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僅僅是第五崖。

蘇寒迫切的想要知道，聖魔古帝到底有沒有死，柳青瑤如今如何了，那元靈，又是在做什麼？

而想要知道這些，必然要進入第六崖與第七崖。

而後面的兩崖，肯定需要大量時間。

因此，他不想在這幻境當中浪費時間。

可這幻境，卻不依不饒，循環著之前所發生的一切，就是不讓蘇寒出去！

「呼……呼……」

蘇寒胸口起伏，劇烈的喘息著。

其神色在此刻陰沉下來，望著那些已經來到了面前的風刃和長槍，再次出手。

只有出手，才能夠演變之後所發生的一切，如若不然，蘇寒肉體被切割，一切還要循環回去。

「轟！」

巨大的轟鳴傳來，風刃破碎，長槍崩潰，那金黃色的箭矢，又是來到了聖魔古帝面前。

只要蘇寒願意，那聖魔古帝，立刻就會死亡！

元靈依舊還是在一旁叫囂、獰笑，像是一個邪惡的小丑一樣。

聖魔古帝的神色，也依舊是帶著悲涼，帶著慘笑，甚至，還有一絲絲的解脫。

或許，對『他』來說，只有自己死了，才是真正的解脫。

那樣的話，就不用再擔心毀滅女皇和香兒，也不用再想著，蘇寒是被自己給擊殺的，從而感到愧疚。

可看到了這些情緒的蘇寒，又怎麼能將他擊殺？

如元靈所說，蘇寒，太想念聖魔古帝，太想念耀陽劍神他們了……

哪怕這裡只是幻境，蘇寒，也不願意下死手。

「嘩！」

沉默當中，蘇寒第二次將那箭矢消散。

果然，跟預料當中的一樣，場景變幻，之前的一幕，再次出現。

「這幻境，到底要做什麼？」

蘇寒臉色陰沉的要滴出水來。

「是想要故意折磨我？看著我跟聖魔古帝互相殘殺？還是有別的意味？」

「難道是……它在跟我，表達什麼？」

「怎麼可能？我與聖魔古帝，還有元靈之間的關係，已經極為明確，還有什麼可以表達的？再說了，這只是幻境而已，根本無靈，又怎麼會跟我表達？是我想的多了？」

「可若是我不下死手，那這幻境，就要一直的循環下去……」

「唯有殺了他，才能出現接下來的路？」

「應該是了，元靈一直都站在聖魔古帝旁邊，在叫囂，在嘶吼，可哪怕是我的箭矢，已經到了聖魔古帝面前，他都沒有要出手幫忙的樣子。」

一切的思緒，都是在剎那之間，於腦袋當中掠過的。

蘇寒猛的抬頭，又是拉動了陽神弓，朝著聖魔古帝，轟的一聲射去。

風刃破碎，長槍消散。

箭矢即將射中聖魔古帝的時候，蘇寒目中露出果斷，沒有絲毫要停下的樣子。

可就在這時，那箭矢，卻是自己停下了。

蘇寒眉頭大皺。

但見聖魔古帝那裡，雙眸血紅，有眼淚流出。

他慘然的看著蘇寒，帶著解脫般的笑容。

「蘇寒，從認識你開始，我就認定了你這個朋友。」

「元靈說你自私自利，說你不在乎別人的感受，可我知道，你怎麼可能是這樣的人？」

「曾經，你為了我，也為了他，不知多少次身陷重圍，差點被擊殺，難道我都忘了么？」

「不，我不可能忘記的……」

「但人，終究是有著一些自己所顧忌，所念想的東西與事情。」

「你不是自私自利之人，我聖魔古帝也不是。」

「奴菁，跟了我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給過她什麼名分。」

「香兒，被我帶到了這個世界，她還沒有好好的遊歷一番，我怎麼能夠眼睜睜的看著她就這麼死去？」

「我不願殺你，可我，不得不殺你啊！！！」

「或許，唯有我死，才是真正的解脫。」

「那樣，我就可以不用對你愧疚，也可以不用擔心任何人了。」

「來吧，殺了我……」

「若有來世，若你願意，我們，還是兄弟！」

話音落下，場景恢復，箭矢即將射中聖魔古帝的眉心。

但蘇寒，卻是身體顫抖，神色猙獰，咬牙之下，將那箭矢第三次，破滅了。

「嘩！」

場景變幻，沒有出乎任何意料的，回到了之前。

「你在逼我……」

蘇寒拳頭緊握，額頭青筋暴露，牙齒都要咬碎。

他抬頭望著虛空，或許，是在朝著那幻境開口，也或許，是在朝著那三位帝者開口。

「你在逼我！！！」

「你非要逼我殺了他，你為何非要逼我殺了他！！！」

聲音驚天，嘶吼咆哮，蘇寒的一切負面情緒，彷彿都在此刻，被調動了出來。

然而，卻是無人能夠回答他。

更是在這一刻，蘇寒那摻雜了諸多情緒的咆哮，忽然停止！

「為何非要逼我……」

「為何？」

「為什麼，非要逼我殺了他？」

語氣，從一開始的憤怒、不甘，逐漸變成了喃喃，到最後，化作了疑問。

論資質，蘇寒真的不敢說有多強。

可論心智，存活了億萬年，兩世為人的他，絕對不弱！

這一瞬，他似乎是有些明白了。

這幻境，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在跟他表達著什麼。

至於到底要表達什麼，蘇寒不知道。

或許，唯有擊殺了聖魔古帝之後，他才能夠明白。

「呼……」

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濁氣，蘇寒再次將那些風刃和長槍毀滅。

箭矢，來到了聖魔古帝之前，後者，也又是說出了那一番動情的話語。

但這一次，蘇寒卻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

其面無表情，盯著前方。

「噗嗤！」

箭矢穿透了聖魔古帝的眉心，後者的眼神逐漸渙散，那讓蘇寒想念了許久的身影，在這一刻，緩緩倒下。

「砰！」

跌落地面之時，有灰塵濺起。

下一瞬——

元靈、聖魔古帝、石桌、石凳……

無論是身影，還是物品，都化作了星光，消失在天地之間。

而整個場景，也是在此刻，徹底消失。

幻境不見了，雲霧也不見了，那第五崖，出現在了蘇寒面前。

他看到了在那懸崖上面，盤膝而坐的一道身影。

那是陰陽刀聖。

但蘇寒的目光，卻是沒有在陰陽刀聖身上停留多長時間。

他身影一閃，腳步踏出，直接站在了第五崖上面。

「果然，只有擊殺了聖魔古帝，這幻境才會消失！」

「可這，到底是為何？」

「論難度，這幻境並沒有多強，只要我心狠手辣，那就可以輕易闖過。」

「難道這幻境要表達的東西，是在我的身上？還是在……」

「聖魔古帝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