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邊走邊聊，正走著，馬王爺突然一怔，瞪著古清風，揉著長長的下巴，道：「不對勁兒啊。」

「怎麼不對勁兒？」

「你小子看起來不像仙人啊，等等！不是不像，而是你壓根就不是仙人。」

「難倒你是風月小世界的雜役？」馬王爺又搖搖頭道：「也不對啊，就算是風月小世界的雜役，多多少少也該有點修為啊，可你小子身上沒有任何修為啊，連一丁點靈息都沒有。」

「難倒說你是先天廢體？不能修鍊？還是說你修鍊出了岔子，修為盡失了？」

發現古清風不是仙人，也沒有半點修為，馬王爺忍不住好奇起來。

「我啊？」古清風無所謂道：「先天廢體倒不至於，算是修鍊出了岔子，修為盡失了吧。」

「原來是這樣啊，我說呢，如果你是先天廢體的話，你的家人也不會放心讓你一個人出來，果然是修鍊出了岔子啊。」

聽聞古清風是修鍊出了岔子，導致修為盡失，馬王爺好奇的內心也釋然了許多，似乎很是感嘆，道：「也只有咱們這些沒有家世沒有背景無依無靠的人修為盡失之後，才會沒人管啊。」

或許是瞧古清風可憐，馬王爺的嗓門也小了許多，也不再喊古清風小傢伙，問道：「不過，兄弟，你也不要灰心，在大荒修鍊出了岔子，導致修為盡失的人有很多，只要自己個兒不放棄，熬下去都能重新站起來的。」

今古萬年，雖說成仙越來越容易。

但也因為很多仙人太過浮躁，根基都沒有打好，境界也沒有鞏固，便急於成仙。

成仙容易，可成仙之後這條路卻只會越來越難走。

一旦修鍊出了岔子，輕則修為停滯不前，重則修為盡失，更嚴重者當場灰飛煙滅也不一定。

馬王爺說，只要不放棄，熬下去都能重新站起來。

這話或許有安慰的成分，但也是一個事實。

若是上古時代，資源匱乏，修鍊出了岔子，修為盡失的話，恐怕很難再築基修鍊。

不過今古萬年，資源無比豐富，各種仙丹妙藥應有盡有，市面上至少有七八十種仙丹妙藥可以調理肉身，調理好了，便可以重新修鍊。

只不過，這種仙丹妙藥往往貴的嚇人，一般的人根本買不起。

一句話。

還是家世。

若是家世好，一切都好，修鍊的時候，長輩可以照看點，就算出了岔子，也能及時挽救過來，退一萬步來說，即便挽救不過來，導致修為盡失了，也可以繼續調理肉身，重新修鍊，依靠強大的資源，再次問鼎成仙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可若是家世不好，一旦修鍊出了岔子，只能聽天由命。

這一點馬王爺深有感觸。

他的家世就很一般，現在跟著一幫兄弟在金烏秘境混日子。

金烏秘境像他這樣家世普通的仙人一抓一大把，幾乎每年都會有人因為各種原因，導致修為盡失。

本就家世不好，若是再修為盡失的話，基本上就等於一個廢人，也就毫無價值可言，比狗都不如。

在金烏秘境若是有人修為盡失，就會被當做垃圾一樣仍出去，當年歃血為盟的兄弟也會離開，平時的親朋好友也會裝作不認識，就連血脈親人甚至可能也會默默躲開。

誇張嗎？

一點也不誇張。

這就是現實。

畢竟。

在大荒每一個人生存都很是不易，誰也不想受到一個廢人的連累。

若是失去了修為，在大荒也就失去了生存的能力。

這種人往往到最後都會自生自滅，沒有了修為，連一顆仙石都賺取不了，又哪來的仙石去購買那些調理肉身的仙丹妙藥？

不過。

讓馬王爺好奇的是，古清風的樣子看起來並不像一個修為盡失的人，那些修為儘是的人，他見過，而且還不少，每一個幾乎都如行屍走肉，萬念俱灰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可是這個傢伙呢。

