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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全家都是穿來的 - 第616章 我的未來不是夢(三合一,為釉讖。打賞+)字體大小: A+
     

    在臨出發前一晚。

    夜深了,大屋門帘外。

    宋茯苓聽到老爸對老媽抱怨說:「這八月咋一晃眼就來了,我還有好些書沒看完。」

    老媽:「別看了,你已經臨陣磨槍好久了,別緊張就行。」

    老爸:「我不緊張,那曾國藩考秀才六次落榜,最後怎麼著?位極人臣。我那個什麼,萬一沒考上,媳婦,這很正常是不是?我還能比曾國藩厲害啊?」

    門外的宋茯苓心想:

    老爸,你別只看人家六次落榜啊?你怎麼不看看人家考完那麼多次,才不過二十一二歲。

    看了看手裡新整理出的能讓老爸再鞏固鞏固的知識點,笑了下。

    算了,這還沒等考呢,老爸就開始往回找補退路,曾國藩都嘮出來了,瞧給嚇的,宋茯苓回了屋。

    小屋裡,米壽披散著頭髮,睡的身子七扭八歪。

    不知夢到了什麼,白嫩的小腳趾時而還動一動。

    馬老太也睡的那叫一個香,天熱,身上只搭件被單子。

    第二日天還沒亮,就變成馬老太觀察孫女和贗品孫子的睡姿了。

    老太太鳥悄下炕,給這個蓋蓋單子,給那個正一正身體。

    她出了房門,打了個哈欠,在院子里放輕動作舀水洗臉洗牙,又將院子里架起的小泥鍋下添了柴。

    自從天暖和,她也重新踏入點心界開始,老太太早起就在這裡給自個煮口飯。

    要不然起太早,在屋裡抱柴火做飯總是會弄出響動,容易影響三兒一家睡覺。

    再說現在天熱,在屋裡點鍋,炕熱,孩子們該上火了。

    老太太坐在小板凳上,一邊等著鍋里的麵條熟,一邊啪的一聲使勁拍脖子一下。

    一大早上,就讓蚊子咬了一口,你瞅瞅,拍死它,全是血,都是她的血。

    錢佩英迷迷糊糊出來,眼睛都沒有完全睜開,手裡端著小碗鹹菜,打著哈欠小聲道:「就吃這個?」

    「不是讓你不用起來嘛,你快進屋睡覺吧,別給我三兒吵醒。我就對付一口,想吃好的進城吃。」

    老太太鹹菜、白水煮麵條,吃了一小碗走了。

    而此時,橋下已經有好些來回穿梭的人影,負責給她裝大量點心、牽牛車喂牛的都過來啦。

    尤其是今日,橋下顯得格外熱鬧,因為在伴著吵嘴。

    馬老太急走上前:「怎的啦?」

    宋福生的大伯說:「弟妹,你快說說這老爺子,他非要去,你說他那麼大歲數去幹啥?再說怎麼輪也該輪到我啦。」

    他還沒有進過城嘞,侄子福生明日考試,他當大伯的理應去。

    葛二妞急忙附和老伴:「是啊,俺們兩口子這回必須陪著。」

    馬老太瞪葛二妞,「你不開店啦?你給我雲中縣撂挑子?」

    「沒,宋二嫂子帶她老頭子早拉點心走了,我都與她們打好招呼,讓她老頭給我頂幾日,我和他大伯這幾日隨你走。」

    馬老太這面還沒給斷完官司,那面她大兒子宋福財:「娘,我跟你去,這幾日對三弟挺重要的,我想在外頭等著。」

    「你辣椒醬不炒啦?你是大師傅老大啊,讓你媳婦和老二媳婦跟著我就得啦,啊?你擱家掙錢。」

    王婆子:「我其實也應該?」

    馬老太:「你別其實啦,你快給我啟程去葭縣賣點心,啥時候啦還沒走!」

    總之,差一點全體都有,全吵著嚷著要進城,弄的村裡有起早的人家看到這一幕直嘖嘖:

    不知道的以為「宋九族」要搬走呢。

    也是,人家城裡買賣多。

    馬老太手握鞭子,對車下的宋阿爺說:「老爺子,快回去守著他們幹活吧,那蓋房子離不開你,真離不開,家裡烤爐房剩那麼些大閨女,地里,山上,都需要您老指導,啊?回去吧。」

