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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全家都是穿來的 - 第279章 矛,苗,貓(二更)字體大小: A+
     

    宋茯苓訓完小馬就回了家。

    先拎著油燈,看了眼熟睡中的米壽,摸了摸弟弟被窩裡熱乎不。

    又轉身去了灶房。

    拉動她的吹風筒,將灶坑裡的火,引大些。

    燒炕,燒熱水,想洗臉洗腳洗頭髮。又回身,順便給牛掌柜和四壯的灶坑也添了柴,也給他們燒了些水,回來洗洗能鬆快鬆快。

    直折騰的,宋茯苓將家裡存的水,都倒動到鍋里成了熱水,她也又洗又涮用了大半,這才進屋坐在炕上。

    摸黑,翻包找出維生素和鈣片吃了,給爹媽的「吃藥」份量也用紙包好,放在窗台上,又擦起了護膚品。

    唇膏抹唇,綿羊油抹腳,去虱子油抹頭髮。

    其實宋茯苓頭上早就沒有了,錢佩英明確告訴過她,可她想著,恩,再抹兩天。用篦子梳頭,一遍遍通順,也當活血了。

    躺在炕上,宋茯苓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昨天白天雖然補了覺,但是後半夜為做蛋糕沒睡,今天白天又趕路,回來也沒歇著,可給她累完了。

    被窩裡很暖和,沒一會兒,宋茯苓就熟睡了過去。

    最先回家的是牛掌柜和四壯。

    倆人一看鍋里的熱水,水桶里的水全使沒了,就一齊拎著空水桶去了水房。

    一個壓,一個拎水。

    牛掌柜囑咐四壯:

    「一會兒回去,咱倆回自個那屋,你也好好洗洗,夜夜洗洗腳。我知曉你不樂意洗涮。可四壯,真不中,你看小姐和小小姐就該明白,喜乾淨著呢。

    咱當下人的,不能招人煩,懂不?

    姑爺對咱們,哪像是對下人的樣,可姑爺一家越不拿咱當外人,咱們就更得自個注意,別讓人為難。」

    四壯憨厚地點點頭。

    他確實不耐煩洗,別家也不這麼洗,都是幹完活倒頭就睡,能簡單拾掇兩下的,都算是講究人。

    所以,有時候,四壯也不是故意的,是沒習慣,就給忘了。

    十幾戶人家,相繼熄燈。

    做蛋糕的今夜都早早的回去了。

    倒是辣椒房裡的宋福生和錢佩英,他倆還沒回家呢。

    宋福生此時蹲在火牆旁,正在用魚鰾膠粘桌子腿。

    桌子腿,宋福生是找了四根差不多粗的圓木,這四根圓木有個共同點,那就是,都屬於當初劈木頭,沒給劈的太碎,還是個圓柱體,高低,他找找平,就能當桌子腿用了。

    桌面,就是塊板子,還是舊門板。

    剛到這裡時,好些門不是不能用嗎?就全給換了新門。

    然後拆下來的破門沒捨得扔,長條塊的,拼一拼湊一湊給地窩子當門去了,剩下的小塊也不捨得丟,就這麼的,去那裡面挑了一塊板子。

    宋福生要做一個小炕桌。

    因為瞧閨女下晚見到書本那個親啊,就知閨女著急認字寫字,想要用毛筆真正的開始寫。

    總不能讓孩子趴在炕上寫吧,做個炕桌,坐在炕上寫去唄,暖和不冷,還能用炕桌吃飯。

    另外,宋福生也是實在不願意麻煩別人了,這才親自動手。

    他家插隊乾的活已經太多了。

    遠的不說,只家裡的水桶、大號小號各種型號牛奶桶,和蛋糕房裡用的和面木盆等,耽誤了公家不少活。

    「這個字,念什麼?」錢佩英拿著書問道。書就是,陸畔給的小孩子啟蒙識字書。

    「矛,矛盾的矛。摸一嗷,矛。」

    摸一,mi,錢佩英在這個字後面,寫上註解:「miao,矛」。

    完了她寫完瞅瞅,就覺得哪不對勁,反應過來后,錢佩英瞪宋福生,「問你,你再說,沒問你的別吱聲。什麼摸一嗷矛啊,摸一嗷,不是苗嘛,喵,苗,秒,秒。我真是和你上不起火。」