哪有半分萬念俱灰的樣子，甭說萬念俱灰，臉上連一點絕望，哪怕是憂愁都沒有，竟然還喝著小酒兒，這哪像一個修為盡失的主兒，看起來更像一個出來找樂子的二世祖。

馬王爺又試著感應了一下，確信這個傢伙渾身上下的確沒有任何修為，而且也精氣神也虛弱不堪，他實在無法理解這個傢伙都混到這個地步了，怎麼還樂呵呵的。

「這個……小兄弟，咱有句話不知當問不當問。」

「怎麼？」

「你修為都沒了，怎麼看起來比我還樂呵呢。」

「不然呢，我該怎麼著？愁眉苦臉？」

「咱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你修為都沒了，怎麼還能樂和起來呢？叫人想不通啊。」

「這叫什麼話，只不過是修為沒了，又不是魂飛魄散，難倒就不活了？」

「這……」

古清風的話讓馬王爺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駁，撓撓頭，仔細想了想，似乎也是這個理兒，誰也沒有規定，修為沒了，就不能活。

轉念又一想，馬王爺又道：「等等，不是這麼一個理兒，差點被你小子給繞進去，咱不是說沒了修為不能活，但像你沒了修為，不想辦法調理肉身，怎麼反而去賭城呢？」

「我這不是手癢了嘛，去賭城逛逛，玩兩把，順便賺點仙石花花。」

聞言，馬王爺像似猜到了什麼，道：「原來你小子是想去賭城拼一把手氣，萬一拼贏了就能購買仙丹妙藥調理肉身是不是？」

古清風笑言道：「沒錯，是這麼回事。」

「可是兄弟！聽老哥一句勸，回去吧，但凡是個人，大家都想去賭城以小博大，可是往往最後都輸的很慘很慘，老哥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不瞞兄弟，老哥以前在金烏秘境那也算一號人物，手下一大幫兄弟跟著咱混，走到哪裡都是威風凜凜，連那些仙之家族的貴公子見了咱也都是稱兄道弟的，可自從咱來一趟賭城輸的傾家蕩產之後，唉，混的一天不如一天……」

或許是又想起了傷心的往事，馬王爺很是惆悵，忍不住連連嘆息，道：「往事如雲，沒法提啊，提起來就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

古清風瞧了瞧著人高馬大的漢子，問道：「你既然知道，為何還要繼續去賭城。」

「咱這不是想翻本嘛。」

古清風笑罵道：「廢話，賭場裡面的賭徒沒幾個不想翻本的，可最後本沒有翻過來，只會翻船。」

「兄弟說的是至理名言啊，可沒法子，也怪咱自己沒出息，剋制不住自己，也忍不住啊，總想去博一把，輸了也就輸了，大不了從頭再來，反正又不是頭一回，不過，老哥我有修為，就算輸的傾家蕩產，出去小半年，也能出去混不少仙石，可是兄弟，你不同啊，你若輸了，也就徹底輸了啊，你沒有修為，出去連個仙石也賺不了，連個翻本的機會都沒有。」

「放心，爺這輩子賭博還沒輸過呢。」

「兄弟，老哥我還沒見過只贏不輸的人呢。」

「那是你以前沒有遇見我。」

賭城終於到了，古清風迫不及待的想進去玩兩把，笑道：「今兒個遇見我，讓你見識見識傳說中的至尊賭神！」

後面，馬王爺瞧著古清風的背影，搖搖頭，忍不住嘆息道：「唉……這兄弟一定是修為盡失之後，精神失常了，也怪大爺我反應愚鈍，怎麼跟一個精神失常的瘋子瞎侃了這麼長時間，賭博真是害人啊，賭的大爺腦袋瓜是越來越笨了。」

搖著頭，嘆息著，馬王爺一邊嚷嚷著賭博害人，一邊快步走進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