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茹說到最後都想動手打人了，穆童趕緊上前去拉住了她：「媽，你別動怒，別生氣，我們雖然離婚，但我以後會經常回來看孩子的。」

周月茹愣了一下：「你不要孩子嗎？」

穆童笑笑：「孩子姓沈，還是留在這裡比較好，但我想帶他到斷奶為止。」

她什麼都不要，她向來要的就不多。

周月茹眼眶一下子熱了，這麼好的孩子，她家那個傻小子不知道珍惜，他以後肯定是要後悔啊。

就這麼糾纏到十點多鐘，大家也都累了，周月茹才道：「穆童，你剛生完孩子，身子虛，先回房間休息，這件事，你們兩再考慮一下，好嗎？」

說完，周月茹扶著穆童進了卧室，沈兆山斜了沈含之一眼：「你也進去睡覺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轉而又對沈兆錚道：「你先回家吧。」

沈兆錚頜首：「好，大哥，你也別想太多，事情應該有轉圜的餘地的。」

沈兆山嘆了口氣：「希望吧。」

卧室里一片安靜，沈含之依舊打了地鋪，穆童給孩子餵了一次奶，然後哄了一會兒，躺到了床上。

屋內只剩一盞小燈，兩人都沒有什麼睡意。

穆童先開口了：「對不起。」

聲音有些哽咽。

沈含之竟然有點慌：「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

接下來的一句『是我不好』卡在喉嚨里，他說不出口，好像顯得很矯情。

穆童飛快地擦了一下眼角：「是我當初不該纏著你，更不該用手段跟你發生關係有了這個孩子，是我擾亂了你的人生，他們都覺得你對我不好，但我一直沒有怨你，我覺得是我自私，是我強行將你綁在我身邊，讓你接受道德綁架，讓你被千夫所指，我知道這一年來，你不好過，我不想讓你這麼難過了，所以，我打算離開你。」

沈含之心緒有些起伏，不知道說什麼。

「我……沒有怪你。」

一開始他是很怨念的，可後來，不知道是不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念念的生活過得很好，她的眼中再不可能有他了，然後他就死心了，部隊生活很充實，後來他也想通了，真的愛一個人，就應該為她的幸福感到開心，便慢慢釋懷了。

釋懷了之後，便也不怨穆童了。

他知道她在家中盡心盡責地充當著妻子和兒媳婦的角色，可他想，或許，他沒有辦法再愛上除了顧念以外的人了吧，所以，一直都冷冷對著她。

她提了離婚也好，這樣對她也好，她不該遭受婚姻的冷暴力。

這個結局，挺好的。

卻為什麼，他有一些無所適從？

沈兆錚回到家中，本來躺在床上看書的人騰地跳了起來，光著腳走就了過來：「怎麼樣了？他們怎麼樣了？」

沈兆錚將她提到了身上：「大概是要離。」

「是穆童提的？」

「嗯，穆童提出來的。」

顧念嘆了口氣，有些落寞：「怎麼會這樣的？我以為他們會好好走下去的。」

「或許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