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過去了一月。

在這海底，武當空法力化身的「萬物長河」始終圍困住古塵沙，長時間祭煉，不把他殺死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這麼長的時間過去，武當空法力沒有半點銳減，反而更加精純，富有殺傷力。

而古塵沙的身軀化為了塵埃，越來越小，也根本沒有被武當空的「萬物長河」所煉化，他心靈空明，肉身被越煉越精純，識海之中各種道術反反覆復推算之間，他也能夠吸收一些元氣作為補充，也不是一味的消耗。

這個時候，兩人的比拼就成了一種持久戰。

其實這才是正常鬥法節奏。

法力越是高深越是強大的存在，兩人鬥法短時間內無法分出勝負。

如果是諸神之間的戰鬥，延續千年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像古塵沙以前和人鬥法，三下五除二就解決掉敵人，這在仙道的爭鬥之中其實很罕見。

刑穹氏也在這裡看了一個月，兩人鬥法他覺得極有意思，被封印了這麼長的歲月，他是極其無聊，雖然無法推算和思考，但冥冥之中，一點靈識還是在的。

尤其是他對古塵沙更感興趣，往往有出乎他意料的事情生，哪怕他指點武當空做了這麼多的事情，仍舊拿不下這小子。

他也感覺出來，古塵沙這小子在壓力之下，不停成長，自己這種行為對他反而是幫助。

不過刑穹氏倒沒有停手，他是要從古塵沙身上窺視到一些天符大帝的秘密。

而武當空，則是要儘可能多的從刑穹氏的身上掏出來許多太古秘法，使得她的修行更進一步。

三人都各懷鬼胎。

「足足過去一月時間，還煉化不了這古塵沙，真是塊老牛皮。」武當空心中其實很不爽，對於古塵沙的韌性恨之入骨，她的功力大有長進，現在已經可以穩穩噹噹壓制古塵沙，可就是無法一擊而潰。

「不要焦急，你演化萬物長河，無始無終，應該要有貫穿時間長河的耐心才是，無論時間怎麼流逝，都不能夠撼動你的本心，無論光陰怎麼變化，你的意志都要永恆不動，這才是修行的真諦，也是不朽之道。我已經抓住了一絲不朽的影子，但你還遠遠不行。」刑穹氏在這一月時間，不停指點武當空。

武當空的境界固然還是道境二十二變，可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訓練指點，就開始參悟二十三變「照見過去」的光陰之秘。

當然，此變必須要自己參悟，哪怕有刑穹氏的指點，也絕對不容易，必須要在紅塵之中觀看人間運轉之滄桑，世事變化之無常，最終才可以洞徹。

武當空也沒有這個經驗。

她只不過是更有希望踏入這個境界而已。

而古塵沙不同，他觀看武當空的萬物長河，已經深深明白了法天象地的奧秘和法力運轉。

正如刑穹氏其實是最了解天子封神術的人一樣。

最了解的，往往是對手。

古塵沙甚至自己都比武當空更了解萬物長河。當然，他現在還是道境十九變「大小如意」，沒有練成法力，也不可能催動萬物長河的變化。

萬物長河必須要二十二變法天象地才可以催動。

「很好，這次給我的磨礪是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古塵沙變成微塵大小的身軀反反覆復運轉，其實他已經徹徹底底洞徹了法力的原理。

如果願意，他現在立刻就可以衝擊到二十變聚散無常。

不過他並不想這麼做，一來是衝擊法力境需要巨大能量，在武當空的碾壓之下，衝擊起來萬一出了什麼漏洞，不但功虧一簣，反而有極大危險。二來他感覺自己肉身還沒有徹底圓滿，還需要長時間打磨下。

他如果肉身圓滿，就可以直接晉陞之時，把法力變成法力之王。

「這個小子倒是有想法，若比起心靈修養來說，遠遠過這女子。看來他也知道，道境十九變乃是最關鍵的時候，在這裡打下根基，會影響以後法力的品質，同樣法力境界，品質卻有三六九等，最為低等級的乃是微塵法，其次高一級的就是磐石法，更高的乃是金剛法，最後就是真龍法，而不可能修成，只能夠通過祭祀所得的乃是天道法，又是萬法之王，哪怕只要一絲法力，就可以其他萬般法力.....看來，這小子似乎想要積蓄到達足夠，練成萬法之王？倒是有志氣。」刑穹氏不知道活了多少個年月的老古董，對於修行更是洞徹，知道許多現在仙道界都失傳很久的修鍊秘訣。

