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弟子***的關係，森老可以說是看著小丫頭長大成人的，再加上小丫頭自幼天資聰穎，能將君王的曲子彈出幾分神韻，所以，森老一直都對小丫頭寵愛有加。

此刻望著懷裡訴說委屈的小丫頭，森老很是心疼。

如若今日換做任何一個人敢這般欺負小丫頭，森老斷然不會輕易放過對方。

可偏偏小丫頭口中那個人竟然是古清風。

聽見這個名字的時候，森老的臉色亦是一陣青來一陣白，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安慰著小丫頭。

「森爺爺，古清風那個傢伙到底是誰啊……」

歐陽夜抹著眼淚，淚汪汪的問道。

「這個……」

森老猶豫了片刻，望著可憐兮兮的歐陽夜，內心很是不忍，搖搖頭，嘆口氣：「老朽……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

對面的歐陽緋月聽到這個答案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抹眼淚的歐陽夜也有些懵，因為二人都知道先前古清風在這裡打架的時候，森老可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向古清風下跪，如果不認識，怎麼可能下跪。

「此事頗為複雜，一兩句也說不清。」

森老唉聲嘆口氣，也是一臉愁容。

的確。

他真的不知道古清風究竟是什麼身份，之所以下跪只因為赤上印令。

只有當年赤霄宗的人，才認識赤上印令，也只有赤霄宗的人才知道赤上印令所代表的意義，更知道赤上印令代表著一個人，那個人就是赤霄君王。

赤上霄，印為尊，令天下，莫不從……

這句話指的便是赤上印令。

毫不誇張的說，赤上印令的存在，亦如赤霄君王親臨。

在森老的印象中，凝衍赤上印令或許不是赤霄君王本人，可以是赤霄宗乃至天下任何人，甚至是一隻靈獸也說不定，但是，這個命令一定是君王下達的，沒有例外。

可是君王死了。

早在三百年前就被仙道審判死了。

三百年後的今天，怎麼會有人凝衍赤上印令呢？

這些天來，森老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奈何直至現在也沒有想出答案。

他不是沒有懷疑過，那個所謂的赤炎公子就是赤霄君王，畢竟三百年來一直流傳著君王輪迴轉世的消息，不過很快又否定了，那赤炎公子身上並沒有任何濁息，既非輪迴轉世，也非奪舍重生，根本不可能是君王。

就在這時，敲門聲傳來，一位女子走了進來，是赤虛山莊酒樓的掌柜。

「森老，有人找您。」

「什麼人？」

女掌柜神色頗為怪異，抬頭看了看歐陽緋月和歐陽夜，而後看向森老，肅然道：「是赤炎公子！」

聽聞赤炎公子，森老心頭猛然一怔，神情也隨之大變，似乎連聲調都變了：「快，帶我去！」說罷，便匆忙離開。

自從上次古清風凝衍出赤上印令之後，森老一直都想見其一面，奈何一直都沒有機會，赤上印令又事關重大，他根本不敢聲張，只能著急等著，好在今天終於等到了。

這讓森老內心既激動又興奮，同時也無比緊張，離開酒樓，很快便在山莊的小徑上看見一位白衣男子一邊吃著紅葉妖果兒，面帶笑意，欣賞著山莊的景色。

就是他！

森老暗暗深吸一口氣，走上前，躬身抱拳行禮，恭敬道：「在下萬森見過……赤炎公子。」由於山莊人多嘴雜，森老也不敢胡亂拜見，只能暫且尊稱公子。

古清風眯縫著眼睛，上下瞧了瞧他，點點頭，輕聲道：「找個地方聊會兒。」

或許是他的話說的太過隨意，以至於森老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不敢怠慢，伸手做了一個請姿，到：「公子裡邊請……」

古清風倒也沒有客氣，只是當他正欲離開的時候，身後便傳來一道怒喝聲。

「姓古的！」

嗯？

古清風眉頭微微一挑，張望過去，看見歐陽夜時，不由啞然失笑，道：「喲，歐陽妹子也在呢。」

「你個死淫賊……」歐陽夜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歐陽緋月捂住了嘴巴，小丫頭或許是因為氣憤不會想那麼多，不過歐陽緋月內心可是很清楚眼前這個一臉人畜無害的傢伙是多麼神秘可怕、多麼詭異恐怖。

「夜夜不得無禮！」

歐陽夜一聲淫賊也著實把森老嚇的不輕，老人家趕緊出言怒斥，而後更是主動請罪：「夜夜年幼無知，出言冒犯了公子，還望公子莫要與她一般見識。」

古清風微微淡笑，沒有說話，轉身離去。

森老偷偷摸了一把冷汗，內心懸著的一顆石頭這才落下，狠狠瞪了一眼歐陽夜，秘密傳音道：「丫頭，你想找死嗎？以後可千萬不要冒犯他，知道嗎？不然誰也救不了你，緋月，你還愣著做什麼，快夜夜離開！」

歐陽緋月的神色也極其慌張，聽森老這麼說，不敢有任何猶豫，帶著小丫頭匆忙離去。

山莊的風景很不錯。

古色古香，頗有韻味。

跟隨森老走進一間比較安靜的園子，園子里有一座涼亭，古清風剛剛坐下來，森老揮手間，光華綻放，石桌上立即擺滿了一桌子美酒佳肴。

「你倒是挺利索啊。」

古清風笑了笑，當下也沒客氣，打開酒罈，一股濃郁的酒香撲鼻而來，點頭稱讚道：「好酒。」倒了一杯，一飲而盡，再次稱讚道：「不錯，不錯。」瞧著森老低頭站在旁邊，笑道：「別客氣，一起坐。」

「不敢。」

古清風又邀請了兩次，森老依舊不敢，他就那麼規規矩矩的站著，低著頭，幾次抬頭，欲言又止。

「你有什麼話？」

森老神色微微一變，猶豫片刻，再次躬身拱手，懇求道：「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如有冒犯，還請公子見諒。」

「說。」

「不知……不知……赤炎公子可否再凝衍一次赤上印令？」

「怎麼著？」古清風自斟自飲，笑道：「上次是沒看清還是不相信啊。」

「在下只是……」

森老上次看清了，如若不然當時也不會下跪，只是內心深處有些無法相信，儘管他知道赤上印令無法冒充，依舊不敢相信。

就在他猶豫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坐在涼亭里的古清風輕輕一抬手，五指凝衍，指尖光華閃爍，轉瞬之間，掌心赫然出現一道玄妙的印記圖騰。

印記圖騰縹緲至極，似若一團渾濁的火焰在熊熊燃燒，火焰時而光明，時而黑暗，光明時，似若仙跡，造化天地，黑暗時如魔海，焚燒萬物，黑暗與光明交錯，似仙似魔，更似仙中仙，魔中魔，仙中有魔，魔中有仙，是仙也是魔，是魔也是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