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晨曦泡了一會兒，起身換了衣服，吹乾頭髮，臉色白得不像話，唇上沒一點血色，嚴重黑眼圈，整個人看起來憔悴極了，哪有要去拍婚紗照，興奮期待的新嫁娘模樣。

一張寡婦臉，死人臉。

夏晨曦拿出化妝包，用一支色彩稍淡的唇膏在唇上畫著，遮掩她的難看臉色。整理好一切，夏晨曦才出來，唐夜白已在等著她。

唐夜白看她一眼，牽過她的手出門。

說來也巧，他們在電梯里遇到上一次見到的夫婦，話嘮的中年婦女看到他們很開心，問他們去哪兒，唐夜白微笑說道，「我們去拍婚紗照。」

中年婦女驚喜說，「你們要結婚了？恭喜，恭喜，你們這麼好看，拍婚紗照一定很好看。」

「多謝，多謝。」唐夜白淡淡說道，臉有笑意。

夏晨曦分不清，這笑容是真心，還是假意，他甚至不必說他們去拍婚紗照，隨便找一個借口都可以，去上班都可以，夏晨曦不懂唐夜白在想什麼。

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全世界都知道，他們很幸福，要結婚了。

可事實，卻又不是。

中年婦人說，「新娘子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

夏晨曦正要回答沒睡好，中年婦女一拍手，「我知道了，一定是今天要拍婚紗照，昨天興奮得睡不著是不是？我明白的，我也當過新娘子。」

她的臉上出現嬌羞的笑容，她的丈夫在一旁一直很沉默，眼睛里卻帶著寵溺的笑容。中年婦女心思單純，又帶著小小的熱情和任性。

夏晨曦心想，定是她的丈夫寵出來的，十年如一日把她當成寶貝來呵護，寵愛，寵出這種小脾氣，這種快樂和這種燦爛的美麗。

這樣的美麗，並不是指容顏多美，是心態。

一人話嘮，一人很沉默，卻意外地互補，看起來感情很好的樣子。

婦女又說了拍婚紗照的趣事，突然任性地要求，「老公，我也想拍婚紗照了。」

「最近有點小忙……」

「不行，我要拍，忙也要拍。」女子任性地要求。

紳士的中年男子想了想，「我讓特助排開時間看一看。」

「不行，明天就要拍。」

「好，好，好，明天拍。」紳士男子一笑，夏晨曦和唐夜白都很沉默，女子如此任性，男子卻甘之如飴。

夏晨曦百味交集，幸好電梯到了停車場，分道揚鑣。

她仍能聽到中年婦人和她的丈夫，喜悅地說婚紗照要什麼樣的，要拍什麼感覺的婚紗照，又要戴什麼等等，她的丈夫牽著她的手，帶著淡淡的笑，那一幕真的很美麗。

她真的很快樂，也很任性。

但凡任性的女孩子，身後一定會有很寵她的男人。

或是父親，或是哥哥，或是情人。

夏晨曦苦澀一笑，她也想當任性的女孩子，有一名男子如何呵護寵愛。

「他們看起來很幸福。」夏晨曦說。

唐夜白點點頭，沒說什麼，夏晨曦也不知道如何繼續這個話題，她沒想過等他們中年後，她和唐夜白會是什麼模樣，太遙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