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八章轉機

【前一章章節數寫錯了，是第兩百九十七章，這一章才是第兩百九十八章。】

「王主任，張主任，今天我們只吃飯喝酒，不談公事，不談公事！」鄭偉傑，也就是另外一位副主任見狀急忙笑呵呵地打圓場道。

王新民畢竟還沒當上副廳長，見鄭偉傑出來打圓場，瞥了一眼一臉陰沉的張華峰，志得意滿地打了個哈哈，笑道：「今天不談公事，不談公事！」

張華峰見狀嘴角逸出一絲自嘲，風水輪流轉，沒想到曾經最讓自己看不上眼的王胖子竟然也能人模狗樣地對著自己指指點點，而自己卻也只能忍受著，這真他媽的是什麼世道啊！

「方區長，周院長好久不見啊！」正當張華峰心裡暗自自嘲時，王新民突然朝大堂休閑區走去。

基金辦三位主任見狀先是微微一怔，等看清楚了休閑區里是誰后，也緊跟著迎了上去。

正坐在休閑區等候市長大駕的省人民醫院院長周濟民和已經調任為西湖區副區長的方萍，聽到有人叫他們，扭頭看去，見是省科技發展中心和省自然科學基金辦的四位主任，急忙站起來笑著迎了上去。

省人民醫院歷年都會有些自然基金項目要申請，所以周濟民跟張華峰三人倒是打過幾次交道，熟悉一點，而方萍則跟王新民熟悉一點，因為省科技發展中心跟政府之間有較多的業務來往，其中科技發展中心明文規定的職責就有為政府、社會和企業的科技活動提供科技評估、績效考評和科技招投標服務．承擔政府委託及社會所需的其他科技中介服務工作。方萍以前是常務副市長唐永嚴的秘書，所以跟王新民打過幾次交道。

雙方在大堂中友好地握過手后，方萍開玩笑地道：「王主任今晚好像是孤身赴宴，怎麼也不帶幾個貼身護衛？小心基金辦的人把你給放倒了哦！」

「王主任馬上就要成我們頂頭上司了，我們哪敢把他老人家放倒啊！」高軒笑著恭維道。

周濟民一時倒沒能意會過來高軒的話中之意，有些疑惑地看向張華峰，而方萍畢竟是搞政治的，聞言立馬想起科技廳的賈副廳長好像差不多已經到了退居二線的年齡，急忙笑道：「原來王主任要高升啦，恭喜，恭喜啊！」

「還沒定呢，還沒定呢！」王新民連連擺手道，接著又做出一副惱怒的樣子，指著高軒道：「你這個高軒啊，這種還沒定下來的事情，哪能胡亂說呀！」

王新民面上雖是這樣說，但心裡卻委實比大夏天喝著冰鎮楊梅汁還要爽，而張華峰卻只有暗自苦笑的份。

「呵呵，王主任你就別謙虛了，我都聽說了省委組織部這幾天就會找你談話。」高軒卻梗著脖子說道。

王新民看高軒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欣賞的神色，表面上卻指著高軒作出一副無奈的表情，搖頭道：「這個高軒啊！」

然後轉向周濟民夫婦，笑道：「周院長，方區長你可別聽高軒亂嚼舌，對了，你們這是在等誰啊？如果是熟人的話，不妨湊一起熱鬧熱鬧！」

若是以前，王新民這話倒是不敢隨意說出口，畢竟一個是副區長一個是省人民醫院院長，但如今王新民卻自以為馬上就是副廳級幹部，難免有些意氣風發，自認為夠資格講這些話。

方萍微微皺了下眉頭，然後笑道：「今晚恐怕有些不方便，唐市長要來。」

一聽說是副省級幹部，唐市長，饒是王新民再意氣風發心裡也是抖了一下，有些尷尬地乾笑道：「原來是唐市長，那就不用了，不用了！」

「什麼不用啦？」正說間，不遠處傳來一把朗爽的聲音。

三人急忙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見唐永嚴市長正跟唐永棟副局長朝這邊走來，說話的正是唐永棟。

周濟民夫婦見唐市長兩兄弟來了，急忙笑著上前迎接。

「唐市長、唐局長好久不見！」周濟民夫婦笑著伸手分別跟唐永嚴和唐永棟握了握手。

「老周，方萍，私下底我們就不要市長局長地叫了，就叫我永棟，他嘛是市長就給點面子，叫老唐吧！」唐永棟有力地跟周濟民握著手，朗爽地笑道。

「永棟說得對，我們之間就不要這麼見外了。今晚本來我爸也要來的，不過剛好家裡今晚有領導來訪，來不了了。」唐市長那張素來沉穩嚴肅的臉，難得地露出一絲柔和親切的微笑，說道。

