司馬夷陵很肯定地說道：「瑞王命硬，不會輕易被打死的。」

但會不會被打得更傻，她不能肯定。

牧柔看穿了司馬夷陵的想法，「只要不死，其他的後果你概不負責是吧？」

司馬夷陵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牧柔惱怒地瞪了她一眼，瑞王現在或許不算是個聰明人，但已經不像個傻子了。

這種情況下，瑞王治不治區別並不大。

要冒著危險被打破腦袋，實在是不現實，荒唐！

「牧姑娘，若他是一個普通人，他現在這個樣子或許會不錯。

但他的父親十三歲開始出征，十五歲一戰成名，他的父親是一代傳奇，是京朝的戰神，受他父親的影響，他出生就是原罪……」

司馬夷陵話還沒說完，就被牧柔打斷，「你放什麼……說的什麼話！他是戰神的兒子！他出生就自帶榮譽光環！他是戰神的兒子！更是英雄的兒子！」

司馬夷陵也不跟她斤斤計較，「立場不同，我說的也是一方面，瑞王在京朝受雲帝庇佑，但在戎國和其他國家的人來說，他就是仇人的孩子，儘管他從出生什麼都沒做過。」

牧柔面色難看，但她無法反駁。

「他的父親是戰神端木天元，他註定不能是個傻子，也註定他也不能是個平凡人，否則他就會成為被犧牲的一方。」

司馬夷陵看向端木珏的眼神，深沉中又帶著一絲溫柔，彷彿透著他看到了當年的大將軍。

矯健的白馬上紅色的披風襯著傲岸的身影，驕陽下逆著碎金的陽光，風神凌俊，成了停駐在司馬夷陵心中可望而不可及的愛念。

朱雀眯起眼睛，「你認識他爹？」

司馬夷陵看著瑞王的眼神有些不對，像是看著瑞王，又像是透著瑞王看著什麼人。

除了端木珏他爹，她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司馬夷陵莞爾一笑，「我的年紀比瑞王小三歲。」

端木珏出生的時候，戰神就已經死了。

她不可能認識戰神。

「你和其他戎國人不一樣。」朱雀在其他戎國人身上多少都會感到一股敵意，但這個薩滿身上沒有對她，或者對瑞王的敵意。

她甚至在對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善意。

難道對方說的治療辦法不是開玩笑？

司馬夷陵道：「我崇拜戰神，我希望他的兒子能和他一樣頂天立地，卓爾不凡。」

朱雀心中複雜，這夷陵薩滿是不是腦子不太好？

瑞王若是和戰神一樣，他們戎國不是要倒大霉？

「戎國國主的野心比你們想的更大，他現在不對京朝用兵，不是他愛好和平，而是他志在天下，摩羅薩滿已有預言國主會是天下之主。」司馬夷陵像不要錢一樣把戎國的秘密告訴他們。

端木珏臉色凝重，他知道司馬夷陵說的沒錯。

戎國國主在下一盤以天下為棋的棋局，整個天下都被他用來當做了棋子。

「他是殺破狼命格，且必死之局已破，摩羅薩滿預言若這世上還有人能阻止國主統一天下，這個人必然是他。」司馬夷陵伸出手指指向瑞王，眼底閃爍著奇異的神采。

大將軍，我真的很期待和你見面……

朱雀和牧柔齊齊地看向了端木珏！

牧柔：傻王爺這麼牛逼嗎？男主命格？主角光環終於覺醒了嗎？

朱雀：殺破狼命格？好像很厲害？

端木珏神色平靜地看著司馬夷陵，前世摩羅薩滿並沒有這個預言。

他戰死之後，京朝已沒有人再能阻擋戎國的軍隊進入京朝。

前世或許戎國國主真的能成為天下之主。

而現在他重生了，命格有了變化，必死之局也改了。

他又成了阻止戎國國主統一的絆腳石了。

牧柔不明白，作為敵國薩滿，她是不是也太好說話？

而且崇拜差點滅了他們戎國的戰神，她也真敢說出來，不怕被戴上賣國賊的帽子？

「我說了這麼多，你們是不是也該答應我一個要求？」司馬夷陵清冷的目光落在了瑞王的身上。

牧柔心道這才對了，怎麼可能天上掉餡餅？

狐狸尾巴終於要露出來了。

端木珏道：「你說說看。」

牧柔接道：「如果太強人所難，我們也不會答應的。」

反正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他們不吃虧。

「瑞王，我有一套衣服，我希望你穿給我看看。」司馬夷陵壓抑著心中的激動。

端木珏微微擰眉，字面意思他都懂，但是合在一起，他就不懂了。

牧柔心中震驚，難道這位女薩滿喜歡瑞王？

「你不會是看上我們王爺了吧？」朱雀直接問了出來。

司馬夷陵下意識的皺眉，她喜歡瑞王？

這怎麼可能？

她前世今生，只會喜歡大將軍。

司馬夷陵下意識的反應騙不了人，朱雀牧柔都看出來她對瑞王並沒有男女之情。

端木珏自然也看了出來。

牧柔道：「誰知道你們有什麼陰損的手段，萬一你在衣服上做手腳怎麼辦？」

司馬夷陵道：「我只要他試穿一下，並不是要把衣服送給他。」

牧柔：「……」

這夷陵薩滿真的不是有什麼大病嗎？

此時，司馬夷陵讓人回去取的衣物也被送了進來。

是一口原木的箱子。

司馬夷陵從脖子上取出一枚鑰匙，她親自蹲了下去，打開了銅鎖。

裡面是一套銀色的盔甲和紅色的披風。

「看起來有些眼熟。」朱雀若有所思的說道。

牧柔認了出來，「這不就是我們京朝的盔甲嗎？」

司馬夷陵小心翼翼地將盔甲取了出來，虔誠的放在了桌上。

「瑞王，請！」司馬夷陵眼中的光從看到這身盔甲時，就再也沒也滅過。

在場的人，誰都看得出來，她對這身盔甲的重視和愛護。

牧柔心中已經想出了好幾種個可能。

戎國的女薩滿愛上了敵國的將軍這可惜兩人中間隔著國家大義，隔著血海深仇，隔著千山萬水……

戎國的女薩滿對一位將軍一眼鍾情，尋遍萬水千山，只為再看他一眼……

朱雀和牧柔都不熟悉這身盔甲，但端木珏清楚，這身盔甲是將官所穿的盔甲，他也曾穿過。

牧柔先去摸了摸，她怕有毒，她先試試毒。

朱雀道：「我要檢查一下。」

司馬夷陵有些不滿，但她若不願，他們就不會讓端木珏試穿了。

朱雀徹底檢查了一番，盔甲和披風都沒有任何的問題。

牧柔放心了，「王爺……那你就穿吧？」

端木珏來到盔甲前，一件件地將它們穿上了身。

這種感覺彷彿再次回到了戰場上。

「王爺……」司馬夷陵眼中水光瀰漫，淚中帶笑地看著他，「王爺，我能給你戴上頭盔，繫上披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