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願意有這樣的改變。

她還是希望，他們還是當年的龍四和七七。

「你怎麼想到來這裡住了？」

「清凈！」龍四冷冷地說，和剛剛暴躁踢了一腳枯樹，並詛咒枯樹斷子絕孫的男人判若兩人，顧七七怔怔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清凈，冬天與世隔絕，是很清凈。

他從來不是喜歡清凈的人。

「你來做什麼？」良久，龍四冷聲問，目光落在她身上，並無過去的溫柔。

「我來找你。」顧七七誠實地說，「我問逍遙和陸臻，他們都不願意告訴我你的行蹤，我只好自己查，原本也不確定你在這裡，只是過來碰一碰運氣。」

龍四冷冷一笑，並不言語，他背對著窗檯，窗帘拉開，外面的小樹被銀霜裹住，他柔軟的金髮映著窗外的白雪，分外好看，襯得輪廓也越發英俊無匹。

這麼冷若冰霜的樣子，透出一股桀驁。

顧七七蹙眉，受不住這樣的氣氛，「你什麼時候回去？」

「住膩了，我自己會回去。」龍四淡淡說道，「沒我在總部，逍遙也能處理好的事情，我這幾年也沒什麼假期，順路一道休了。」

他們都心知肚明，他哪兒是休假。

分明是躲避。

至於躲避什麼，他心中清楚。

有些事情，他並不想攤開來說，至少不說，還能維持一個假象，若是說了，一切都無法挽回，他有自己的傲骨，不需要她來同情和可憐。

這是他的選擇。

「陸臻最近都和諾蘭在一起，基本上都不怎麼管事，雲生去了一趟s市還沒回來，所有的事情都落在逍遙身上，夏青又死盯著他不放，他也是分身乏術，你回去幫他，彼此也輕鬆一些。」顧七七說，又懊惱自己真的不會說話，分明是想他回去，卻搬出安逍遙來，他們拿逍遙當擋箭牌都成了習慣。

龍四冷冷地看著她，那目光如看一個陌生人，彷彿他才第一天認識顧七七，「你覺得他辛苦，怎麼沒回去幫他？還留在反恐做什麼？捨不得？我看你連自己姓什麼都忘記了。」

顧七七愕然地看著龍四，這字字帶刺，句句戳中她的心頭，疼痛得厲害，又有一抹不被理解的疼痛，那一瞬間，心中什麼想法都有。

龍四也不知為何動了怒，冷哼一聲，拂袖而去，砰一聲摔上門，把一切都隔絕在外面。

他揮拳在空氣中暴打幾下泄憤，手背上青筋突起，雙眸泛紅，恨不得一拳把牆壁砸出一個窟窿來泄憤，他這是幹什麼？他都在幹什麼？

好不容易才見到她，為什麼不好好說話？為什麼不好好說話？

顧七七抬頭瞬間，那一抹愕然和受傷在他腦海里盤旋，龍四抬手就給自己一巴掌，讓你混蛋，讓你亂說話，留你這張嘴幹什麼？

見到顧七七，他是那麼開心，那麼喜悅，甚至傻得一頭撞到樹上，摔個底朝天，幸好是她，他什麼狼狽的樣子，她多見過，不然丟人都丟到太平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