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兒自己能活著就不錯了，哪還管其他人是怎麼活的。」

聽了古清風的話，小瑾兒那張看起來純真無邪的臉上卻是流露出與其很不匹配的表情，像似很無奈的樣子，道：「大哥哥，相信因果嗎？」

「還行吧，談不上相信，也談不上不相信。」

「那大哥哥覺得你與嫿姐姐之前相識，是因果嗎？」

「不知。」

「大哥哥認為因果可以躲過去嗎？」

古清風搖搖頭，如實回應，道：「也不知。」

「因果可以斬斷嗎？」

「更不知。」

「大哥哥是真不知，還是不想回答瑾兒呢。」

古清風瞧著小瑾兒，道：「瑾兒，你到底想說什麼，不如直說吧。」

「瑾兒覺得，不管是前世的因果，還是今生的因果，都是因果，若是大哥哥可以躲過因果，可以斬斷因果的話，那自然好，若是大哥哥既躲不開，也斬不斷，為何不試試呢？」

「試試也不是不可以，更何況，我從來也沒有拒絕過吧？」

「大哥哥的確沒有拒絕，可是大哥哥也沒有接受，更沒有主動過，不是嗎？」

「瑾兒啊。」古清風苦口婆心的解釋道：「這種事情是要講感覺的，我對蘇嫿沒有什麼感覺，你讓我怎麼主動，是吧？」

「既然大哥哥對嫿姐姐沒有感覺，為何還要招嫿姐姐呢，又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給她希望呢？」

「瑾兒，我剛才已經解釋過了，之前我不過隨手帶走了蘇嫿，並無其他意思。」

「大哥哥，瑾兒說的不是這一次。」

「不是這一次，那是哪一次？」

「當年無道山降臨之前，嫿姐姐可曾找過大哥哥，對嗎？」

「沒錯，是有這麼回事。」

「大哥哥也曾經對嫿姐姐說過一句話，還記得嗎？」

「什麼話？」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好說是說過這麼一句話。」

「那麼大哥哥，瑾兒可以把這句話理解成一句承諾嗎？」

「這……」古清風被小瑾兒問的一時間還真不知該怎麼回答，撓撓頭，解釋道：「這的確是一句承諾吧，當年無道山降臨，我與蘇嫿都知道，這一去生死未卜，她說讓我陪她幾日，我也就陪了她幾日，至於這句承諾，我也真的說過。」

「既然大哥哥承認就好。」

「我也沒說不承認啊，若是蘇嫿讓我去找他的話，只要她開口，沒問題，我現在就可以去，瑾兒每每，你嫿姐姐可曾說過讓我去找她？」

「嫿姐姐……的確沒有說過，可是……嫿姐姐沒有說，並不代表她不想，而且……」

小瑾兒還想說什麼，古清風實在不想再跟她扯這個問題，說道：「既然你嫿姐姐沒有說過，那這事兒可不怨我，什麼時候她開口了，我就什麼時候過去。」

「大哥哥，你……你怎麼能……這麼……這麼……」

小瑾兒盯著此間的古清風，很是無奈的搖搖頭，想說什麼，卻是欲言又止，隨之，又是搖搖頭，唉聲長嘆，起身從馬上跳下來，又騎在她自己的那匹白馬上。

「哎喲，這麼久不見，脾氣倒是見漲了啊。」古清風笑道：「怎麼著，我不去見你嫿姐姐，你還生氣了啊？」

「不，瑾兒沒有生氣，瑾兒只是……有些失落。」

「你有什麼失落的？」

小瑾兒騎在白馬上，望著天空，幽幽道：「大哥哥，你知道嗎？在琅琊福地的時候，我經常看見很多老前輩都會懷念年少的時候，以前我不懂，現在終於懂了呢。」

古清風有些疑惑，也有些聽不明白，不知好端端的小瑾兒怎麼又莫名其妙的冒出了這麼一句奇怪的話，問道：「那你說說怎麼個意思？」

「年少的時候無憂無慮，不管是現實還是夢想都是美好的。」

「你的意思，你現在長大了，有煩惱了，也開始懷念以前那個時候了？」

「是啊。」

「所以，你就失落了？」

「瑾兒不是對自己失落，而是對大哥哥失落。」

「我怎麼就讓你失落了？難倒就因為我沒有去找你蘇嫿姐？」

「不是的。」

「那是為何？」

小瑾兒輕聲淡語的說道：「以前，瑾兒經常聽人說，大哥哥是多麼薄情，又是多麼負心，每每聽見有人這麼說大哥哥，瑾兒都會很生氣，也會站出來為大哥哥辯解，直至今天，直至現在，瑾兒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世人說的一點也不錯，大哥哥真的是一位薄情負心之人。」

「這……」

古清風這一回是徹底被嗆的啞口無言。

先前。

小瑾兒說她招惹蘇嫿，古清風為自己辯解，那是因為當年他的確不是有意要招惹蘇嫿。

現在。

小瑾兒說他是一位薄情負心之人，古清風並沒有為自己辯解，那是因為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確是這麼一個德行。

他也從來沒有否認過這一點。

沒法子。

他就好這一口，沒事兒就喜歡調戲個姑娘，撩撥個妹子，以此來打發打發內心的空虛寂寞。

看見古清風沉默，小瑾兒道歉道：「大哥哥，對不起，瑾兒不是想惹你生氣，瑾兒只是想……」

古清風擺擺手，感慨道：「瑾兒啊，大哥哥沒有生氣，你說對了，你大哥哥我還真就是這麼一個臭德行，改是改不了了，也懶得改了，就這麼點愛好。」

「大哥哥，瑾兒能問會一個問題嗎？」

「問吧。」

「大哥哥這麼多年，難倒就沒有真正愛過一個女人嗎？」

「應該沒有。」

古清風仔細想了想，自己這一路走來所勾搭的女人，從最開始的雲霓裳，到風逐月，再到唐姮姀，葉天嵐、君璇璣等等等等……想了一遍，曾經年少之時，雖說與雲霓裳的轉世有過那麼一段往事，不過，那時候年幼無知，心智不成熟，不懂事兒，與其說追求她，不如說勾搭撩撥，逞能耍威風爭面子的成分比較大，莫說愛上，就連喜歡恐怕都談不上。

至於君璇璣，說實話，調戲的成分較多，也談不上什麼愛情。

「大哥哥，你不覺得這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嗎？」

「可悲？怎麼就可悲了？」

「一個人活一輩子，若是連一個所愛之人都沒有，連愛情是什麼感覺都不知，大哥哥難倒不覺得可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