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縫合好，疼痛耗盡了她的力氣，夏青靠在一旁的木床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安逍遙的手往右邊靠攏，總算摸到夏青的手，再順勢往她臉上摸去。

一片冷汗，髮根都濕透了。

「對不起。」

夏青一怔，也沒避開，她沒想到安逍遙會道歉。

「你對不起我什麼，是我技不如人去盜寶，受傷是我活該。」夏青這件事對錯倒是看得很明白，她其實也知道，安逍遙這樣的處理算是很公正了。

她一槍換一尊玉雕，是她賺到了。

只是後面發生的事情一環接著一環，這槍傷增加了他們逃命的困難程度。

這是夏青和安逍遙都沒想到的。

安逍遙拭去她臉上的汗水，不再說什麼，眼前一片漆黑，他的眼睛也沒有一點色彩，看著夏青的目光很平靜，沒有一點波瀾，夏青看著他的眼睛，心中有著很怪異的感覺。

以前總覺得這雙眼睛帶著笑容很欠扁，如今這雙眼睛一點起伏都沒有，她又覺得，其實他的眼睛還是帶著溫潤的笑意的好，彷彿有些人，就該是那樣子，不該是這樣子。

「你的眼睛會好起來的。」夏青衝動說了一句，轉而又特別後悔，她這是幹什麼？關心他做什麼，他這麼欠扁，受點教訓是應該的。

不然總以為他就是天，能決定一切。

「我知道，一定會好。」

夏青撇撇嘴，左右聞了聞自己身上味道，好幾天沒洗過澡了，當特工的男女都不是那麼潔癖的人，兩三天不洗澡是常有的事情，夏青自然也是，只是身上又是汗水又是血水的，混雜在一起幾天，是個人都受不了，如今是天氣太冷了，沒太大感覺，等過了雪山得熏死人。

她又出去捧了幾盆雪回來燒開，安逍遙吃飽喝足，又不困，視線受阻什麼都做不了，索性依靠在一旁閉門養神，仔細聽著夏青的動作。

聽覺一敏銳，也能判斷出她在做什麼。

岩洞不大，火燒了一會兒，又煮過那麼多水，夏青把岩洞的洞口堵上一半，蒸汽把岩洞蒸得很暖和，並不算很冷，水燒開，她把雪水兌了。

夏青回頭看安逍遙一眼，暗忖著索性他看不見，她很利索地把自己的衣服全部脫了，若是有條件，她還想泡一個澡，只是這情況之下，泡澡是不現實的。

「夏青，你在做什麼？」安逍遙聽到一些零碎的聲音，彷彿是脫衣服的聲音，他又不太確定，所以問一聲。

「洗澡。」夏青光明正大的回答，安逍遙微微驚訝地朝她看來，夏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再看了看安逍遙，「喂，請把你的頭轉過去，雖然你現在看不見，但是你睜大眼睛看我洗澡我還是覺得很怪異。」

安逍遙，「……」

他還是有點痛恨眼睛看不到，因為看不到，會隨著別人的話而腦補這個場面，他腦海里自然而然就出現了夏青白皙而修長的身體。

雖然瘦，但是凹凸有致，該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