「這麼冷的天，哪敢勞動唐老出來吃飯，來不了正好，來不了正好！」方萍頗有些受寵若驚地道。

「呵呵，方萍你就別謙虛了，沒你家老周，我們家哪有今日！」唐永嚴笑道。

周濟民以為唐市長指的是唐遠鴻得救的事情，並不知道他話中另有深意，聞言急忙謙虛地擺了擺手笑道：「老唐你這話我可不敢當啊！」

「當得起，當得起！」唐市長兄弟兩相互對視一樣，然後笑道。

周濟民見狀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這四位是？」雙方寒暄過後，唐市長將目光轉向王新民等四人。

王新民等四人正驚訝與周濟民夫婦跟唐家的關係，見唐市長問起他們四人，急忙正了正神色。

「唐市長您好！」王新民上前一步，肥嘟嘟的臉堆起一絲諂媚的笑容。

「這位是省科技發展中心主任王新民。」方萍重操秘書的職業，盡職地替唐市長介紹起王新民。

「哦，原來你就是王新民。」唐市長跟王新民握了下手，有些驚訝地道，目中卻有一抹寒光一閃即逝，

方萍見唐市長竟然關注起王新民這個名字，心裡暗自點了點頭，看來王新民確實是要升任科技廳副廳長了，於是就順勢幫忙抬了下花轎，笑道：「原來市長還記得王主任，王主任深得省、廳領導重視，馬上要提副廳長了！」

王新民聽到此言真是心花怒放，肥臉陡然紅光煥發，本是謙虛彎下去的腰板都挺直了不少。而一旁的基金辦三位主任見狀神色卻各不相同。

張華峰是黯然苦笑，高軒是幸災樂禍，而鄭偉傑卻盯著王新民和唐市長，目光閃爍，似乎在猶豫著什麼，一邊是賞識他重視他的一把手，一邊是即將上任的廳領導，還真是有些難以抉擇啊！

正當科技廳四位主任各懷心思時，唐永嚴卻轉向方萍，肅然道：「方萍，官員的升遷是件很嚴肅的事情，在沒有最終確定下來之前，作為政府官員絕不可妄加評論。」

王新民本以為方萍這麼一介紹，自己在唐市長心裡的份量肯定重上一些，兩人多講幾句話肯定是免不了的，只是卻萬萬沒想到唐市長卻絲毫不給他面子，那張紅光煥發的肥臉立馬變成了豬肝臉。而方萍聞言心裡不禁咯噔了一下，心想莫非科技廳副廳長的位置有變，面上卻急忙道：「市長說的是，這事我確實不該多嘴。」

「談這些幹嘛，吃飯去，吃飯去！」一旁的唐永棟以為張華峰三人都是王新民的人，自是懶得再跟他們握手談話什麼，大咧咧地催道。

王新民見狀心裡更不是滋味，訕訕地站在一邊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而本已經上前來準備跟唐市長打招呼的張華峰見唐永棟這麼一嚷，難免也有些尷尬，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唐市長自然知道唐永棟因為餘子清的緣故對王新民這個胖子極其不滿，連帶著連其他三人都不願意多看一眼，不禁暗暗搖頭，這個老三性格還真是火爆，你是公安局副局長當然可以這麼大大咧咧，我這個市長難道也能跟你一樣嗎？

心裡雖然是這麼想，不過唐市長看張華峰三人的目光卻是冷漠多了，手也沒有主動伸出來，只是扭頭朝方萍看去，淡淡問道：「這三位是？」

方萍此時當然看得出來唐市長對王新民他們沒有任何好感，心裡不禁有些懊惱剛才自己的言行，見唐市長問起張華峰三人，知道市長只是出於禮節，並不是真想認識他們三人，於是就很平淡地介紹道：「他們都是省自然科學基金辦的主任。」

唐市長聽說眼前的三人是省自然科學基金辦的主任，臉上的表情立馬生動了起來。而一旁的唐永棟早就憋不住那火爆性子，急忙擠上前來道：「省自然科學基金辦主任？那哪位是張華峰，張主任？」

