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臻……」諾蘭坐過來，陸臻倏然厲喝一聲，「離我遠點，到沙發那邊去，不要靠近我。」

他說得那麼急促又害怕，諾蘭心中一疼，不敢刺激陸臻，站在沙發那邊去。

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中的光線，他也看清了陸臻，他瘦了很多，人看起來沒什麼精神，非常憔悴，一點都不像那個風華絕代的陸臻。

那笑得妖孽，精緻，顛倒眾生的陸臻，彷彿不見了。

陸臻閉著眼睛，心中給自己默念幾個名字，緩緩地睜開眼睛，他看著諾蘭，沉默不語，諾蘭從未見過這樣的陸臻，不言不語，嚴肅不苟。

哪怕冷酷尖銳時，陸臻也不曾，如此冷漠。

那不是一種鋒利的殺氣，而是一種冷漠。

諾蘭不明白，這是為什麼？

「你身體好點了嗎？」諾蘭放輕了聲音，任由是誰經歷那麼長時間的磨難，都會有些改變，那麼漫長的幾個月，他一直在地獄中煎熬。

他都不知道，對陸臻而言，這都意味著什麼。

或許，太多的改變，他自己都不知道。

「多謝關心，我好多了。」陸臻說道，忍住心中的不舒服感，視線冰冷地看著諾蘭。

諾蘭如遭雷擊。

多謝關心？

陸臻什麼時候說過這麼客氣的話？以前他們還不是戀人的時候，他也不曾說過這麼冷漠的話，好像他們只是……比普通朋友還不如的，只是見過一面的人。

小雪說，陸臻會染上毒癮，智力可能會有些損傷，還有一些失憶的後遺症，看來，智力無損傷，也沒有後遺症，什麼都沒有。

「你在說什麼？」諾蘭不可思議地問，「這就是你醒來想和我說的話？」

一切都變了。

他讓陸臻的樹上等著，他去找紅獅最後一個人，解決他們最後的憂患，他以為，從此他們就能回家，繼續戀愛，一輩子廝守。

然而，幾個月後，一切都變了。

陸臻彷彿不認識他。

「事實上，我見不想見你。」陸臻平靜地說道，諾蘭在他臉上看不出什麼來，只有一片平靜，「我和逍遙說過，誰都不想見，特別是你。」

「以後，你不要來了。」

「小臻！」諾蘭厲喝，陸臻似乎受了驚訝，雖然他掩飾得很好，可他下意識的僵硬和震動，他看得清清楚楚，或許，諾蘭後悔不已，「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吼你，我只是……只是不明白。」

「你要和我分手？你和我說這麼生疏的話，好像我們就是陌生人，你怎麼會……」

陸臻說，「或許你該多談幾場離開就會習慣分手這種事情。」

「再說，我也沒說過，我們要在一起。」

諾蘭不接受他的答案，「究竟發生什麼事情？為什麼突然變了這麼多？」

陸臻沉默著，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諾蘭焦慮，恐懼，彷徨，所有的負面情緒都湧上來，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打擊。

他想做一些什麼去改變陸臻的想法。

卻不敢有任何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