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慶儒站在墓碑前，寒風吹過，他將鮮花放在墓碑旁，半跪在旁，凝視著墓碑上的人，輕聲道：「女兒們都很好，他們的孩子也都過得很好，你在泉下可以安息了。」

他眼眶到底還是紅了。

顧念鮮少見到自己外公這麼失態的樣子，從她媽媽一言半語當中，也多少了解到當年外公和外婆的不容易，心下動容。

宋冉和宋璇領著各自的家庭都獻了花，又依照傳統燒了一些錫箔紙折的元寶，然後帶著孩子們離開了公墓。

只留下唐慶儒一人。

每年的清明和大年夜，唐慶儒都會來陪她說說話。

他們不想打擾父母傾談。

年三十，回到家中吃了午飯，晚飯照舊在宋璇家一起用餐，宋國慶和唐慶儒也都在一起。

午後一點，顧念給沈兆錚發了信息——

『小叔，大年夜怎麼過啊？』

畢竟他和他家裡人因為她，而鬧得不太愉快，這種合家歡的場合，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覺得尷尬。

很快，他的消息發了過來『我到海城了』。

顧念一驚，趕緊躲進自己的房間，給他打了個電話。

她聲音壓得很低：「你怎麼又過來了？」

去年過念他也是在海城過的，這人怎麼又一聲不吭地過來了。

「因為要給你送紅包。」

顧念心頭一暖：「你就為了給我送紅包跑到海城來啊？你不跟家裡人一起吃年夜飯，他們到時候又要說你了。」

那頭聲音帶著笑意：「晚上幾點鐘能出來，吃年夜飯之前出來吧，不耽誤你吃飯。」

顧念托腮，想了一下，道：「要不，你跟我們一起吃年夜飯吧。」

「顧司令……不會有意見嗎？」

「我來探探顧司令的底。」

掛了電話，顧念往外頭瞥了一眼，她媽給她爸買了一件新大衣，正在那比劃著呢……

宋冉親手替顧景行穿上新款深灰色大衣。

顧景行對著鏡子看了一眼，眉頭緊皺著：「怎麼年年都要買？我看這跟去年的那件也差不多，我平時都穿軍裝，哪有那麼多機會要穿這些便裝？」

宋冉替他扣扣子，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你懂什麼啊，去年的是齊膝蓋上面一點，今年的是到小腿肚這裡，怎麼會差不多？」

顧景行挑眉：「我看是差不多，浪費錢。」

宋冉眯眼捶了他胸口一把：「給你買衣服你還嫌棄。」

「給你自己買就好了。」

宋冉豪氣道：「老娘有錢得很，給你買，你就穿，別廢話。」

顧念趕緊跑出來，捧臉道：「哇，顧司令，你穿著身，簡直帥呆了，說你三十，我絕對沒有任何懷疑，媽，你眼光可真好。」

顧景行瞥了她一眼：「怎麼，有什麼事要求我們的嗎？」

顧念以聽，心一抖，顧司令也太猛了吧？

她縮了縮脖子道：「我……我能有什麼事求你們啊，就是由衷地誇你一下，顧司令你也太多心了吧。」

宋冉替他扣好最後一個扣子，眼裡全是愛慕：「你這身材，跟二十年前相比，絲毫沒有走樣，太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