    連哄帶商量,才使得打扮一新的宋阿爺放棄進城。

    頭車發動,馬老太一甩鞭子:「坐好。」

    六台牛車載著好些點心、載著好些「家人」,浩浩蕩蕩的出了村,向奉天城進發。

    沿途,天越走越亮,就能看到那乞討的孩子們出動了,一堆一塊。

    這些討飯的,都是前一陣打仗或是打完仗從南面逃來的。

    這一批新難民,比起宋福生他們當初差很多。

    因為朝廷打窮了,給兵將們吃飯都在算計,更何況還沒打完,還在屯兵鎮守,看任家村軍糧沒停工就知曉,就不可能開倉接濟,發的救濟糧十分有限。

    所以有的逃難人家,就是讓他現開荒,你等糧食種出來前也不夠吃,那咋辦?大人們在開墾荒地,就將家裡的娃子們都打發出來。

    馬老太天天在外行走,早就見慣不慣,尤其是這路上,城裡不讓進。

    看到五個小孩子穿的破衣爛衫有要攔她車的意圖,率先拽住牛繩,隨手就抽出一個包袱,從裡面拿出一小塊一小塊的列巴。

    「大的帶小的們挖挖野菜,撿撿柴,這都能換一兩個銅板,長大了記得要自力更生啊,駕!」

    這一套磕說的那個溜,從給小娃們列巴到重新駕車的動作更是行雲流水,前後不過耽誤三兩分鐘。

    馬老太她大伯哥,她那個沒出過村的二兒媳等等,各個看傻了眼。

    奉天城,從角門排號進城。

    守城衙役審別人:「哪的?進城做什麼?」

    到馬老太時:「呦,老太太,來啦。」

    馬老太一點頭。

    她大伯哥、她二兒媳等眾人,望著她背影:「……」

    「你別總瞅熱鬧啊,幫老高牽牽牛。」葛二妞訓她老頭道。

    「噯噯」,宋福生的大伯急忙應著,可是卻控制不住的看街道兩旁。

    那一屜屜的包子摞那麼老高,一日下來,能全賣出去嗎?

    回頭看了看自家牛車,大伯:能,咱點心都能賣那些。

    「胡辣湯油餅子,豆腐腦油餅子,客官裡面請。」

    「羊湯羊湯,新出鍋的。」

    「保准你一碗下肚就飽飽的,麵湯餛飩大餑餑。」

    那又是在排隊買啥呢。

    高屠戶告訴大伯:「燒雞,可香啦。」

    他給馬老太補點心送貨時,給他家雙胞胎和胖丫、米壽、金寶買回過一隻。他給叫到家裡,屋門一關,就這幾個孩子偷摸吃過,他啃的邊邊角角。

    「哎呦,城裡人起早就吃雞,嘿嘿,跟咱村不一樣,真熱鬧。」

    馬老太的二兒媳朱氏就更是感覺眼睛不夠用了。

    指著一座小二樓上的檯子,問何氏:「大嫂,那是幹啥呢?」那裡咋杵著倆人,畫的跟鬼似的。

    何氏瞟一眼:「那是假人,戲樓,用假人扮相,到時辰該唱戲了,真人還出來你打我我打你呢。」

    「呦,大嫂,那裡就是賣咱擦臉油的吧?我聽她們嘮嗑說過,離點心店不遠。」

    「是啊。」何氏心想:就是二弟妹你打大丫二丫,給你買的那罐擦臉油的地方,你還能舔臉問?

    在何氏心裡,這二弟妹一點兒不知足,倆閨女給買擦臉的還能挨揍,都給打哭了,說不經同意就是不能花錢。

    哎呦我天吶,你說當時連同村裡在內,好些漢子半大小子都在家幹活,都聽見了,大丫二丫得多沒面子,那又不是小孩。

    就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那心疼娘還心疼錯了?倆閨女不捨得打扮自己給你買。

    要換成她,就得心拔拔涼,反正她沒生閨女,有時候是很羨慕二弟妹和三弟妹的。

    你看看人家三弟妹對胖丫。

    就這事,當大伯娘的何氏對朱氏很有意見。

    那天何氏還給大丫二丫拽她家去了,給護著不準打,二弟妹問憑啥插手?沒有為什麼,娘不在家,我是你大嫂,你就得聽我的。

    此時朱氏也想起了這茬,瞅了眼大嫂,臉色訕訕的。

    何氏卻不放過她:「你看看吧,那樣的小樓里賣的東西得多好,你倆閨女對你多捨得,多孝心。」

    在旁邊一直聽著的李秀,也扭頭跟著瞅。

    一個賣擦臉的小樓外面都能弄那麼好看,只感覺城裡人都不知該怎麼樂了,真會活。

    而馬老太整這些人進城要幹啥呀?