法力品質劃分，在上古時代就有區別，最下等的就是微塵法，意思是修成的法力品質和微塵一樣渺小。其次品質就是磐石法。意思乃是法力品質堅固，如磐石。至於金剛法品質，顧名思義，法力如金剛，能斷一切。

真龍法的品質，那就是等於古天子級別的一類人物，才可以修鍊得出來了。

而天道法，萬法之王，不是修士可以修鍊得出來的。

古塵沙獲得了法王大祭產生的法力之王，融入自身，這就是天道法的品質。他參悟法王之力的特性，暗中模擬，就是希望自己在最關鍵的時候，蛻變成法力之時，修成天道法的品質。

那樣一來，自然就技壓天下。

這些上古秘聞，他也知道，包含在七星之主姜公望的記載中。

法力的品質決定於蛻變的那一刻，也就是十九變道二十變之間的演化過程，如果這個關口不打好基礎，那麼以後法力品質很難提升。

就如食物出鍋以後，想要補救其中的味道，那千難萬難了。

現在哪怕是仙道七十二玄門之中，也很少有人知道法力品質的秘密了。當然，這是因為修鍊到二十變的高手少之又少，本身就是鳳毛麟角，他們都在自己獨自的道路上摸索著。

景繁星的法力品質，就是微塵法，十分弱小，才會被古塵沙輕易擊敗，而法無仙的法力品質，就是真龍法，也正是因為此，古塵沙才奈何不了法無仙十分之一的實力。

武當空的法力品質乃是金剛法，她雖然也舉行過法王大祭，但法力融入身軀之後，自動就分解成了和她品質一樣的法力，就如純凈地水落入池塘之中，也會變得渾濁。

不過在刑穹氏的指點之下，她完成了連聖人指點都完成不了的事情，把自己法力品質提純，更進一步，到達了真龍法的層次。

對於這點，古塵沙心中也明察秋毫。

修鍊的秘密在心中流淌，古塵沙是越的不急，他有自己的打算。

「也只有刑穹氏才能夠幫助武當空自我提升法力品質，否則的話，武當空根本不是我對手，如果我猜測不錯，武當空晉陞法力境界的時候，只不過是磐石法的品質，後來進行了法王大祭，法力之王融入體內，漸漸就把她的品質提升到了金剛法。」古塵沙再度推算。

在他的體內，許多法力的雛形開始運轉，吞吐，又散去。

他在被萬物長河的封鎖下，已經無法感應蒼生之願球體，所以要想脫困，必須靠自己的能力。

當然，現在蒼生之願球體固然得到太乙珠的幫助，恢復起來也極其緩慢，等於是個油盡燈枯的病人重新恢復生機，哪裡有這麼容易？

「我也不相信，這小子會打破亘古以來沒有生過的事情，練成天道法的品質？」刑穹氏好像在做一個實驗，完全是把武當空和古塵沙當成了試驗品：「不過這也說不好，時代似乎真的變了，這小子的老子居然能夠修成比我還強大的境界，能夠扭曲祭天符詔，了不起。真想見見此人，這小子有他老子的血脈，說不定還真的能夠讓我見證一些奇迹的同時，我窺視到天道的一些破綻。天道似乎真的出現的破綻。若是能夠奪取到這小子的體內他老子的血脈，也許我可以真正脫困，可惜現在，我這最為微弱的一絲意志，只有顯化的能力，根本沒有神通.....」

刑穹氏的這絲微不足道意志只能夠代表他億萬分之一的神通，甚至都還沒有。所以是奈何不了古塵沙的，但他有許多計謀可以施展，可以藉助武當空的手，辦成一系列的事情。

「諸葛牙果然說得不錯，和刑穹氏打交道非常困難，要和他達成協議，也恐怕有很大難度，不過現在事情也未必不可為，就是這武當空實在是太討厭。」古塵沙的確是早就厭煩了，可惜他雖然修為比武當空高出，三番五次都奈何不了此女，可見此女的確有些氣運在身。

「刑穹氏，你指點了此女這麼久，可惜還是奈何我不得。」古塵沙突然之間，出來了精神波動，在萬物長河的法力運轉之中對刑穹氏進行溝通：「不如你就強行幫助此女提升境界，讓她直接晉陞到達道境二十三變之境界照見過去如何？」

「哈哈哈哈.....」刑穹氏再度大笑起來：「小子狡猾，還想激將我，有點意思，不過我現在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和你做筆交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