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握了握拳頭，裴昉拉住了她。

「周南，去後面坐吧。」

「是，旅長。」

周南一走，顧衍之開始閉目養神，並沒有要和裴昉閑聊的意思。

雖然以前顧衍之也不太會和裴昉這種長輩級的人閑聊，但現在，裴昉能清晰地感受到，衍之的這一重人格，非常的冷漠，和主人格有著極大的區別。

他隱隱有些擔心，不知他對司令他們會是什麼態度。

兩個半小時之後，飛機著陸。

宋冉和顧念一道來機場接他們，裴昉的擔心越來越強烈。

果然，一路都在閉目養神的人，突然睜開了眼睛，聲音清冷：「到了是嗎？」

「是的。」

一行人下了飛機，周南坐了兩個多小時的飛機，這會兒背後確實疼得讓她臉色有些發白。

而罪魁禍首顧衍之看都沒多看她一眼，徑自走在前面，冷酷地下了飛機。

裴昉叫了個人扶著點周南，槍傷兩天，就舟車勞頓，這會兒傷口肯定很疼。

周南輕輕呼了口氣，告訴自己，顧衍之只是生病了，她不生氣，她不難過，可看著男人無情冷酷的背影，她這心沒來由地還是揪了一下。

萬一他不恢復了該怎麼辦？

下了舷梯，裴昉看到夫人和顧念站在一輛黑色轎車旁邊，連忙搶先一步走上前去，顧衍之神色依舊……冷峻。

來之前，顧景行已經知會過宋冉了，宋冉也大概知道自己兒子遭受了什麼，可這會兒看到她兒子用這樣冷漠疏離的眼神看她，她這心底還是會躥起一股無名火來。

忍了，她必須忍，兒子只是病了，她得忍住自己那隻蠢蠢欲動想要打人的手。

顧衍之漠然地跟自己的媽媽和妹妹打了聲招呼，好像只是因為大腦告訴他這兩人是你的親人，所以他還算對她們有兩分客氣。

宋冉握緊了拳頭，顧念一把拉住她，饒有興趣地看著她那個拽得二五八萬的冷漠哥哥上了車，裴昉替他關了車門。

顧念眼睛發亮道：「媽，我哥這樣氣場超級強大。」

宋冉給了她一記爆栗子：「你真是不分輕重。」

顧念委屈：「你兒子給你臉色看，你打我，這都什麼事兒啊。」

「誰叫你不會看臉色。」

再抬眼看，周南緩緩從舷梯上走了下來，顧念趕緊迎上去，伸手扶住她：「你不是受傷了嗎？怎麼也趕著回來？」

周南臉色發白，額頭沁出細汗，低聲道：「沒事，回來也是一樣的。」

「我哥是不是對你也這樣冷漠？」

周南哭笑不得：「他對我，比對你們更過。」

「他怎麼對你了？」

「他……不認識我了。」

顧念錯愕的下巴都合不攏了：「這……這到底是什麼精神分裂啊，是根據什麼分裂的啊？」

「具體還不清楚，需要有專業的心理醫生來判定。」

顧念握著她的手：「替他擋了一槍，他卻不認識你了，心寒嗎？」

「他只是病了。」

「這病可真欠揍。」

周南勉強笑笑，誰說不是呢？

顧衍之直接讓司機將他送到了二十八團，他彷彿變成了一個眼中只有工作沒有感情的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