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認識，又不像。可說不認識，又太奇怪。

夏連翹看不懂。

精神力卻依然在關注著那邊。

「金玉……」迷糊的女聲忽然響起，似囈語，也是呼喚。

「在，小姐？」另一道女聲也從前方那個主屋傳出。

漆黑的屋子忽然亮了起來。

燭火微弱，氤氳出一團暖光。

一道曼妙身影走過。

是那個名為金玉的丫鬟。

「小姐，怎麼了？要喝水嗎？」

「不用了，這裡太悶，我出去透透氣。」

「小姐，這麼晚了，還出去嗎？」

「嗯，我就在院子里轉轉。放心吧。」女聲清脆，雖還帶著一絲睡意與疲倦。

說著，腳步聲傳來。

「誒，小姐等等，外面涼，先披件衣裳！」丫鬟追上。

咯吱——

門被打開。

院子里安靜空蕩。

沒有人影。

彷彿剛才站在院內的男人根本是幻影。

雷清雲披著外袍，站在門口。

她一張臉上還有迷濛睡意，清亮的雙眸里還有絲絲困惑。

目光掃了靜謐的院子一圈。

是做夢？

好像是。

方才睡著，她竟感覺好像有人在院子里看她一樣。

那盯著她的眼睛漆黑如墨，就像頭頂的夜空，深邃，廣袤，能容納世間容納萬物。

這樣一雙眼眸在灼灼注視著她，讓她如何睡的安寧。

所以她被一下驚醒，便直接出來了。

只是，空蕩的院子里空無一人。

真的是做夢吧。

她呼出口氣，心中悶悶的，卻不知是因那雙眼眸而恐慌，還是沒有尋到人而失望。

「小姐，您是做噩夢了？」丫鬟見她神色不對，關心問道。

她搖搖頭，吹了下風腦子也終於清醒了，她伸了個懶腰，「現在幾時了？一下就不困了呢。」

「現在還早，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呢。」

「哎，睡不著，咱們去亭子里坐會。」

「好的小姐。」

月色正好，夜風微涼。

雷清雲坐在涼亭里，一隻手撐著下巴發獃，腦子裡揮之不去夢裡那雙眼睛。

那雙眼睛，怎麼好像有些熟悉？

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

雷清雲輕嘆一口氣。

「小姐，怎麼了？」小丫鬟見她長吁短嘆的，忍不住在旁問道。

她搖了搖頭。

微一垂眸，她的目光，卻忽的瞥到一處。

她愣了愣。

那是什麼？

雷清雲站起身，走到涼亭外的石子階梯上。

月光灑下，瑩瑩白玉般的光芒籠罩大地。

也將石階上的玉穗映照。

她微微眯眸，彎下腰，將玉穗撿了起來，借著月光反覆地看。

她眸光微沉。

玉佩純白，是極品好玉。

玉佩流蘇也精緻極了。

玉佩上，還有繁複的花紋雕刻。

這絕對不是她的東西。

她的院子，今晚的的確確是進了人！

她看著玉佩上雕刻的紋路，紋路中間，好似有一個字。

「金玉！」

她喚來她的丫鬟。

「小姐，怎麼了？」

雷清雲目光微閃，「你去把我的玉佩拿來。」

「小姐，你的玉佩在夫人院子。」

「嗯，去把。」

「哦……好的。」丫鬟離開。雷清雲的小院與她爹娘的院子隔了一條小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