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眯著眼睛，「你家族長，真這麼說？不要孔黛知道？」

「蘇少夫人，我家族長是真的知道從前自己做錯了，他一直在想著該如何彌補，其實從前族長對孔姑娘不假以辭色，之後他也並不開心，族長不過是不懂這些。」

小廝也挺替軒轅疾難過的，「族長從小學的就是在族裡如何爭鬥，如何增強自己的實力，如何籠絡勢力，他不明白什麼叫真正的喜歡，他覺得孔姑娘對自己來說太特別了，他不敢要這麼特別的東西，他就想方設法想說服自己，孔姑娘跟其他人是一樣的。」

「其實，族長並沒有打算娶曲長老的女兒，只是他鑽牛角尖了，覺得孔姑娘那麼容易就能影響到自己的情緒，不過是因為她是自己的妻子，他覺得如果娶了別的人，那孔姑娘就不是特別的了……「

小秋嫌棄地眯起眼睛，自己之前居然還覺得軒轅疾挺聰明的，他哪兒聰明了？這人是個什麼疑惑的想法？

「那就讓你們族長去試試唄，孔黛不是給他騰位置了嗎？趕緊試一試，別耽誤了人家姑娘。」

小廝苦笑，「族長一看到孔姑娘的信，哪裡還記得曲姑娘，忙著安排好了一切就追了過來，蘇少夫人，族長確實有錯，這個毋庸置疑，他自己也不會否認，不過幸好，還有能夠挽回的機會。」

小秋翻了個白眼，誰說的？誰說還能挽回的？只要孔黛不願意，那就沒有！

「讓你們族長好好養病吧，別總想亂七八糟的心思，他既然不願意讓孔黛知道，我一定會儘力滿足他的心愿。」

小秋才不管他是不是真心不想讓孔黛多想，他都這麼說了，那自己就當做是真的！

……

軒轅疾病了的事情，小秋果真沒有跟孔黛說，軒轅疾也真的沒有找機會透露出去，老老實實地在院子里養病。

小秋覺得稀罕，這人好像一下子就變了一個模樣，也不面目可憎了，這麼說，他之前真的只是單純的愚蠢？

孔黛那裡，小丫頭私底下嘀嘀咕咕，「軒轅族長有兩日沒有來給姑娘送花了吧？之前不是每日都來的嗎？」

「上次姑娘不是說了，讓他不要再送了，他大約是不想讓姑娘不高興。」

「可是我覺得，軒轅族長就是不送花，姑娘也還是不高興。」

「噓……你可別亂說，小心姑娘聽見了生氣。」

「我哪兒有亂說，姑娘這兩天臉上連個表情都沒有，之前雖然不高興，但好歹還會生氣，感覺有精神多了。」

「誰說不是呢，不過我聽說啊，軒轅族長如今就是想來也來不了。」

「什麼意思？」

「我也是今早上去灶房的時候無意間聽見的，說是給軒轅族長的院子單獨煮了白粥，已經兩三日了，你們說軒轅族長是不是病了才沒來的？不然之前他哪一天沒有在咱們姑娘面前晃悠？」

「不是說積食嗎？還沒有好？」

「我覺得不像，好像還挺嚴重的……」

小丫頭們腦袋湊在一塊兒，沒注意孔黛已經站在了她們身後。

「你們在說什麼？誰病得挺嚴重的？」

小丫頭們紛紛站好，「姑、姑娘……」

「問你們話呢？」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膽子大些的開口，「我們只是再猜，軒轅族長是不是病了，聽灶房裡的人說，他只能喝粥，什麼都吃不下，不過我們也只是猜猜，姑娘您別生氣。」

孔黛抿著嘴，「我生什麼氣？你們往後少在人背後嚼舌根，免得傳出去說我不會教下人。」

「是，我們知道錯了。」

孔黛轉身就走，小丫頭在她身後拍了拍胸口，「嚇死了。」

「怕什麼，咱們姑娘對軒轅族長的事兒說了不在意的，就算姑娘聽見了也不會當回事兒，走吧，做事去。」

孔黛坐在桌前吃飯，她在蘇家的待遇非常好，每日的吃食都豐富精緻，擺的都是她喜歡吃的東西。

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孔黛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

「姑娘，您沒胃口嗎？」

「嗯，撤了吧，你們去分一分。」

孔黛坐在窗口發了會兒呆，忽然揚聲讓小丫頭去問一問小秋可空閑，「她若是有空，請她過來坐坐。」

……

小秋這會兒剛處理完家裡的事，正揉著脖子，便見到了孔黛的人。

「我剛好有空，這就過去陪她說說話。」

到了孔黛那裡，小秋髮現孔黛今天格外容易走神，說著說著就會停住，然後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不是想要跟我說說話？在想什麼呢？」

「沒……」

孔黛欲言又止，欲言又止，小秋只當看不見，捧著茶杯淺啜。

等她猶豫再三，狀似不經意地問，「聽說，軒轅疾病了？」

小秋才暗暗嘆一口氣，將茶杯放下，「你是從哪裡聽說的？我特意不讓人到你面前說，軒轅疾也不想讓你知道，可你還是聽說了。」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不想讓我知道？」

「怎麼你很想知道嗎？」

孔黛一怔，看到小秋好整以暇的表情，頓時垂下頭去。

對哦，她不是說了不想知道有關軒轅疾的一切事情？

「軒轅疾的意思是，他不想讓你以為他是故意為之，他是之前著了風寒，聽說是穿的少了給你去送了花，在寒風裡多待了一會兒，他怕你知道了心裡不自在。」

「我、我為什麼要不自在，又不是我讓他來的！」

「就是這個道理，所以他病了，與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孔黛咬住了嘴唇，小秋還是從她臉上看出了一絲不自在，軒轅疾對於孔黛來說，還是很能影響她的情緒啊……

「你今日找我來，是不是就想問我這個？」

「……也不全是。」

孔黛在小秋面前向來坦誠得可愛，小秋忍不住笑起來，「那就當做不是吧，不過你既然問了，那我也就乾脆說個清楚，軒轅疾確實病了，還不輕，頭一日一口粥都喝不下去，今日好像是能喝些米湯。」

「大夫說了，他不常生病，病起來就不那麼容易好，不過只要慢慢調理養病，還是會好起來的，你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