    宋福生不服,一邊沾凳子腿,一邊犟嘴,他說,摸一嗷,是矛。苗是,摸嗷苗。

    錢佩英糾錯:「摸嗷,加一起是貓。m,ao,貓,也是你說的那個矛盾的矛,摸嗷對。」

    「是嗎?」宋福生撓撓頭。

    錢佩英都懶得搭理他。

    一邊用鉛筆頭上的橡皮,蹭掉錯誤標註,一邊心想:

    當年,他爹,你在小學到底是怎麼學的?難怪發微信你都是用語音,以前發簡訊你都是錯別字。

    且在心裡越發覺得:簡直是沒天理了。

    家裡學習最不好的,到了古代,成了最有文化的人。

    可苦了她和閨女了,沒有原身的記憶。

    古代和漢代的字不一樣。

    尤其是這個王朝的字,很奇特,真是等於一個字一個字的從頭學起。

    這不是嘛,就覺得閨女會著急認字,怕孩子拿到書本更著急了,怕發現學不會再上火。也是,讓一個以前會看書會寫字的人,拿起筆就得去請教哪個字該怎麼寫,閨女她能不難受嘛。

    錢佩英就想著,她先用鉛筆,問完宋福生哪個字念啥后,給書上這些字,都標上拼音。像剛才矛盾的矛,再給組上詞,寫上矛盾,這樣閨女認起來就能快些了。

    順便著,她也在寫拼音時,跟著認幾個字。

    當睜眼瞎,沒當時,不覺得,真不認字時,才能知曉,那種感覺太難受了。

    「你看這個字又念啥?」

    宋福生瞟了眼:「赦,大赦天下的赦。」

    「呵呵呵,噯呦,她爹,真難得。古代的你會寫,現代的赦會寫不?我都懷疑你得郝和赦不分。」

    宋福生嘖一聲,這怎麼還帶埋汰人的呢:「我現代的不行,我這裡的行啊,我都能出口成章。媳婦,這叫啥你知道不?這叫命好。」

    兩口子一邊幹活,一邊認字,一邊嘻嘻笑笑打個嘴架。

    最後倆人,一個用腋下夾著書,鎖門,一個抱著新鮮出爐的炕桌在一邊等媳婦。倆人一起回家,摸黑洗臉燙腳,摸黑上炕,摸黑喝水,一起吃鈣片。

    被窩裡,宋福生用腳丫踢了踢媳婦,不願意讓媳婦背對他睡。

    與此同時,奉天城裡,有一對比宋福生和錢佩英感情還好的夫妻,正在夜話。

    可見,決定夫妻感情的決定因素,或許不是封建的古代人感情就不好,平等的現代人感情就好。

    齊府。

    齊東銘問:「老三家的又嚼舌頭啦?我發現老三真是欠收拾,連個女人家都管不好。老三家的也是,她自個院子亂遭事不少,手還伸的挺長。」

    齊東銘,陸畔的三姐夫,現任職務:負責抄家的總兵。哪個大臣也不歡迎他冷不丁出現在自家。

    陸之婉坐起身,「咱們院子這麼大,總會被傳出去一些消息。我見了那幾個陪嫁鋪子和莊子的管事,她們指定是又曉得我賠了銀錢。應該也去婆母的面前說了什麼。夫君,我是不是真的不擅經營啊?」

    「胡扯,你是時候未到,還沒到你大顯身手的時候。再說賠了又咋,咱倆樂意,又沒賠她們的銀錢。」

    陸之婉說,你只懂其一,確實不是銀錢的事,可夫君不懂其二,我忍不了的是,沒面子啊沒面子。

    就好像她不擅長經營,她又是大兒媳,將來成了當家夫人能給齊府敗了似的。

    所以,不差錢是不差錢的,被人背後笑話這點,做什麼虧什麼,也是心裡真不舒服。

    連身邊的碧桃都說,小姐啊,鋪子都租出去吧,別自個做生意啦,做一樣虧一樣,收租多穩妥。

    要是最初就是收租,也就那麼地兒了。

    可如今,她倒海貨,海貨沉了船。倒陶瓷,多漂亮的陶瓷瓶和碗碟啊,怎麼就沒人買呢,她還真就不信那個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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