    這些人,一臉激動站在點心店裡:我們是陪考軍團,多重要的日子呢,必須必陪考。

    馬老太:屁,你們至多是賣科舉點心的軍團,都給她幹活。

    「楊康」的母親走進蛋糕店:「聽說你們這裡賣扛餓的點心?」

    「是啊,來,大妹子,您看,」賣這玩意不掙錢,但是葛二妞仍然不失熱情張羅道。

    ……

    而任家村那面,直到晌午,宋福生一家才出發。

    明天就考試,今晚去城裡住。

    宋福生的考場被分在南西所,像是以陸畔為首的「F4」,也是被打亂了分到不同的考點。

    任公信勸宋阿爺:「老爺子,少些往車上倒動東西,真用不著,考秀才早上進去晚上就出來,就考三日。不像考舉人住進去。」

    他可是有經驗的人。

    宋阿爺:上邊去,抱西瓜呢,躲開。

    宋福生正在沖任三叔和任七叔他們說:「你們怎麼回來啦?」這些人特意從大地里趕回來。

    「回來看看,好好考。」

    鄰居翟婆子:團長你好好考,只有你考好了,我家狗才能牽回家,要不然趕明還得送走。

    宋福財將考籃拉杆箱放上馬車,給米壽抱上車,一向不怎麼會表達的人,尤其是總感覺比弟弟差很多,忽然拍了拍宋福生的胳膊。

    馬車路過橋時,宋茯苓笑:「爹,你看,姐姐們來啦。」

    多虧沒有開玩笑往外說要穿紫色褲衩,紫腚對。

    要不然「宋九族」全體,今日就得全穿紫色,紫布能給買斷貨。

    大丫二丫桃花,一幫姑娘們特意在這個時辰停工,站在橋那頭,望著三叔三舅的馬車。

    宋福生壓根就沒坐上車,隨著走,隨著身後就跟著人。

    村口那裡更是聚集很多村民,辣椒房的,奶磚房的。

    「團長,好好考。」

    「團長,你一定要好好考。」

    宋福生的心理是:握草,抹了把臉上的汗。

    他是抹了把汗,馬車駛離,宋阿爺卻望著車影抹了把淚。

    任公信瞧的直撇嘴,他也送過考好不好?不至於,這還沒考呢,要是那面張貼說考上了,老爺子你不得暈厥過去啊?這怎麼還手抖上啦?

    宋阿爺罵他:「你懂個六。」

    他哭,是因為他想著:

