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一章一二之爭
蘇老陳老都被夏連翹的眼力給嚇到了，沉吟起來。
其實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必會有紛爭。
當一個圈子大了，自然而然就會分成幾股小支小脈。而當圈子更大，小支小脈，也就擴大了。
不止是赤霄，其他三派幾乎都有這個問題。
當然，底下那些小打小鬧都算不上事了。別說這麼一大門派，就是四國中那些個家族，不也有親疏遠近？家族中親兄弟不都分支錯脈么！
雲離子三個師兄弟，雲離子與雲穀子拜的是同一個師父，也就是上任赤霄掌門。但云離子與雲穀子的關係，反而沒有和雲非子那麼親近。
牧衍之雖拜了雲離子為師，可到底是雲穀子的孫兒。他們才是流著同樣血脈的親人。而雲離子也不過教了牧衍之三年的時間，雲穀子回門派后，雲離子便將牧衍之徹底交還給了他。所以，說直白點，牧衍之與雲離子只掛了個師徒名義罷了。
除了雲離子這個赤霄的最高話語權外，以凌霄閣為中心，東南西北方向，各屬一脈。
西邊山頭最為顯眼的，除了雲穀子的山峰外，便是牧衍之的川崖峰。西邊幾乎都是他們一脈的弟子，可以說是雲穀子，也就是牧衍之的地盤。
北邊則是雲非子一脈。
東邊的話語人，是長老平虛真人。
雲穀子與雲非子的地位不用多說，雖為長老，卻不是普通長老能及的。
而平虛真人，卻是赤霄現如今資歷最深的長老，輩分也是最高的。
就是雲離子三人，若要稱呼，也得喊他一聲師叔。
就像這赤霄山的地勢劃分一般，赤霄派的內部勢力，隱隱分成了這幾份。
而除了這三方外，還有他們所在的南邊……
出雲峰便是南邊山頭最為顯眼、氣勢最為磅礴、靈氣最為充足的山峰。
但他們這邊，卻絕對是四方中最獨特的存在。
其他三方有雲非子云穀子和平虛真人坐鎮，多少有些分庭抗禮的味道。雖說是同一個門派，該有同一條心，可事實上，有時候在資源上、在地位上，都是需要花一些心思的。
他們這邊亦是如此。
然而，這一邊的話語權，卻並不在他們這些長老手上，而是在墨沉嵩手上！
在墨沉嵩尚未離開門派的前幾年，南面山頭一直都在隱隱以墨沉嵩為首。
哪怕那時他還是一個連二十歲都沒有的少年。
唯一不同的是，墨沉嵩上頭，還有個雲離子。而眾人都看得出，雲離子心是向著墨沉嵩的。
這，便是現如今赤霄派內部的勢力劃分。
說來雖簡單，實際上卻複雜的很，其中夾雜了多少彎彎道道。
而就是因為如此，他們這邊才引來了不少目光。
墨沉嵩的資歷絕對不深，哪怕門派眾人都知道他的實力，可總會有那麼一些老古董，認為他年紀尚輕，擔不得大任。
但可笑的是，墨沉嵩其實連個峰座的名頭都沒有，他的身份，只是雲離子的徒弟。雲離子亦從未給過他什麼大任。他在赤霄山裡絕對是低調的，可即便如此，他的威望還是一浪接一浪，直直把一些個長老給蓋了下去。
外人只見到他收穫了無數聲望，地位漸高，卻沒有發現，這些還是他故意剋制得來的結果。
赤霄第一人的稱號，可見一斑。
特別是西面山頭那邊……
如果說在這一輩中墨沉嵩排第一，那牧衍之，便排第二。
第一第二衝突自然不會小。
牧衍之心高氣傲，這些年一直有意無意地與墨沉嵩明爭暗鬥，試圖超越他。但在天賦和實力上，他還是輸了墨沉嵩一籌。
特別是近幾年，雲離子有意將掌門之位傳給墨沉嵩，牧衍之又哪會服氣？
所以說隔閡最深的，還是西邊和南邊。
陳老蘇老大致將赤霄的複雜簡略一說，而後嘆了口氣，「牧衍之雖與沉嵩是師兄弟，但關係卻不怎麼好。牧衍之雖也是掌門弟子，可他卻是雲穀子那一脈的。若要細算，他最多只能算掌門的挂名弟子……」
聽到這，夏連翹已經差不多明白了。
難怪呢，她就說雲離子應該教不出牧衍之那般心高氣傲還玩內鬥的弟子。
原來只是個挂名的。
兩個老者說的，與她之前猜測的八九不離十。
說到底，還是這一二之爭。不過這一二之爭里還被添了一把火，那就是掌門之位。
夏連翹笑了下，「那牧衍之這兩年不是過的挺快活的。」
陳老蘇老互視了一眼，知道她這是在暗指墨沉嵩不在赤霄，牧衍之上頭沒有個第一壓著他。
「這你就猜錯了，外人並不知道墨小子脫離了門派，只以為他四處遊歷不務正業去了。所以那牧小子不僅沒有大意，還加緊了修鍊。」蘇老搖了搖頭，「不過，這差距已經拉開了……牧衍之輸了何止一籌！」
在一個月之前，他們都以為牧衍之與墨沉嵩的差距只在這天賦靈根上。
可現在，一個是八階，一個卻是連九階後期都能輕鬆殺死的實力……
墨沉嵩的修為到了哪一步，他們幾乎不敢隨便亂猜。
但是，他們知道，他很有可能已經突破到了地靈級！
這，或許已經不是天賦靈根能彌補的了。
更何況，墨沉嵩的心性，哪怕給牧衍之換個天靈根，也及不上他。
夏連翹笑笑，不置可否。
頓了頓，她將手上的秘籍遞了過去，「蘇老，此物或許對你有些用處。」
蘇老愣了下，再看她手上的東西，臉色一變。
……
接下來的幾天，赤霄派開始大肆動作。每一支每一脈、每座山峰，都開始為之後的西邊一行挑選精英弟子。
而此事，看似似乎與夏連翹沒有一點關係。
牧衍之當真做到了他當日所說，她若不讓夏蘇木拜入任何一門之下，這次就絕對碰不上半點機緣。
雲穀子雖然不是掌門，可他說話還是是有用的，有點一呼百應的味道。
甚至，牧衍之已經做好了準備，若夏蘇木為了這次機緣之行轉拜入其他長老門下，他也有辦法奪了夏蘇木的資格。說白了，除非夏連翹帶著夏蘇木投靠他川崖峰，不然他都不打算給他們別的出路。
可惜，之後的日子，夏連翹和夏蘇木依舊沒有半點動靜。
這讓牧衍之極為不解。
本想好好探究一下，可出行的日子卻已經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