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很難過？」她坐在她身邊問。

海小棠陡然反駁：「沒有啊！我怎麼會難過，我為什麼要難過？」

可她越是這樣否認，就越是讓人懷疑。

張媽嘆氣道：「小姐，這麼多年了，你們兩個之間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我想，沒人比我更清楚你們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你實話跟我說，你心裡是不是還有東方少爺？」

「……」海小棠想反駁，可是話到嘴邊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煩躁的揉揉臉道：「張媽，我這樣是不是很沒出息？我分明早就發過誓，再也不會喜歡他。可是為什麼，每次都失敗了？張媽，你不知道，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我怎麼會變成這樣，變得這麼不堅定，你不知道我有多討厭自己！」

「為什麼要討厭？」張媽不解的問。

海小棠難受道：「因為我一直都不堅定自己的立場……」

說了不愛，卻又慢慢愛上了，愛上了，卻又不敢去愛。

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糾結膽小了？

「那是因為東方少爺很愛，所以你才會動搖吧。」張媽突然的說。

海小棠錯愕，怔怔的看著她，「你說什麼？」

張媽笑道，「小姐，雖然我不懂你們的愛情。但是我很了解你，你從小認定的事情，就會堅持到底。如果你真的不愛東方少爺了，就不會再回頭。可是你會動搖，全是因為他做的一切，足以讓你感動，讓你動搖。你之所以不敢放開去喜歡，也是因為害怕受到傷害。但是，你也是真的喜歡他，放不下他……」

張媽的話，說到了她的心坎里去。

是的，她不敢去愛，是因為害怕。

也是因為她沒有安全感。

好像東方裕不管給她多少愛，她都無法滿足，無法產生足夠的安全感。

她的內心，就像一個無底的黑洞，彷彿永遠也填不滿了。

她很不喜歡這種恐慌的感覺，所以她想要放下一切，什麼都不奢求。

無欲無求了，就不會貪得無厭吧。

但是東方裕總是來打亂她的心，怎麼也趕不走。

好不容易她又慢慢動搖了吧，他又要放棄了……

他們就是這樣，總是錯過。

海小棠忍不住嘲笑出來，「張媽，是不是我從一開始愛上他，就錯了。不然也不會糾纏到這個地步。」

放不下，卻也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

張媽回答：「小姐，感情的世界本來就沒有絕對的錯和對。只有值不值得，東方少爺值得你愛，以前你才那麼愛吧。」

「現在呢？」海小棠反問。

此刻的她，就像一個遇到問題，怎麼也解不開的茫然小孩。

張媽笑出來：「現在還值不值得，那就要問你的心了。」

她的心……

海小棠還是有些茫然，因為她早已看不清她的心。

可就算她看清了又如何，東方裕都已經放棄了。

而她，再也不會去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

海小棠下意識的，就說出了心裡話。

張媽驚訝了一下，試探的說：「小姐，你怎麼知道東方少爺肯定不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