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老，早老了，要衰也早衰過一次了。」孟平閉上眼睛，濃密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顫一顫的。

「瞧你說的這是什麼糊塗話？小心把你爸氣死。」

「放心吧！我爸氣度好著呢！」

倆人在房間里談話，孟行之穿著軍綠色大衣雙手放在口袋裡，站在門外靜靜的聽著。病房的門也沒關，可以把裡面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

孟平削瘦了很多，眉眼間有著常年化不開的憂鬱。

孟行之心裡咯噔一下，僅剩的兒子搞成這樣不心疼是假的。孟平從小就不省心，他工作又忙根本沒時間管教。

他後來願意續娶蘇韻，除了顧念一部分青梅竹馬的情誼之外。還有一部分是想有個人幫他照顧家裡，照顧好他的兩個兒子。。結果……大兒子死了，小兒子半死不活。

今天警備司令部暗示，要讓蘇韻提前退休。作為團長失職的處罰，自己還沒同意。看來，可以回復他的意見了。

醫生檢查完，站起來一抬頭正好看到他，連忙敬了個軍禮。

「孟軍長您來了！」

「您好！」孟行之收回情緒回了個軍禮，「這孩子怎麼樣？」

「內臟出血，幸好送醫院及時。年輕好好養養，沒有什麼大礙。」

「謝謝您了。」

「軍長您太客氣了，行，你們父子好好溝通溝通，我先去忙了。」

「您慢走。」孟行之親自把人送到門外，轉身關上門后，拖了長椅子坐在孟平的床前。

「咋啦？怎麼這副樣子？」孟平被他看到心裡發毛，「您要罵就罵吧！反正我皮厚，從小都被罵習慣了。」

孟行之拿起桌子上的蘋果親自幫他削皮，「是徐啟剛把你從城北郊區背回來的？」

「嗯！」孟平聲音悶悶的。

「欠個人情。」

「跟您沒關係，欠人情的是我。」

「怎麼沒關係？」孟行之好笑，「你們以為你們暗地裡搞的小動作我真不知道呀？你哥被人害死的事情已經證實了，現在要做的是找到幕後黑手。」

「原來您知道？」

「我也是一直懷疑，兩年來從來沒放棄調查。如果這次不是徐啟剛去蘇聯出任務恰巧抓到了關鍵人物，我們一輩子也查不出來。」孟行之把削好的蘋果遞給他，繼續說：「我今天跟蘇江通了電話，李坤已經招了，但是死活不肯說出幕後指使，只是咬死了說是自己工作失誤造成的。」

「哼！」孟平狠狠的咬了一大口蘋果，「一定要想辦法讓那個李坤吐出來。」

「各種辦法都用了，秦越差點把人打死，在繼續審下去也沒用。」孟行之從身上掏出一個手絹，把手上的蘋果汁擦掉，「本來徐啟剛準備去的，不錯陳英傑失蹤了，他帶人去追查還不知道結果。」

「陳英傑沒事吧？」

「難說！剛剛查出他跟蹤的那人是被各國通緝的傭兵頭子。聽說手段殘酷，陳英傑要是落到他手裡，多半是凶多吉少。」

「這麼厲害？」孟平有點不相信，感覺雇傭兵這類東西老百姓都沒聽說過。他要不是聽大哥講過，都不知道雇傭兵是幹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