眾人見剛才還嚷著要走的唐永棟突然冒出來，而且還特意點張華峰的名字，除了唐市長，其餘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唐永棟這是唱哪齣戲，而張華峰本人更是雲里霧裡，因為他根本不認識眼前這個威猛的大漢，只從剛才的談話中隱約知道他好像是唐市長的弟弟，市公安局副局長唐永棟，聞言條件反射地回道：「我就是張華峰，您是？」

「原來你就是張主任啊！剛才多多得罪，你可別見怪啊，我這人就是這個脾性！」唐永棟也不管張華峰一臉迷惑不解，只管抓起他的手就使勁地握了起來。

眾人見狀嘴巴都「O」在那裡，實在不知道唐永棟發哪門子神經，張華峰當然也不知道。

「不敢當，您是？」張華峰再次問道。

「哦我呀？你看我都忘了介紹自己了。市公安局副局長唐永棟，他是我哥。」唐永棟撓了撓頭，笑道。

張華峰見眼前這個對自己熱情得似乎有些過頭的男人果真是市長弟弟，市公安局副局長，心臟不禁猛地抽搐了一下，血液猛往腦門上沖，雖然到現在他還沒明白過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不過能跟唐家搭上關係是件好事，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原來是唐局長啊，幸會，幸會！」張華峰收斂內心的震驚不解，急忙客氣地笑道。

唐永棟是干公安的，見張華峰這副表情，心裡自然清楚張華峰肯定不知道自己無意中結識了一位多麼了不起的人物，既然餘子清沒點破，哪怕他的性格再火爆直爽也不敢冒然點破。

「呵呵，什麼幸會不幸會的，這話可就太見外了！」唐永棟笑道。

張華峰看著唐永棟，心裡暗自苦笑，我跟你又不熟，不見外能行嗎？

張華峰心裡正想著，一邊的唐市長也笑著主動伸過手來道：「張主任，我弟弟他就整一大老粗，說不來我們這文縐縐的客氣話。」

張華峰見唐市長竟然以如此隨意的口氣跟他說笑，急忙伸手與唐市長握了握，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其他人，包括站在不遠處的基金辦一幫中層幹部，個個都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議地盯著那緊緊握在一起的雙手。

王新民的臉色變了好幾變，要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剛才還幸災樂禍的高軒則是一臉土色，而鄭偉傑的目光盯著半空中緊緊握在一起的雙手再次閃爍不定。

既然知道後面的兩人都是張華峰的手下，唐市長和唐永棟自然愛屋及烏，都熱情地跟他們握手打招呼。

一幫人在大堂里寒暄了好一陣，不過都是張華峰跟唐家兩兄弟談的多，至於王新民這個准副廳長，唐家兄弟卻連正眼都沒瞧他一眼。

「老張，看你們基金辦這個架勢不會是要提前慶祝王主任吧？」唐永棟這個人是自來熟，以他的身份講話也沒唐市長那麼講究，聊了一陣后，用不屑的目光瞥了一眼王新民，大咧咧地問道。

張華峰雖然到現在還是雲里霧裡，不過聽唐永棟以這種口氣說話，心裡還是咯噔了一下，隱隱中看到了一絲希望，故意以開玩笑的調調試探道：「是啊，賈廳長以前是分管我們基金辦的，如果王主任頂上，那就是我們的分管領導，我們當然得提前跟未來的頂頭上司打好交道啦！」

唐永棟嘿嘿一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拍了拍張華峰的肩膀道：「這種事情誰說得定呢，我倒是覺得你上的可能性大一些。」

張華峰聞言腦子轟地一聲炸了開來，事情發展到如今這等地步，張華峰早已經認命了。不要說自己能不能上，只要王新民能不上對與他而言就已經是天大的奢望了。

而王新民的臉色幾乎陰沉到扭曲的程度，若不是眼前這位局長實在來頭太大，估計他都要衝著他咆哮了。

張華峰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連連擺手道：「唐局長你就別拿我開涮了，唐市長也在這裡，這種玩笑我們還是不要開了！」

張華峰這話倒也不是故意謙虛，實在是官場上很多事情都是很微妙的。如果沒有王新民這一出，他張華峰上的希望自然很大。但如今突然冒出了個王新民還有李副部長，事情就變成不管王新民最後上得了上不了，他張華峰卻是絕對上不了了，否則人家李部長的面子往哪裡擱，丁廳長的面子往哪擱？

