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

大行癲僧先前並沒有跟古清風說實話，他說他並不認識水月菩薩找來的黑衣人，也不知誰是女巫。

現在看來，他不僅知道女巫，似乎還很熟悉，言談之中不難看出他是認識女巫的，且認識很久很久了，久到可以追溯到荒古時代。

不過。

大行癲僧嘴裡說的也不全部都是謊話，十句話裡面好歹也有那麼兩三句是真的，比如他說女巫來自荒古時代，這句話就是真的。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說起來，不僅女巫屬於荒古時代，就連大行癲僧自己也算半個荒古時代的人。

之所以說他是半個荒古時代的人是因為當年大行癲僧在荒古時代終結之前就已經輪迴轉世了，故此，他並沒有經歷過導致荒古時代終結的那一場恐怖的浩劫，倒不是他有先見之明，而是他們的禪宗老祖有先見之明，為了禪宗能夠傳承下去，不惜犧牲自我，幫助大行癲僧輪迴轉世，躲過了可怕的荒古浩劫。

「真是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啊，這一晃不知道多少年過去了啊。」

或許是想起了荒古時代的歲月，大行癲僧禁不住發出一聲感慨，每每想起荒古時代的事情，大行癲僧內心也都惆悵不已，望著女巫，大行癲僧問道：「女巫娘娘，您老人家是什麼時候蘇醒過來的？怎麼也不說提前打個招呼，小僧也好給你接個風洗個塵什麼的。」

說實話。

大行癲僧雖然認識女巫，也知女巫是古老的族人，但也只是僅此而已，除此之外，關於女巫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他內心並不是太清楚。

唯一知道的是，女巫與亘古無名一樣，其存在都非常神秘詭異，充滿了未知，當然，也尤為可怕恐怖，至少，大行癲僧對女巫極其忌憚，對於他來說能躲就躲，甚至在背後也不敢妄議的存在，這也是他初見女巫的時候，故作不認識的原因，古清風詢問的時候，他也裝作不知道，並不是純粹為了裝糊塗，而是他實在不想跟女巫扯上任何關係。

要知道荒古時代發生浩劫之時，人道、佛道、大自然，包括天道相繼隕落，諸多大道始祖，仙道的三清四御，佛道的五大明王也都紛紛隕落，但是，女巫卻從荒古浩劫中活了下來。

要說荒古時代的那場浩劫究竟是什麼，女巫又是如何在浩劫中活下來的。

大行癲僧或許不知道。

這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女巫從荒古浩劫中活下來，這足以說明其存在無法想像。

這些年來，大行癲僧一直都在暗中調查荒古浩劫的真相，至今也沒有調查個水落石出，不過，根據種種跡象，他推斷荒古時代的浩劫，一定與古老的族人有關，而不管是亘古無名還是女巫，她們可都屬於古老的族人。

對面。

女巫一襲黑衣，頭戴連衣帽，渾身包裹的嚴嚴實實，飄渺模糊，如火焰在焚燒，又如水在蕩漾，給人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她雙手負在身後，佇立在一顆光球之上，周身泛著淡淡的光華，就這麼一言不發的望著大行癲僧。

大行癲僧被她看的內心有些發毛，問道：「敢問女巫娘娘，我師妹與黑山五怪他們人在何處？」

「在我腳下。」

女巫的聲音傳來，大行癲僧看了一眼女巫腳下的那一顆光球，其實，即便女巫不說，他也知道水月菩薩與黑山五怪在光球裡面，只不過女巫沉默不語，盯著他看，大行癲僧實在覺得渾身不自在，只能沒話找話，又問道：「這個……女巫娘娘，你與我師妹……是如何認識的？」

「水月與我有緣。」

「哦，這樣啊，挺好。」

大行癲僧摸不準女巫的脈，也不敢多說什麼，如果可以的話，他壓根不想見到女巫，等了一會兒，不見女巫開口，大行癲僧實在安奈不住，道：「女巫娘娘，我師妹您老就費費心照顧照顧，如果沒什麼事兒的話，老衲就先走了啊……」

話音剛落，女巫終於開口，問道：「我問你，為何要帶他來到這荒古黑洞。」

「帶他？」大行癲僧摸了摸光頭，疑惑問道：「誰啊？」

「你說呢。」

「你是說古小子還是莫小子啊？」

「他們二人皆是原罪之人，亦是虛妄之我，同時也是今古變數，而且在原罪這條路上一個比一個走的遠，尤其是姓古那人。」

「沒錯，是這麼回事，又怎麼了？」

「你是想助他們一臂之力，讓他們成就原罪真主嗎？」

「女巫娘娘！這話可不能亂說啊，老衲可從來沒有這種想法，老衲叫他們過來，只是想幫助老衲守護一下我們禪宗的遺迹，老衲也沒有想到會碰上荒古黑洞啊……」

大行癲僧苦口婆心解釋著，而對面女巫並沒有開口，只是聽著，只是望著。

或許是知道瞞不過女巫，解釋了半天，大行癲僧也就沒有再繼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承認道：「好吧，既然女巫娘娘已經看出來了，老衲也不想瞞你，沒錯，老衲的確是想幫他們一把，助一臂之力，最好能夠問鼎原罪真主，莫小子就不說了，老衲找他來另有原因，倒是古小子，老衲看好他，也希望他能成為原罪真主！」

「為何？」

「原因很簡單，今古時代爭搶原罪真主的存在太多太多了，躲的數不清也數不盡，不僅各個大荒巨頭，各大洞天福地，三千大道，九天九幽，天堂地獄，歸墟荒墟，聖地禁地都在搶，誰都想問鼎原罪真主這個位子，誰都知道只有原罪真主才能打開無道時代的秘密，誰都知道原罪真主背後代表的意義。」

大行癲僧義正言辭的說道：「如果原罪真的會在今古時代擇選一位真主的話，老衲希望這個人是古小子！」

「又是為何？」

「如果你想知道原因，老衲也不妨告訴你，古小子是所有原罪虛妄變數裡面最有人性的，也是所有原罪虛妄變數裡面最不想成為原罪真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