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之沉聲道：「你怎麼了？」

「沒怎麼。」

顧衍之臉色愈發凝重：「給我說實話。」

「真的沒怎麼。」

話說完，周南已經清醒了，心口發慌，趕忙掐了電話，她這是幹什麼，心裡脆弱到要找人安慰自己了嗎？

不會的，她什麼事都能自己扛下來的，這節骨眼上，她不該再去煩他的，他為了讓她重回部隊，應該已經夠焦頭爛額的了。

剛才她可能是燒糊塗了吧，她努力閉上眼睛準備重新進入睡夢。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聽到門鈴聲響起，以及隱隱約約慧姨的聲音『顧少爺，您怎麼來了』。

她覺得大概是做夢吧，外面還下著雨，看一眼床頭的鬧鐘，凌晨一點半。

應該是做夢。

房門卻被打開了，顧衍之短髮上還滴著水，他只穿了件深灰色的毛衣，喘著氣，站在她床邊。

周南掙扎著坐起來，他帶進來新鮮的雨水氣息，撲面而來讓她覺得，這或許不是夢，夢不會這樣清晰。

她有些心虛：「你……你怎麼來了？」

顧衍之神色沉沉走過來，一屁股坐到她床邊：「你怎麼回事？是夢遊給我打的電話嗎？」

周南往後退了退：「可能是的。」

顧衍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退什麼？」

周南倒像是抓了燙手山芋，想甩開他的手，顧衍之臉色一沉：「你的手怎麼這麼熱？」

探手到她的額頭上，顧衍之的臉色就更難看了：「發燒了？」

周南心虛地笑：「沒有，是我睡覺睡得太熱了。」

顧衍之垂眼一看：「你這手……怎麼回事？怎麼受傷了？」

周南自亂陣腳：「什麼事都沒有，真的，太晚了，你回家去吧，要是被司令發現了。」

「閉嘴！」

他起身往外走去，周南摸了摸後腦勺，把他氣跑了嗎？

沒一會兒，顧衍之拎了個醫療箱走了進來，翻箱倒櫃了一會兒，拿了幾片葯出來：「給我吃了。」

周南頭湊過去：「你有看仔細嗎？這葯能吃嗎？」

「我能害你？」

周南心虛地笑笑：「不……不是這個意思。」

她吃了一把葯，顧衍之按著她的肩膀：「躺下來。」

說完又從醫療箱里拿了一瓶碘伏出來，拉住她的手，給她右手手背破皮的地方擦了一些，又用紗布稍微包了一下。

「剛才下去拿醫藥箱，聽慧姨說，你今天突然光腳衝進了大雨里，回來的時候渾身濕透了，發生了什麼？」

周南眼神躲閃了一下：「沒什麼。」

男人的大手禁錮住了她的下巴，強迫她看向他的眼睛。

「不準逃避，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一樓鄰居家的小狗跑丟了，我聽到聲音，來不及穿鞋，就跑了出去，找狗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手背就受傷了，呵呵……」

顧衍之捏緊了她的下顎骨：「跟我這編故事呢。」

周南搖頭：「真是這樣的。」

她不說，顧衍之總也不可能掰著她的嘴說，悻悻地鬆開了她的下巴：「行了，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