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奶奶一抬頭，見是來過灣里幾次的胖姑娘，便停下澆菜的動作，「有福姑娘是你呀，今天怎麼有空來我們灣，沒上班？」

俞晴滿頭黑線，什麼時候她叫有福了，誰起的名？

「奶奶，我姓俞名晴，您可以叫我晴丫頭。」

「哦，晴丫頭，你來灣里有事？還是要找隊長？」

俞晴望著這一片長勢良好的菜地，笑著道明來意，「奶奶，今天來灣里是想買點青菜回去，我看這片菜地里的菜長得很好，一家人夠吃嗎？有多餘的可以買點給我，或者村裡誰家有菜賣您告訴我一聲？」

「你要買菜？」

崔奶奶詫異極了，說實話，她一大把年紀了賣過雞蛋賣過糧食，還從來沒賣過青菜。

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們梨樹灣位置太偏僻，距離鎮上縣裡路程太遠，又沒車來回不方便，從而導致村裡人種的菜都是自家吃，自家吃不完的青菜，要麼晒成菜乾，要麼給餵豬。

這還是她活了幾十年，第一次有人跟她買菜。

「是的，奶奶，你家這菜賣嗎？」

崔奶奶好一會兒才回神，「賣賣賣！」

一連三個賣，可見把崔奶奶激動的，這天上掉餡餅的事也輪到她了。

「你看看這一片菜地里的菜，有喜歡的不，喜歡哪樣告訴奶奶，奶奶幫你弄。」崔奶奶指著一片還沒來得及澆的菜說道。

「那這邊？」俞晴指著身後一片蘿蔔地。

「那一邊我剛澆過肥，你要的話要過幾天。那蘿蔔還沒長出來，蘿蔔菜有啥好吃的，你要喜歡吃綠葉子菜，這邊有菠菜。」

難怪她覺得空氣中有異味在飄蕩，順著崔奶奶的指引，俞晴看到一壠長勢不錯，大約一掌高的菠菜，「奶奶，這菠菜還太小了一點吧，現在扯了有點可惜。」

「可惜啥，這一壠地的菠菜，你又不可能全買了，我們農村吃菜都是邊吃邊長，你如果等它長成了再吃，吃到後邊的全老了。」

俞晴一想覺得奶奶說的對，今天又長見識了，「那聽奶奶的，菠菜扯幾捆。」

長得半大的白菜砍了幾顆，半大的萵筍砍幾蔸，半大的芹菜扯上一捆，剛長一指長的蔥......

這些正在長的半大菜被砍了，砍得俞晴心顫顫，「奶奶，這次就這麼多吧，等再長几天，我再來買些。」

每樣看著不多，等裝進籃子里，有滿滿一籃子青菜。

「睛丫頭，你家是幾個人吃飯，這些夠吃嗎？」崔奶奶停下手，關心問道。

俞晴掂了掂籃子，估計大概重量，「在電站就我一個人吃飯，今天是因為要請客，所以菜要得多點。」

「哦，行，下次要你再來。」

「奶奶，我們回去稱下重量吧。」

「好，走吧，幫你稱了稱，我再回來澆肥。晴丫頭，等會進了村，碰到人問你，你就說是沒得菜吃，來我這裡扯點。千萬別說是買。」崔奶奶不忘叮囑道。

俞晴保證，「奶奶放心，我知道，不會亂說話，」

回到家過稱的時候，俞晴順口問了句，「奶奶，你家還有蔥子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