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晟確實十分好奇。

他之前在古玩市場和那些老闆聊過天，知道一般的光緒通寶不值錢。

只是看到沈霞和李老闆兩人都想獲得銅錢的模樣，就知道這枚光緒通寶興許有什麼不同。

季晟沒立刻答應賣不賣，轉而問道：「你出多少錢？」

李老闆搶先說道：「我出四千，這已經是這枚福壽花錢最高價了，她不可能出的比我還高！」

「我出五千！」沈霞不甘示弱道。

李老闆眼睛都瞪圓了，「你瘋了？人家保利拍賣成交價也才六千九，你出五千？能回本？」

沈霞傲嬌地輕哼道：「你管我？我喜歡。」

季晟聽他們這麼說，都有些懷疑是不是在唱雙簧，畢竟根據他了解，沈霞是個非常摳門的人，不然也不會為了兩毛錢和買橘子的大媽唇槍舌戰十來分鐘。

幸好沈霞主動解釋了原因。

沈霞看向季晟，「小季，我實話和你說，光緒通寶背字福壽有兩種，一種直徑24.8毫米，那種存世比較多，大概一千五到兩千，你這枚雖然也是背字福壽，不過是另外個版本，直徑28毫米那種，這種存世比較少，價格相對而言高一些，但正常你賣給古玩店價格也不會超過四千，倒是上拍賣可能拍出六七千，只是上拍賣要交錢，還有可能流拍，五千賣給我你肯定賺。」

沈霞為了自己開車幾十公里來市裏介紹買家，如果平時，季晟聽到沈霞介紹的這麼詳細，一定想着還人情不會要這麼多錢，便宜點就賣了，但現在他欠了一屁股債，不能打腫臉充胖子，便開口答應道：「行。」

「耶！」沈霞高興地歡呼了一聲，她捧著那枚銅錢興奮的不能自抑，「我距離收集齊光緒通寶又近了一步，只剩下一枚宮錢和兩枚母錢沒收集齊了。」

原來是正中下懷啊。

季晟恍然大悟，這才明白為什麼沈霞突然不摳門了。

一整套光緒通寶收藏，對於玩收藏的人來說，絕對是件值得驕傲的事，如今只差兩三枚湊齊，出高價很正常。

李老闆嗤之以鼻潑冷水道：「母錢你還能想想，宮錢？算了吧，我唯一知道的一枚都在一九年被華夏古泉以四十一萬價格拍出去了。」

沈霞絲毫不以為然，「我一定能湊齊的。」

卧槽！

一枚光緒通寶四十一萬？

季晟聽得險些一哆嗦，虧他還以為光緒通寶存世巨大不怎麼值錢呢，合著也有值錢的品類啊。

還有十一枚光緒通寶沒說價格，季晟懷着期盼的心情問道：「李老闆，剩下這些光緒通寶你收嗎？」

「哦，這些不值錢，你要賣的話我開你三十塊錢一枚。」李老闆只是粗略掃了一眼，興趣乏乏。

季晟不懂，特地朝着沈霞看了看，看見她也對那些銅錢不感什麼興趣，估計李老闆說的基本符合市場價，他沒再猶豫，「行，賣給你。」

李老闆給了他三百六。

沈霞直接給季晟銀行卡轉了五千。

之前郵票賣了兩萬一！

現在又收穫了五千三百六！

季晟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在兩個時空忙活了大概一個禮拜樣子，居然賺了兩萬六千多！

賺錢了！

狠狠賺了一筆！

他激動的心跳都加速了，兩萬六千多啊，只花了一個禮拜的功夫，他不僅這個月還貸錢全都有了，還能餘下一萬塊不到點讓小日子過得不錯。

季晟以前上半年班工資也不過才兩萬多塊錢，而如今，他只是兩個時空倒騰不值錢的掛歷，居然比他上班半年還強！

他都覺得有點夢幻。

原來賺錢這麼容易的嗎？

季晟整個人都輕飄飄的，連怎麼離開李老闆的店都想不起來了，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自己總算可以鬆口氣了，不用一天到晚擔驚受怕還不起巨額債務了。

還完債還有九千多將近一萬，自己這個月小日子能過得不錯了。

沒枉費我這段時間的辛苦啊。

季晟內心十分的高興，可惜這種情緒只持續了一小會兒。

他和沈霞剛走到古玩街大門口。

沈霞正在小包里找車鑰匙。

叮咚一聲，信息進來了。

季晟拿出手機看了一下。

是借給自己五千塊的小柯發來的：「季晟，你到底還不還錢？再不還錢我去起訴你了！你是不是真的想當老賴？」

季晟一看到這條信息不由自主皺了皺眉頭，是的，他是很感激小柯借錢給自己，但今天來古玩街之前，他早就和小柯說的很清楚了，晚上之前一定還錢，現在才下午三點多，對方就說了那麼難聽的話。

他心裏有點不爽了，心說當初哥們兒有錢的時候，你跟在後邊吃香的喝辣的還少？現在我落難了，要錢無可厚非，可你這左一口老賴，右一個起訴，是不是過分了？

不過季晟不是不記恩情的人，人家既然借錢給自己，那就是一份天大的人情，雖然小柯說了這麼難聽的話，但他還是回信息道：「待會就把錢給你送來，對了，我借了你大概兩個多月的錢，你就按三個月算，把利息一起算上吧。」

