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月娘娘沉默了半晌才開口回應道：「我想問你幾個問題，希望你能認真回答我。」

「可以啊！沒問題。」

古清風很爽快的一口答應，笑道：「就沖你歷經無數輪迴轉世只為在我身上種下因果這份情義，別說問幾個問題，就是問幾十個，幾百個，乃至成千上萬個問題都行。」

這話聽起來像是諷刺無月娘娘，其實不然，古清風並沒有任何諷刺的意思。

他一直都是一個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只在乎今生，至於前世與來世，他懶得去想，換句話說，他是一個注重過程的人，原因與結果，他根本不在乎。

所以。

無月娘娘為何歷經無數輪迴在自己身上種下因果，他不知，也不想知道。

無月娘娘在自己身上種下因果又是什麼目的，他同樣不知道，同樣也不想知道。

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與無月娘娘相識一場，兩人之間有沒有感情暫且不說，至少帶給古清風一份兒青春年少的回憶。

而這對於古清風來說就足夠了。

發現無月娘娘盯著自己沉默不語，古清風笑道：「你想問什麼？」

「你……當真不會問鼎原罪真主嗎？」

「當然。」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不會就不會，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更何況先前我不是已經說了嘛，我對原罪真主沒有興趣，哪怕一丁點也沒有。」

「僅僅是沒有興趣嗎？」

「不然呢？」

無月娘娘又問道：「如果……原罪選擇你問鼎真主呢？」

「原罪選擇我，我就聽原罪的啊？若是命運選擇我，那我豈不是也要聽命運的？不好意思，你知道的，我這人從來不信命運，我只信我自己。」

「你的意思，即使原罪選擇了你，你也會拒絕，對嗎？」

「沒錯。」

無月娘娘繼續追問道：「如果到時候你也無法拒絕呢？」

「如果原罪選擇了我，而我又無法拒絕的話，那沒法子，只能聽天由命了。」古清風一副無所謂的態度，輕描淡寫的說道：「雖然我這個人不信命，但該認命時還是會老老實實認命的。」

「你可知當你問鼎原罪真主之時，或許就是你的意識被吞噬之日。」

「這個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古清風笑言道：「人家原罪折騰了這麼多年，可不是為了給自己選一個主人。」

「如果你問鼎原罪真主之時，面臨的不僅僅是原罪的吞噬呢？」

「還能有誰？」

古清風仔細一想，啞然失笑，搖搖頭，道：「我倒是忘了自己身上還住著三位原罪之子呢，哦對了，除了三位原罪之子，還有一位大道之外的存在呢。」

無月娘娘又道：「如果也不僅僅是三位原罪之子與大道之外呢？」

無月娘娘的話，讓古清風有些不明白，仔細想想，自己身上似乎除了三位原罪之子與大道之外的神識魔念之外，也沒有其他存在了。

古清風看向大行癲僧，大行癲僧也是一臉茫然不明所以。

「有什麼話，你不妨直說吧。」

「你……」無月娘娘像是有些猶豫，過了一會兒，開口問道：「有沒有想過一種可能。」

「什麼可能？」

「你或許是別人種下的因果化身。」

「這個問題嘛，想倒是想過。」

古清風的確想過，而且很早之前就想過，打從當年聽過『亘古浩劫天地衍，無盡輪迴轉世現，前世今生因果見，誰命由誰需看天』這句話后，他就仔細想過這個問題。

據說，在荒古之前，很多人都曾布下因果化身，從而圖謀原罪真主。

古清風也曾懷疑過自己或許也是別人為了圖謀原罪真主布下的因果化身。

所以，當年他才踏上求索因果之路，目的就是為了尋找真正的自己，也就是所謂的真我。

不止是他。

未央魔帝任天行，逍遙大帝莫問天都有此懷疑，尤其是逍遙大帝莫問天，他這一生都在尋找真我。

與他們不同的是，古清風當年剛剛踏上求索真我之路，然後就放棄了。

倒不是遇見了困難，也不是求到了真我。

放棄的原因很簡單。

他是個人懶人，而求索真我，需要不斷的揭開一道又一道的因果鏈，從果尋因，再從因尋果，如此反覆，也不知哪裡才是盡頭，古清風懶得這麼折騰，有那點時間還不如喝點小酒來的自在。

最重要的是，古清風後來想開了，覺得求索真我，並沒有什麼意義，就算最後求到真我又能如何，無非是三種結果。

要麼被真我吞噬掉，你的人生成為真我的一段記憶。

要麼你與真我互相融合，互相影響，互相成為彼此的一段記憶，你就是真我，真我就是你。

要麼你吞噬掉真我，真我的人生成本為你的一段記憶。

對於古清風而言，這三種結果他都不想要。

第一種結果不用說，被真我吞噬之後，這輩子徹底完了。

第二種與真我融合，雖然你也成了真我，真我也成了你，不過從某種意義上說，你已經不是原來的你了。

至於第三種結果，若是吞噬掉真我，你也就成了真我，你或許還是你，也或許不是了，究竟吞噬掉真我之後，自己還是不是自己，古清風不知道。

可在古清風看來，與其瞎折騰，還不如不去求索。

人嘛。

活的簡單點就行了，沒必要活的那麼累。

難得糊塗！

這時。

無月娘娘又問道：「你有沒有想過，如若你真是別人的因果化身，那麼當你問鼎原罪真主之後，他也會來吞噬你嗎？」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好玩了。」

「好玩？」許是沒想到古清風會這麼說，無月娘娘很是驚訝。

「反正我身上的三位原罪之子與大道之外早已虎視眈眈，當我問鼎原罪真主之後，也必然繞不開原罪的吞噬，也就是說，一旦我問鼎原罪真主，他們四種存在都想吞噬我，既然如此，也不差一個所謂的真我了，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虱多不癢債多不愁，誰有能耐誰吞噬，誰能笑到最後算誰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