官場這種微妙的關係，張華峰心裡還是清楚得很的。

「張主任，為官者不能驕傲自滿，但也不能妄自菲薄，只要你有能力有幹勁，希望總是有的。」出人意料地，唐市長這次卻沒有綳著臉斥責唐永棟胡亂說話，反倒面帶笑容地看著張華峰鼓勵道。

唐市長的話的份量當然不是唐永棟這個市公安局副局長能比的，張華峰心頭一陣狂跳，本已經滅絕的希望又死灰復燃，恨不得抓住唐市長的手問個明白，可惜終究是沒那個膽子。而本來因為唐永棟一句話而暗自氣惱的王新民的心卻沉到了谷底，唐市長的話他又怎麼能不重視呢？

莫非這事情有變嗎？不可能啊，要是有變化李部長早應該告訴我了。

「唐市長的話我一定牢記在心。」張華峰急忙肅然表態.

隨著這句話說出口，這段時間籠罩在張華峰心頭的陰雲一掃而空，心境也出奇的平和。現在就算王新民真的當上了副廳長，張華峰也已經不再那麼失落鬱悶了，因為本沒有什麼背景靠山的他，突然發現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地成了唐市長欣賞的人。身為官場中人，張華峰當然知道唐市長遲早還要再進一步，能不能登上浙海省的權力巔峰雖說不準，但進省委常委那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只要他能攀上這棵大樹，那麼前途絕對是一片光明而不是一片黯淡無光。

唐市長聞言笑著點了點頭，然後道：「你們訂了哪個包廂？等會酒桌上繼續聊。」

聽唐市長的口氣似乎還準備過來敬酒，張華峰感覺渾身十萬八千個毛孔都舒張開來，整個人飄忽忽的，都懷疑自己現在究竟是不是在做夢了。

好在張華峰的心裡素質還是很強的，急忙穩住情緒說道：「如果唐市長不覺得唐突的話，等會我去你們那邊聊聊。」

「呵呵，怎麼會唐突呢？」說著唐市長把頭轉向方萍，道：「方萍，你把包廂號告訴張主任。」

互相告知了包廂后，唐市長一行人先行離去，而張華峰等人則往基金辦「大本營」走去。才邁了幾步，那些早已經憋了半天的基金辦中層幹部們嘩啦啦地就湧上來，滿臉興奮地把張華峰給圍了起來。

「主任剛才市長跟您說了什麼？」

「頭，您什麼時候跟市長大人這麼熟了？」

「主任，剛才那個跟你勾肩搭背的是不是就是唐市長的弟弟，市公安局副局長啊？」

「……」

一時間眾人圍著張華峰七嘴八舌地說了開來，尤其一些女幹部更是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問個不停。至於之前得瑟得厲害的王新民卻再也沒人鳥他，組織部的副部長雖然很牛，但比起唐市長來還是差了些，更別說眾人本來就看王新民不順眼。既然如今張華峰有了唐市長這張王牌，雖然這次沒能上副廳長的位置，但來日方長，有了一絲東山再起的希望，眾人倒寧肯繼續站在張華峰這條線上。

王新民見大家圍著張華峰轉，自己這個主角倒是無人問津，不禁陰沉著張臉，重重地冷哼一聲，陰陽怪氣地道：「張主任真是真人不露相啊，連唐市長都這麼看重你，看來前途無量啊！」

眾人這才猛地想起還有王新民這個准副廳長在場，個個都閉上了嘴巴，但目中卻多少流露出一絲鄙夷之色。

張華峰不置可否地擺了擺手，笑道：「王主任過獎了，過獎了！」

言行舉止完全恢復了之前的自信豪氣，再也不像剛才那般忍氣吞聲，鬱鬱寡歡。

王新民見此一時彼一時，如今換成張華峰意氣奮發，心裡暗暗發狠，別得意，等老子當上副廳長后，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雙方不冷不淡的交鋒了幾句，眾人就鬧哄哄地擁簇著他們往包廂走去，只是氣氛卻跟來時完全不一樣了。

