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璇璣走了。

她來的突然，走的也突然，每次都是如此，就仿若不曾出現過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古清風早已習慣了。

不過。

習慣的是君璇璣這般來無影去無蹤，卻無法習慣她說的那些話。

古清風想不明白，也想不懂。

根本無法理解君璇璣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有人想讓自己成為那位無道大爺，什麼又叫也有人希望自己成為第二個無道尊上。

或許是命運？也或許是因果，可能也是原罪？還是其他？

什麼又叫一旦在求索因果的路上迷失，便會成為那位無道大爺？

還有什麼叫自己斬斷了一切因果，所以沒有前世，也沒有今生，更沒有來世……自己只屬於自己，是唯一的自己？

先說自己若是迷失可能會成為第二個無道大爺，而後又說自己沒有前世今生。

這不是前後矛盾嗎？

她到底想說什麼？

又到底是什麼意思？

可惜。

任由古清風想破腦袋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而且越想越亂，越想越糊塗，想的腦袋疼，疼的想破口大罵。

古清風知道君璇璣神志不清，她自己說的話可能都不知道什麼意思，可不知為什麼，每次君璇璣說的話，總能影響到他。

「這他娘的！真是操蛋！」

既然想不通，古清風也實在懶得再想下去了，望了一眼這仿若混沌世界的夢魘，搖搖頭，怒罵了一聲，直接離開了。

當然。

也只是離開了這夢魘而已。

古清風的肉身依舊在沉睡，毫無生機，宛如一具不朽的死屍，他暫時並不打算蘇醒，準備繼續沉睡下去。

本來琢磨著也令自己的這一抹意識進入忘我混沌狀態，與肉身一起沉睡，可古清風實在有些不爽，確切的說是一種莫名的不安。

的確。

君璇璣的話令他很不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擔心什麼。

思來想去，古清風便打算進入自己的識海瞧瞧。

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識海。

這玩意兒是一個人的精神世界，也是心靈世界，是心與靈魂的世界。

每個人的閱歷不同，心靈不同，性格不同，世界觀不同，精神世界也都不同。

有的人精神世界很混亂，到處充滿了雜念。

有的人生性邪惡，精神世界也比較陰暗。

有的人心地善良，精神世界也必然是光明普照。

若是性如烈火，精神世界也必然是起伏不定，若是心如止水，精神世界也是毫無波瀾。

而不管是邪惡之人，還是善良之人，還是性如烈火，還是心如止水，他們的精神世界或多或少都會有雜念漂浮，哪怕是大羅金仙也不例外，若是沒有雜念，不是佛來也是神。

古清風的精神世界也有雜念，而且還不少，這些雜念在他的精神世界裡頭就像烏雲般漂浮在那裡，這些雜念或許是牽挂，也或許是愧疚，或許是愛恨情仇等等都有可能。

他的精神世界很……古怪。

談不上陰暗，也談不上光明，反而是灰濛濛的，到處都是，就像世界末日過後一樣，無比的荒蕪蒼涼，也無比的孤獨充滿了死寂，沒有任何生機可言。

可偏偏就是在這麼一個沒有任何生機灰濛濛的精神世界裡頭，又恍若蘊含著無窮生機一樣，如花草在綻放，如山川在流淌，如火焰在升騰，如大地在生長，似妖魔在張牙舞爪，似仙佛在普度蒼生，似神靈在恩澤大地，似芸芸眾生在朝拜。

看起來就像一副波瀾壯闊宛大地回春萬象更新的史詩一般，更如生命之花在綻放。

不過。

很古怪。

因為古清風的精神世界毫無生機。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朵生命之花在地獄裡面盛開一樣，縱然是無窮無盡的生機，也在地獄的影響下變得只有萬象更新，卻沒有任何生機。

對此。

古清風並沒有感覺到任何奇怪。

因為他知道這波瀾壯闊宛如萬象更新生命之花一樣的存在，不是其他，正是他先前孕化而出的諸生浮屠萬象朝拜。

至於自己的精神世界為何毫無生機可言，古清風也知道應該與自己那阿鼻無間惡修羅的靈魂有關，那玩意兒是主宰死亡的，印象當中自從自己莫名其妙融合了阿鼻無間惡修羅之後，精神世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是的。

莫名其妙。

關於自己的靈魂到底是如何變成阿鼻無間惡修羅的，古清風自己也不知道，因為當年他入魔了，自我意識也沒了，入魔其間幹了什麼，他自己並不清楚，只知當找回自我意識之後，靈魂就變成了所謂的阿鼻無間惡修羅，起初的時候，他也不知道，還是居住在寂滅骨玉裡頭那位老和尚告訴他的。

老和尚說阿鼻無間惡修羅是主宰死亡的。

除此之外，其他的什麼也沒有說。

只是傳授了古清風一部經文，用來鎮壓自己的阿鼻無間惡修羅靈魂。

望著此間在精神世界裡頭無窮變化的諸生浮屠，古清風不由陷入沉思。

他在思考一個問題。

那就是自己孕化出這諸生浮屠萬象朝拜到底是不是偶然？

真的是偶然么？

不盡然。

他還清晰的記得，在沒有孕化諸生浮屠之前，自己曾經孕化出一顆的金丹，那顆金丹是以一顆孤星淚，還有一顆大自然生命種子，加上自己的九幽祖火三者共同莫名其妙孕化出來的。

九幽祖火是自己的。

可是那顆大自然生命種子卻是大自然硬塞給他的，而且還是在他剛剛在這方世界蘇醒不久，重新築基成功的時候，大自然突然就降下了這麼一顆大自然生命種子。

古清風雖說對大自然不太了解，但也知道那玩意兒絕對不是一顆簡簡單單的生命種子，因為其存在生生不息，真的就像似一顆生命種子一樣。

古清風可不認為自己運氣好，走了狗屎運，孕化出這麼一個生生不息的大造化。

非但如此，他幾乎敢肯定，那顆大自然生命種子一定是大自然硬塞給自己的。

至於原因，這就不得而知。

由於沒有什麼壞處，反而還有很多好處，所以，古清風也就沒有當回事。

至於那顆孤星淚。

更加讓他摸不著頭腦。

他也清晰記得，當時自己在修鍊，忽然碰上了極其罕見的大道流漿，而那顆孤星淚就是從大道流漿裡面墜落下來的，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古清風。

要說起來，也不是砸中他，更像似那玩意兒好像原本就是沖著他去的，當時古清風甚至來不及抵擋，就那麼莫名其妙的讓那顆孤星淚融入了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