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只是一種感覺罷了。」

「是么……」

「比起這種感覺，我更加好奇這個傢伙究竟是如何點燃原罪的業火？」紫霄王有些疑惑，道：「他到底以寂滅自在、虛妄慈悲最後悟得了什麼？真叫人好奇啊……」

紫霄王的話音落下，大掌儲與三皇子對視一眼，像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什麼，也像似有所懷疑，紛紛看向紫霄王。

大掌儲問道：「你看起來對原罪似乎很熟悉……」

三皇子也說道：「而且不僅僅是熟悉那麼簡單。」

隨之，二人同時詢問：「你究竟是何人？」

面對他們的懷疑，紫霄王高深莫測的笑了笑，道：「你們覺得呢？呵呵呵……」

紫霄王沒有再說話，只是笑著離開了。

「兩位，大荒再會，我想到時候一定會很熱鬧……」

瞧著紫霄王離去的身影，不管是大掌儲還是三皇子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當中。

「你覺得他會不會是……」

大掌儲搖搖頭，道：「原罪的幾代化身就那麼幾個人。」

「可我在歸墟的時候一個也沒有見過，你可曾見過他們？」

「我也沒有。」

或許是察覺到什麼，二人又抬頭看了一眼虛空，隨之雙雙消失。

虛空之上，亘古無名與蒼顏望著接踵消失的紫霄王、大掌儲、三皇子三人，不知在想著什麼。

「歸墟潰散之後，魑魅魍魎都回來了……」蒼顏感嘆道：「上古浩劫的那一場輪迴風暴來的真是太巧太巧了，這到底是哪門子因果，又是哪門子命運……」

「誰知道？」亘古無名搖頭道：「誰也不知道，唯一可知的是以後這天地不僅會非常熱鬧也會變得非常混亂……」

「若是這一切真的結束那就再好不過，可若是這一切並沒有結束，而且只是一個開始的話，那就真的太糟糕糟糕了……」

蒼顏試著推演了一下，如果這一切沒有繼續，原罪將會捲土重來，繼續尋找化身，而上古終結的時候，歸墟已然潰散，魑魅魍魎皆會出現，那些先前被鎮壓在歸墟的存在一個個可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定會去搶奪原罪，他們可不會管這大道，這蒼生，這天地的死與活。

想到這裡，蒼顏忍不住笑了笑。

笑的有些諷刺，也有些自嘲，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覺得如果這一切並沒有結束，姓古的那個傢伙仍是原罪化身的話，未必是一件壞事，至少，他還有人性，不是嗎？」

見亘古無名沒有說話，她又問道：「命運之書中記載，當原罪尋得真主，大道將會墜落，天地將會重生，無道時代將會開啟……你說，這句話到底是過去，還是現在，還是未來呢？」

「或許是過去，也或許是現在，更或許是未來。」亘古無名重複著這句話：「誰知道？誰也不知道。」

說過之後，她也笑了笑，笑的同樣充滿自嘲，充滿諷刺，自嘲自己是命運的使者，卻不知道命運意欲何為，也諷刺自己是因果的化身，卻不知因果又意欲何為。

沉默之後。

亘古無名呢喃自語道：「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命運之書中記載，當原罪尋得真主，大道將會墜落，天地由此重生，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場景？」

連亘古無名都想象不出來，蒼顏更不知道。

「大道墜落，天地重生，對於蒼生萬物來說真的只是一場浩劫嗎？傳說中的無道時代真的是一個可怕的時代？還是說這一切只是我們以為而已。」

亘古無名的這番話著聽的蒼顏也陷入了沉思。

仔細想想，亦覺不無道理。

現如今的大道為了制霸天地，一直都在明爭暗鬥，為了制霸天地，誰在乎過蒼生的死活？誰也沒有在乎過，就連號稱大道領袖的西天佛道也都為之淪陷。

今時今日，大道的宗旨早已違背了大道的初心，這樣的大道，要來何用？

若是無用，滅了這三千大道又何妨？讓這天地再也沒有任何大道，豈不更好？

想到這裡，蒼顏搖搖頭，強行打斷了思緒，不敢繼續想下去。

她知道，這想法也只能是想法。

她也想象不出來，所謂的無道時代究竟是一個怎樣的時代。

旁邊。

亘古無名就這麼站著，就這麼望著，就這麼想著。

越想越混亂，越想越迷茫，越想也越彷徨。

她發現自己越來越不知道究竟什麼是因果，究竟什麼是命運，她甚至連原罪究竟是不是罪都不知道……

又過了很久，亘古無名發出一聲長嘆。

嘆的是心中數不清的迷茫，也嘆的是心中數不盡的彷徨。

「我們又當何去何從？」

蒼顏問了一句，亘古無名只回答了一個字：「等。」

「等什麼？」

「我也不知道等什麼。」

亘古無名的身影開始變得飄渺起來，說道：「究竟這一切會不會結束，究竟他會不會回來，究竟命運之書記載的是過去是現在還是未來，究竟所謂的無道時代是什麼樣子……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我都不知道，我也什麼都做不了，我只能等著……就這麼等著，讓這時間來告訴我答案。」

話音落下，亘古無名消失了……

就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望著亘古無名漸漸消失，蒼顏沉思了很久很久，而後她又看了一眼遠方。

遠方的虛空之中，一個人自始自終一直靜靜的站在那裡。

是一位女子。

一位白衣勝雪，發如墨，更如煙中霧裡一般的女子。

她站著，孤零零的站著。

她也望著，空洞洞的望著。

一張完美無瑕的容顏上，沒有任何錶情，一雙眼眸之中也沒有任何色彩，仿若失神一樣，就這麼站著望著，從未離開過。

「回去嗎？」

蒼顏問了一句。

女子搖搖頭，回應道：「不回去。」

「為何？」

「等他，他說讓我等他。」

「他走了。」

「他只是暫時走了，他說只是睡一覺。」

「他不會回來的……」

「他會回來的……他說他會回來的。」

「你要等多久？」

「直至他回來。」

「若是等不到又如何？」

「我會等到的。」

「你相信他說的這些話嗎？」

「最後相信一次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