「王主任，我敬你一杯！」

「王主任，我敬你一杯，先提前祝賀您榮升副廳長。」

「……」

包廂里，觥籌交錯。在知道了原來張華峰也有這麼深的背景后，張華峰的一些親信，如王書朋之類的中層幹部終於放開膽子猛灌王新民，大有不把他灌倒不罷休的勢頭。

王新民看著一張張笑臉，一個個酒杯在眼前晃動，再看看張華峰悠然自得地坐在那裡，心裡不禁暗暗後悔今晚孤身來赴宴。

「抱歉，我有些事情要先走一步。」王新民見再不走鐵定要被放倒，才一會兒光景就起身要走。

「王主任，今晚你可是主角，你這一走，我們這頓飯算什麼？不行，不行！」王書朋第一個站起來攔道。

小王的話剛落音，酒桌上的人都紛紛跟著起鬨，就連鄭偉傑副主任都站起來說道：「王主任，你今晚要是就這樣開溜了，可別怪到時我們不配合你工作哦！」

鄭偉傑這話講得有些重，王新民臉上的肥肉連連抖了好幾下，一對已經發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他哪裡聽不出來鄭偉傑已經決定站在張華峰那邊了。

鄭偉傑毫不相讓地跟王新民對視著，心裡卻暗暗苦笑，也不知道自己這次是賭對還是賭錯，不過他媽的，至少跟著張華峰幹事情心裡舒坦點！

王新民很快就敗下陣來，笑了笑道：「既然連鄭主任都這麼說，那我出去打個電話，把那事情先處理一下。」

大家見王新民這麼說，自然不好攔他。

出了包廂，王新民找了個安靜的角落立馬給省委組織部的李副部長撥了過去。

「李部長，我那事情不會有變吧？」電話通了后，王新民有些按耐不住內心的焦急，立馬問道。

「就這麼幾天也等不及了嗎？」電話那頭傳來組織部副部長李康盛不滿的聲音。

也難怪李康盛不滿，這種事情他既然沒主動打電話提醒，那就說明沒變動，王新民好歹也是正處級的幹部，連這點也分不清楚，委實讓他有些失望。

王新民聞言大大鬆了一口氣，急忙道：「不，不是的……」

「那就行，耐心點等，別惹什麼亂子。」李副部長不由分說地打斷了王新民，然後就掛掉了電話。

雖然聽得出來李副部長有不滿之意，但王新民的心情卻反倒格外的舒暢。收起手機，轉身看著包廂緊閉的大門，王新民的肥臉露出一絲猙獰得意的冷笑，然後大步朝包廂走去。

「老部長小心你的『炮』了！」

就在王新民大步朝包廂走去時，寶石新村唐遠鴻的客廳里傳出一把宏亮朗爽的聲音。

色調布置略顯凝重滄桑的客廳里，唐遠鴻正跟一位年紀大概在五十歲左右，面相較為威嚴的中年男子下著棋。

這個男子正是現今浙海省省委組織部部長蔣才哲，今天剛從北京回來就被唐遠鴻邀來下棋。

唐遠鴻聞言把「炮」提了起來，然後在落棋時隨口道：「聽說科技廳最近騰出一個副廳長的位置。」

蔣才哲聞言表情微微怔了一下，隨即就恢復了正常，叫了聲好棋，然後提起個棋子，很隨意地道：「是啊，老部長有沒有什麼合適的人選？」

「自然科學基金辦的張華峰是個不錯的幹部。」唐遠鴻風輕雲淡地道。

「張華峰？嗯，既然老部長都說他不錯，那肯定錯不了。」蔣才哲笑著落下棋子，說道。

唐遠鴻對與蔣才哲的回答並沒有感到什麼意外，淡淡笑了笑，然後繼續跟蔣才哲下著棋，閑扯些其他的事情，似乎渾然忘了科技廳那檔子事情。

……

兩天後，省委組織部考核組突然來到了科技廳，但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考核的對象竟然不是之前傳得沸沸揚揚的王新民，而是省自然科學基金辦主任張華峰。

當考核組走後，整個科技廳都炸開了鍋。任誰也沒想到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張華峰，竟在最後的時刻打了個翻身戰，直接把之前風頭無限的王新民淘汰出局。

一時間張華峰再度成為了科技廳的焦點人物，這次所有人討論的中心都是張華峰背後究竟站著誰？究竟是誰連組織部副部長李康盛的面子都給駁了？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但基金辦傳出張華峰跟唐市長關係密切后，一時間張華峰更是風頭無限。他的辦公室的門檻幾乎被人踏破了，甚至連丁廳長都親自上門了好幾次。沒辦法，實在是唐市長的份量太重了，從本已經鐵定的事情最後翻盤就可以看得出來，李康盛根本不是唐市長的對手。而張華峰今年才三十八歲就坐上了副廳長的位置，絕對算得上年輕有為，再加上背後有唐家，前途無量啊！由不得丁廳長不對他另眼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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