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時間，俞晴從工作室出來，吃了幾個餃子，給自己沖泡了一杯全麥片，這麥片還是因當初她總愛耽擱吃早飯，為了照顧腸胃考慮特意在網上購買的。

繼續如前一晚一樣，悄摸地從後院翻了出去。

這次有了昨晚的經驗，一路上雖然還是深一腳淺一腳的，但是至少沒有差點摔個跟頭了。

還是同樣的地點，同樣的時間，看著遠處星星點點火光，俞晴折回彎道，趁著黑夜的掩蓋，把自己喬裝一番，再從工作室出來，手裡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帆布包。

別小看這個帆布包，裡面可是裝有十幾條褲子和工裝款式的單外套。這些款式老舊土，她曾經搞福利，白菜價都沒賣出幾件。

倉庫角落裡堆了不少。

你可別小瞧了這些老舊土，去供銷社買還要布票呢，一套衣服要幾張票，你沒有布票還不賣。

布票隨工資發放，一個月也就那麼一尺，普通工薪家庭想給家裡置件新衣，可要攢幾個月才能做一件。

一件衣服買五塊六塊不要布票不過分吧？

將帆布包掂了掂，還不算太重，這一路走來不容易，這具身體底子太差，可把她累得夠嗆。

背著包走了一會兒，照樣是昨晚那男子從黑暗中走出來，俞晴不等他攔住她，便把早準備好的兩毛錢塞進對方手裡，轉身就沒入了市場中。

今晚（黑）鴿子市場來往的人一如既往地安靜，俞晴尋了個黑暗的角落，距離左右隔壁賣家一段距離。為了安全考慮，她不想離別人太近。

她鋪了一塊託運打包服裝用的纖維袋，這種纖維袋很大，一個袋子差不多可以裝夏裝一百多件。然後把帶來的衣服褲子擺上。

她看其他人都沒把商品擺在明面上，顧客路過都會問下賣家賣的是什麼，確認是買家要的，買家才會往袋子里瞧上一眼，如果商品滿意，價格合適，就會成交。

俞晴想早點賣完離開，所以衣服和褲子都擺出來幾樣。然後就站在黑暗中等待顧客上門。

如今已經到了深秋初冬的季節，更何況深更露重的，天太冷，沒站多久，她就覺得頭頂發涼，而且，兩個腳的腳趾頭凍得針扎般的痛。

正想從工作室找個黑色的帽子來戴，就看見一個黑影停在了她的面前。彎腰劃了根火柴匆匆瞥了眼地上的東西，那點微弱的火光被寒風一吹就滅了。

俞晴也趁著這如煙花般短暫的火光打量面前男人，然而，男人頭上的帽子壓得很低，那張臉隱在了暗處。

「同志，你這衣服怎麼賣？有我穿得碼嗎？」

俞晴目測了男人的身高，比她高一個頭，差不多有一米七八，身材單瘦，她彎腰拿了件一七五的給他，「六塊一件。要配條褲子嗎？」

「還有褲子？」

男人很詫異，剛才他瞥見的是衣服，他以為一堆全是衣服呢。

「對，褲子五塊一條。不用布票。」

褲子用料比衣服少，比衣服便宜一塊錢，俞晴覺得誰買誰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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