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王錦捂著被狠狠擰了一把的后腰,疼得呲牙咧嘴。
李慧跺了跺腳就扭頭加入了戰場,似乎不太開心。
即便如此,她也貼心地繞過了王錦受傷的位置,以免造成二次傷害。
「她真的好溫柔,我哭死。」
穆絕裝模作樣地抹了抹眼角,對著面前的年輕人露出促狹的笑容。
「當著自己女朋友的面對另一個姑娘發出同居邀請…你小子有點東西。」
「咳咳。」
王錦老臉一紅,卻又很快恢復了正常。
「第一,我跟李慧是很純潔的革命友誼,兩肋插刀的兄弟情,明白嗎?」
「第二,我家房子比較大,算不上同居。」
「裝,還在那裝。」
穆絕大大咧咧地摟住王錦脖子,在他耳邊說著。
「你房子多大啊,一起住都不算同居?」
「嗯…一個小區?」
「沒事了。」
瘦高男人彈射起身,垂頭喪氣地走向了戰場。
似乎受到了打擊。
王錦嘆了口氣,轉頭看向葉鶯。
這女人似乎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她只是淡淡看著那群中年人將盛宴圍在中間,用各種各樣奇怪的能力剝奪他的生命。
「這就是他的結局啊…」
葉鶯輕聲開口,歌聲緩緩傳出。
婉轉動聽,又帶著一絲釋然。
王錦沒有打破這充斥著淡淡悲哀的氛圍,只是抬頭看向盛宴的方向。
他是第一次見到混血種的戰鬥。
跟很久之前那次不潔者圍攻不同。
能被公司選中成為清道夫的人,實力都相當強悍。
王錦甚至眼睜睜看著那個自稱托尼的男人一剪子剪斷了盛宴的血肉觸手。
恐怖如斯。
那肥碩的男人本就已經是強弩之末,又被無數帶著怪談能力的攻擊輪番轟炸了一遍。
盛宴已經徹底失去了翻盤的機會。
「我來。」
黑棺眯了眯眼睛,快步走上前。
他輕輕摘下背上的棺材,打開蓋子。
所有人都自覺地跟他保持著距離,似乎很忌憚那漆黑的木製棺材。
呼…
有什麼東西飛快閃過,王錦還沒看清就發現盛宴已經進了棺材,只留下了一件殘破的猩紅色長袍。
就這麼結束了。
「任務結束,收隊。」
伯勞仔細掃視了一圈身邊的情況,確認無誤后開口說道。
「這就完了?」
王錦踉蹌著湊過去,在他耳邊說著。
「不然呢?」
伯勞愣了愣,似乎很疑惑。
「宅子被你拆了,原本應該交給我們的次級怪談被你殺了,盛宴的妹妹也被你拐跑了。」
「現在就連場景的主人都沒了反抗的力氣,你還想怎麼樣?」
猶豫片刻后,這黝黑漢子湊到王錦耳邊,小聲說著。
「你小子不會是想…鞭屍吧?」
「人的愛好是自由的,可我還是建議你去看看大夫。」
「咳,我的意思是,如果還有人誤入這個場景呢?」
王錦撓了撓頭,小聲說著。
他第一次親眼見證怪談場景的收容過程,自然是充滿了好奇。
「沒人跟你說過嗎?」
伯勞瞪大眼睛,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看著王錦。
「那隻屑狐狸成天就知道划水,除了最開始的守則以外基本沒教過我什麼。」
年輕人無奈地攤了攤手,小聲解釋著。
當然,王錦知道這些就足以完成任務了,他也沒打算埋怨胡小北。
「嘖,誰讓老子是你師父呢。」
伯勞笑了笑,示意王錦跟上自己。
李慧撇了撇嘴,卻還是在那遍體鱗傷的年輕人身邊不遠處走著,似乎是擔心他摔倒。
「你覺得這些清道夫怎麼樣?」
黝黑男人將雙手環抱在胸前,跟王錦一起墜在隊伍末尾。
「實力強橫,這不可否認。」
「可是召集需要相當長的時間,而且很容易被場景中的污染影響,只能速戰速決。」
「總的來說,好壞參半。」
年輕人皺了皺眉,開口說著自己的看法。
「說的沒錯。」
伯勞似乎是準備拍拍王錦的肩膀,卻在發現這小子渾身上下沒幾塊好地方之後收回了手。
「但是你漏了掉一點。」
男人咧了咧嘴,黝黑的面孔露出難得的狡黠笑容。
「混血種的特殊身份。」
「從某個角度來說,他們也是怪談。」
「幾十個不同種類的怪談同時在場景中使用能力,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伯勞盯著王錦的眼睛問道。
「失去了主人的場景本就已經喪失了穩定,再加上這種程度的衝擊…」
「大部分場景都會因此變得混亂崩壞,最後徹底泯滅。」
「你知道清道夫這種魚嗎?」
「知道。」
王錦點了點頭,隨即愣在原地。
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名詞。
入侵。
清道夫這種生命力極強的魚類在華夏境內沒有天敵。
它們會在繁殖的過程中不斷擠壓其他物種的生存空間,最後破壞整片湖水的生態系統。
簡直就是禍害。
顯然,這些中年人也在不知不覺間發揮著類似的作用。
「這就是公司對混血種的態度。」
伯勞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反而帶上了幾分鄙夷。
似乎對公司這種利用人的方式很不滿。
「嗯。」
王錦眯了眯眼睛,沒有多說什麼。
能想出這種辦法的人很聰明,卻也缺少人類該有的道德。
看來公司的高層相當冷血。
「小子,你聽我說。」
伯勞嘆了口氣,聲音突然柔和了很多。
「高層的很多決定可能都不近人情,可你不能否認他們的成績。」
「我老了,還有家人要養。」
「不過你很年輕。」
「如果有人能改變這一切,那很可能會是你。」
黝黑男人看向王錦,表情相當複雜。
「從你進公司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的心不在這。」
「不管你要做什麼,我都希望你量力而行。」
「年輕是優點,也是缺點。」
「許多事要慢慢來,明白嗎?」
「師父…」
王錦愣住了。
趙光明那老混蛋太不著調,跟自己的相處模式更像是好兄弟。
可伯勞不同。
他有女兒,又親自帶大了李慧,有時候會像個老人一樣啰嗦。
可王錦並不覺得煩躁,反而有種難以言喻的溫暖。
「好嘞。」
年輕人沒多說什麼,只是咧了咧嘴,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