不算利息他永遠欠小柯這個人情，如果連本帶息還了，那這個人情基本就沒了，跟網上借貸沒什麼區別。

小柯還真給他發來了利息：「你說的啊，我也不坑你，你就給我三分利好了。」

這還沒坑我？

季晟都要氣笑了，三分利作為年息來說肯定不貴，但他知道小柯說的是月息，那就相當於每個月3%的利息，一年就是36%，就算他按照三個月算也是9%，即五千要給四百五的利息。

銀行貸款都沒這麼貴。

不過季晟還是直截了當回道：「好。」

是的，他知道小柯不講道理，不過付出幾百塊錢看清一個人，值得。

沈霞找到了車鑰匙，抬頭看看他，「你怎麼臉色不太好看？」

季晟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沈霞這個局外人都聽得蹙起了眉頭，「你這朋友有些過分了，不過你做的很對，利息給就給吧，這麼不欠他人情了，走，上我車，我送你過去。」

季晟微微感動，「不麻煩你吧？」

「沒事，我這個人最講義氣。」沈霞信誓旦旦顯得很仗義，隨即就補充了一句，「給我油加滿。」

季晟：「……」

你妹啊！

虧哥們兒對你這麼感動，合著為了加油啊？

他都想翻白眼了，只好無語地轉移話題，「你車在哪？」

沈霞朝前一指，「喏，那不就是嗎？」

季晟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然後整個人都麻了，特么和自己想像中的小轎車根本不一樣，沈霞的座駕居然是一輛肉包鐵的機車！

還是重機車那種。

離得有點遠，他根本看不清什麼牌子。

季晟有點虛了，弱弱道：「這玩意不是不讓上路嗎？」

「對呀。」沈霞邊走邊落落大方承認了。

季晟汗了一下，「那你還開上路？不怕被逮了？而且你還穿的裙子，怎麼開？」

「來的時候穿了機車褲，到了這邊覺得悶去公共廁所脫了。」沈霞很理所當然地看看他，「我當然知道有可能被逮住，所以你開。」

說着，她把鑰匙遞了過來。

季晟差點噴了，兩眼泛黑地看着她，「你怕逮我就不怕了？」

「你開不開？不開去等公交車的話，天黑前不一定能回到縣裏哦。」沈霞道。

季晟一想也是，他肚子裏憋著一口氣呢，想儘快把錢還給小柯，於是咬咬牙道：「我開就我開。」

走近后，他才發現這是一輛寶馬重機車。

季晟對汽車懂得挺多，可機車還真不太了解，不過看見是寶馬的牌子，估計不便宜，他猜測可能要幾十萬。

能捨得花幾十萬玩機車，絕對不是缺錢的主。

季晟不由自主多看了一眼沈霞，驀然回想到她之前說瑪莎拉蒂總裁是破車，忍不住汗了一下，原來人家有這個資本說。

……

騎上車。

還別說，這輛寶馬重機車看上去挺笨重，實際上季晟攙扶了一下感覺並不重。

因為他們乘坐的機車原因，坐在後面的沈霞不得不從後邊抱住他。

季晟還是第一次開重機車，有點緊張，「坐好了嗎？」

「好了。」

「抱緊點。」

「你想占我便宜嗎？」

「我暈，你不怕被甩出去嗎？」

「你開慢點不就得了。」

季晟一想也是，然後……嗯，然後他一不小心油門踩得有點猛，車子一下子就竄出去了，嚇得原本只是稍微抓着他腰的沈霞，整個人都貼了上來，雙手環抱，死死的圈住了他的腰。

最近天氣很熱，沈霞身上又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裙子，細膩滑嫩的感覺立刻從背部傳遞到觸覺神經，沒看出來挺有料嘛。

季晟忍不住胡思亂想。

幸好沈霞一個大嗓門驚醒了他，「你要死了！油門踩這麼猛，想和我同歸於盡嗎？」

汗！

要不要這麼凶？

季晟先前的浮想聯翩立刻沒了，這尼瑪是一頭人形母暴龍，誰還感興趣啊？

他收起心思專註開車。

因為怕被逮到，季晟特地挑小路走，一路上免不了磕絆顛簸，沈霞好幾次都以為他故意要吃豆腐，險些發作了。

……

一個小時之後。

兩人終於回到了縣城。

季晟二話不說直接開到了小柯家樓下，他和沈霞也沒下機車，就坐在那邊發了一條信息過去：「下來吧，我給你送錢來了。」

小柯回信息速度很快，好像特地在等他一樣：「馬上。」

一分鐘不到，樓梯口傳來一陣「踢踏踢踏」急促的腳步聲。

隨後，穿着睡衣的小柯出現了，他一下來就嚷嚷道：「季晟，錢……」

話沒說完，小柯聲音就戛然而止了，他兩隻眼睛都瞪圓了，目瞪口呆地盯着季晟騎着的寶馬機車，爆了一句粗口道：「卧槽！兄弟！這車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