    福生,阿爺的生娃子,你是阿爺親自送出的第一人,是咱這個大家庭趕考的第一人,但絕不是最後一個。

    他要一個又一個親自送出去,金寶、米壽,直到小寶(李秀家兒子),他要好好活。

    聯想到這些,老爺子就想哭,那心情激蕩的,跟河邊的大水車掀起水波浪似的。

    下午,快晚上了,宋福生才帶著一家老小進了「鏢局」,這幾天考試住這後院。

    鏢局眾人紛紛拱手,「頭,頭。」

    裡間,牛掌柜正在咔咔卡戳,出一趟運輸隊卡戳,回來一趟拿票據零錢,旁邊的二蔫吧對照著保單和賬本,算盤打飛了,在合賬近七日毛利多少錢。

    院子里還有沒出任務在互相比劃手藝的漢子們,四壯正在抱膀監督,他才出任務回來沒兩天。

    聽到動靜,這幾個人急忙朝門口走。

    這時,宋福生已經向沒見過家人的漢子們介紹到,那個是他媳婦,你們的老闆娘,指宋茯苓:那個是他掌上明珠,指米壽:那是寶貝疙瘩。

    「小姐,少爺。」宋茯苓和米壽又成小姐少爺了,倆人都不覺得這稱呼有什麼,應的很自然就一前一後進了內院。

    錢佩英是直接就進了牛掌柜所在的賬房,問問進賬情況。

    家裡她管錢,她老公只負責掙錢。

    牛掌柜:恩,我已經習以為常,姑爺現在沒實權。

    第二日很早,宋福生起來正要洗漱,就發現閨女和米壽不見了。

    「哪去啦?」

    「隨他們奶走了。」

    「那他們奶奶呢?」

    是,宋福生啥也不知道,大夥最近甭管忙啥,都不讓他知道。

    錢佩英遞給他皮套,一邊示意老宋扎頭髮一邊說,「你先別問啦,先洗臉刷牙吃飯。」

    廚房。

    錢佩英笑看老宋道:「你入考場的新書包,有人給你拿,」給掏錢買的嘛。

    「你愛吃的那豬肉大蔥餡餃子,有人她給你包。」

    「我估么著,你要是考砸了,你委屈的淚花也會有人給你擦。」

    「啊,這個人就是娘。」

    宋福生憋不住笑:「得得得,別唱了,這怎麼還念上歌詞啦。」

    錢佩英噗嗤一下也笑出聲,用圍裙擦了擦手,指著餃子說:

    「老太太走之前給你包的,你看看現在才幾點,就能猜到她得幾點起來。

    人家說了,這一百個餃子,旁人不準碰,都要給你吃。

    這裡面有一個是包了糖的,你要是能吃中,就是百里挑一能高中。」

    宋福生指著蓋簾中間,有一個跟包子那麼大的餃子笑出聲:

    「這是搞笑呢吧,杵那麼大一個,傻子都知道裡面包了糖。」

    出門時,牛掌柜他們剛要張嘴鼓勵,宋福生「打住」。

    這才一身長袍,拉著拉杆籃子,帶著妻子和四壯,大步流星離開。

    考點南西所這條街角,離考場入口不是很遠,拐過去即是。

    宋福生拉著箱子,忽然頓住腳。

    只看街角處早已支起「陪考棚」。

    棚子里擺著接起來的長桌子,桌上放著各種已經用油紙打包好的點心,最上面放有切成小塊插著牙籤的試用品,已經被試吃掉很多。

    還有兩張桌專門放有大列巴,桌前面貼著一張紅紙黑字,上面寫著「四文錢」,四文錢一大塊。

    他心知:這四文是真不賺錢,貼著紅紙黑字,也應是怕囊中羞澀的考生不好意思上前問,直接寫的清清楚楚。

    另外,棚子里還有好些長凳,裡面坐著好些人,有的那不認識的還要給幫忙燒火,馬老太的身影正在其中忙忙碌碌。

    老太太在免費給坐在棚子里等待的家長燒水,有那考生壺裡沒帶水,更是啥廢話也沒有就是給提供,鼻尖已然冒汗。

    最關鍵的是,他閨女一身男裝帶著米壽,正站在一個箱子前給人換錢。

    什麼錢呢?答完題交考卷前,所有考生需交三錢銀的封卷費用。

    為方便考生,怕有的那考生不是正好的三錢銀,或者拿的銅板容易進去被考官嫌棄,得麻煩人家數錢,人家考官能不嫌棄嗎?閨女在給兌換。

    站在宋福生身後的「楊康」,也在駐足看著這一幕。

    他心暖暖的,他這回也帶了「馬老太糕糕興興店的列巴。」

    今日在另一個考點的陸畔,此時來到了考場外。

    他下馬車一抬頭,就看到了「馬老太的公益現場。」

    宋福生的大伯,正巧與感謝他的老頭說話,遞給對方扇子道:

    「謝啥,應該的,天太熱,你們這都是趕路陪著來,咱自家也有考的,俺親侄子。

    所以說,太懂你們啦,不容易,這出來送考一個,那真是全族、全村,甚至是你們那縣裡都少有吧?」

    順子拎著考籃,一臉感慨至極:「少爺,這就是茯苓小姐的家人,句句樸實。聽說每個考場外都設有這樣的棚子」

    陸畔:「……」我要進去了,你與我提茯苓,是想讓我心亂?本來我就著急見她。

    是的,要進場了。

    「莘莘學子」們排號接受檢查。

    棚子里的家長們,各個不放心的探頭望。

    錢佩英望著宋福生拉著小箱子的背影:這真是那句網路俗語「活久見」,送老公進考場,在現代打死她也想不到。

    而宋福生在穿上鞋后,這不是要脫鞋檢查嘛。

    入場前,他拉著箱回眸,滿眼都是家人在對他揮手,一臉豪情壯志地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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