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女人的惱怒,是真的生氣了,蘇允急忙擺擺手說道,「好好好,不笑了,不笑了。」
蘇允收起了笑容,恢復一本正經的樣子。
他還真怕『鐵蛋』一個怒火,把他給滅了,那就虧大了。
畢竟這個女人的脾氣有多暴,他是很清楚的。
『鐵蛋』看到蘇允真的不笑了,她才慢慢地放鬆,臉上的慍怒散去,恢復了冰冷的面癱臉,好像一塊冰,除了偶爾會眨眼,就和人偶差不多。
「話說,你師傅為什麼給你取這個名字啊?」蘇允好奇地問道,他是真的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人,腦洞有多大,才會給這麼漂亮的女人,取鐵蛋的名字,這不是鬧么。
女人目光閃爍了一會,過了一陣子,她才開口說道,「師傅說我長得太漂亮,紅顏禍水,不能取正常的名字,否則就容易香消玉殞,所以給我取了這個名字,希望我能活得長久一點。」
她這話說的很平淡,恢復了原本冰冷的樣子,沒有流露出來絲毫的感情.色彩,好像是在陳述一件枯燥的新聞,而不是自己的故事。
只是蘇允還是能感受到,她此時心裡的哀傷,是對她師傅死亡的傷感,以及對這個世界的厭倦。
一個在二十一世紀,還是過著古人一般的生活,沒有社交,沒有朋友,沒有愛情的女人,肯定是活得不開心的。
蘇允看到她的時候,就感覺看到了一個軀殼,而不是一個『人』。
沉默了一會兒,蘇允笑著說道,「要不要我給你起一個新的名字?」
女人抬起頭來,眼睛里露出一絲明亮,「什麼名字。」
「既然你沒有姓,就跟我姓吧,叫蘇冷,怎麼樣?你以後也不要喊我主人了,叫我哥哥,剛好我也沒有妹妹。」蘇允說道。
女人皺起了眉頭,搖頭道:「我不要做你妹妹。」
「為什麼?」蘇允一愣。
女人眼裡飛速地閃過一抹異色,冷淡地說道:「沒有為什麼。我以後可以叫蘇冷,但還是你的僕人。」
蘇允翻白眼,得,看來這個傢伙還有女僕癖好,既然這樣,那就隨她吧。
「隨便你。不過在有外人在的時候,你不能喊我主人,得喊我名字,知道嗎?」蘇允認真地說道。
「那不行,你是我主人,我不能喊你名字。」蘇冷板著臉,很嚴肅地說道。
蘇允有些頭疼,想了想,他說道,「那喊我老闆,有外人在的時候,你喊我老闆。不用瞪我,這是最後的讓步,否則我以後就不理你了!」
蘇冷臉上出現一些委屈的神色,不甘心地哼了一聲,勉強答應了。
突然想到了什麼,蘇冷沉著臉說道:「主人,你還沒告訴我,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
她很生氣,真的很生氣,居然有人敢欺負她的主人,簡直不可饒恕!
蘇允說道:「你說我這一身燒傷嗎?」
「嗯。」蘇冷點頭。
「是我自己弄的……不過,我倒是有一個麻煩需要去解決。」蘇允眼裡閃過一絲精芒,被蘇冷捕抓到,她直接殺機森然地說道:「誰?我送他去西天。」
蘇允望著蘇冷,想了想,搖頭道,「算了,我自己去解決就好,不用你出手。」
蘇冷有些失落,主人還是不肯吩咐她。
接下來他們兩人聊了一些彼此的事情,蘇冷又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主人,新聞上說你已經結婚了。」
「是。」蘇允點頭。
蘇冷哼了一聲,說道:「我這輩子只認你一個主人。」
她這話說的有點沒頭沒尾的,但蘇允很明白她要表達的意思,不過就是不承認柳媛的身份而已。
蘇允也沒想蘇冷要認柳媛為女主人,實際上他自己就不想做蘇冷的主人,只不過是蘇冷非要做他僕人而已。
「行。」蘇允很乾脆地地點頭了,再接著聊了幾句,蘇允就聽到走廊里傳來柳媛的腳步聲,蘇冷也聽到了,不用蘇允給她眼色,她就很主動地消失了,兩秒鐘病房裡就沒有了她的身影,堪稱魔術。
不一會兒,柳媛果然就提著粥進來了。
柳媛自然不知道剛才有女人來過這裡,她溫柔地給蘇允喂粥,每一口都放到嘴邊吹涼了,才放到蘇允嘴裡,照顧得無微不至。
蘇允也挺享受被柳媛這種貼心照顧的,有那麼一些時候,他都不想出院了。
喝完粥之後,已經快到深夜了,醫院裡的大部分人都睡了,就剩下值班醫生和護士在工作,顯得很安靜。
蘇允見了蘇冷,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包括家族裡的人和事,不知道現在五年過去,家族已經怎麼樣了?還有圈子裡的那些小夥伴,還記得他嗎?是不是以為他已經死了呢?如果自己回去,會是怎麼樣的畫面?
而柳媛這兩天都沒有睡好,睡眠嚴重不足,現在神經放鬆下來,立刻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倦意,開始打哈欠,準備趴在桌子上休息。
蘇允想了想說道,「媛媛,你到床上睡吧。」
柳媛一愣,搖頭道:「算了,我怕會傷到你,在桌子上趴一下就好。」
「沒事,這床很大,一米二的,而且我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很多,你傷不到我的。」蘇允笑著說道:「你在桌子上趴著睡不好,精神不好,第二天你也沒有精力照顧我,不是嗎?」
柳媛被說的有點心動了,她輕聲地說道:「真的不會傷到你嗎?」
「真不會,上來吧。」蘇允說著就挪開了一半位置給柳媛。
柳媛想了想,咬咬唇,她嗯了一聲,脫掉鞋子,小心翼翼地上床,然後躺下來。
她睡得很靠邊,心情很緊張,同時又感到很甜蜜。
夜,更黑了,病房裡關掉燈后,只剩下走廊照射進來點點微光。
柳媛是挺困的,不過她卻難以入眠,太陽穴綳得很緊,而且她現在和蘇允躺一張床上,靠得那麼近,她心跳也跳得很快,睡不著。
「媛媛。」蘇允開口說話。
「嗯?」柳媛回答,聲音很輕。
「如果我這輩子都好不了,你還會和我走下去嗎?」
「會。」
「好,那睡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