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王錦輕輕咳嗽兩聲,費力地睜開雙眼。
「啊…」
年輕人嘆了口氣,再次閉上雙眼。
這天花板他認得,是統轄局的急救室。
這就說明自己從死之夢的手下硬生生逃了出來,憑藉胡小北留下的指引返回了這裡。
「真是驚險啊。」
王錦嘆了口氣,小聲嘀咕著。
他怎麼也想不到,僅僅一次會談居然差點要了自己的命。
當然,風險與回報成正比。
他得到的情報已經相當多了。
自己父親的出現讓整個怪談界從至暗時期邁向了黎明時期。
整個事件的關鍵節點就是黎明計劃。
這種將怪談的血液直接注入身體的方法簡直稱得上瘋狂。
至於韓冬口中的「王珏以某種方式抑制了怪談活性」,估計就跟接觸壓制有關。
「不對。」
王錦晃了晃腦袋,否認了自己的猜想。
接觸壓制根本沒辦法長時間作用於血清,王珏的能力應該更加強大。
「可是一個人類為什麼會有這種能力?」
年輕人嘆了口氣,腦海中滿是迷霧。
線索還是太少,許多事情只能靠他自己猜。
但不可否認的是,三方勢力都參與了黎明計劃。
也就是說,只要自己不停在他們中間周旋,就能撬開大部分人的嘴。
用部分情報換來一個最強工具人,那些老狐狸不會拒絕這個主意。
更別提這工具人還是怪談界新星,年輕一代中最有影響力的存在。
呼吸著空氣中的消毒水味,王錦沒來由地想到了那個戴著金絲眼鏡的白大褂男子。
除了三方勢力,醫生也是個不得不提的角色。
他的存在感一直很高,可王錦是第一次如此直觀地看出對方的實力。
「人造怪談,場景穿梭,還有各種詭異的身體強化。」
「這人是個天才。」
王錦小聲嘀咕著,隨後皺了皺眉。
也許醫生曾經很優秀,可他現在已經瘋了。
一個發了瘋的天才,比大部分怪談都恐怖。
「等回去了得找一趟醫生在監獄里的弟弟,也許他知道什麼。」
仔細回憶了一下厄運曾經說話的話,王錦輕輕點了點頭。
「將我…遺忘…」
「來找我吧。」
耳邊突兀地響起那狂亂的耳語,年輕人捂住腦袋痛苦地翻滾。
額頭瞬間冒出冷汗,眼球充血,耳邊響起嗡鳴。
他靈感中的污染還沒有完全消失。
「呼…」
半小時后,王錦喘著粗氣停下了掙扎,腦中的思考卻一直沒有停止。
這低語的內容完全是自相矛盾的。
一邊讓人去找他,一邊讓人不要去。
實在猜不透這低語主人的意圖。
除此之外…
「那道血紅色的身影救了我。」
王錦摸了摸下巴,開始仔細回憶在死之夢領地中發生的種種。
在最後一刻,有人將他拉了回來。
隨後那人又硬生生抵擋了死之夢一瞬,給王錦創造了逃脫的機會。
並不是壓制,而是抵擋。
甚至可以說是…擊退。
這種實力簡直強大到不可思議。
「難道也是位古神?可祂為什麼要出手幫我?」
王錦皺了皺眉,心中突然升起了一個可怕的猜想。
「應該不至於吧…」
那道身影是王珏的可能性確實不為零。
要像忌憚最恐怖的怪談一樣忌憚他。
僅僅是談論就會產生污染。
種種跡象都在暗示著王珏可能是個了不得的人,或者是了不得的怪談。
可是仔細一想,又有些不合邏輯。
王珏當初的消失沒有一點徵兆,也沒有什麼原因。
可從結果上來看,他明顯蓄謀已久。t.
如果王珏真有那個實力,也就沒必要藏頭露尾,把自己一家人棄之不顧。
跟那低語差不多,關於那個男人的線索也是自相矛盾的。
「現在能推理出的就這麼多,其他就要慢慢來了。」
王錦嘆了口氣,將目光投向房門。
那裡站著個滿面愧色的中年壯漢,手裡還提著個果籃。
果籃裡面是烤串和啤酒,散發出的陣陣香氣令人食指大動。
前提是它並沒有出現在醫院。
「唉…韓叔。」
王錦嘆了口氣,對著那中年男人揮了揮手。
「好點了嗎?」
後者挑了挑眉毛,拎著果籃走了過來。
「是我疏忽了,怪我。」
韓冬兩米多高的身體擠在小馬紮上,顯得有些滑稽。
「您別這麼說。」
王錦指著自己脖子上的傷口搖了搖頭,蒼白的臉上露出笑容。
「如果不是您這一下,我現在已經憋死了。」
「比起這個,我現在更想知道為什麼會有人的果籃裡面裝著燒烤。」
「嘶…我給忘了。」
韓冬猛地拍了拍腦門,一臉懊悔。
「我想著給你帶點愛吃的東西來著。」
「咳…您帶的應該是自己愛吃的東西。」
王錦無奈地笑了笑,目送韓冬拎著果籃匆匆離開。
他並沒有怪罪這壯漢的意思。
要硬說有誰犯了錯的話,其實還是王錦自己。
如果他沒有為了多獲取一點信息而強行對抗那詭異的污染,事情也就不會變成這樣。
「王錦!」
小狐狸蹦蹦躂躂地跑了進來,剛想一頭竄進王錦懷裡就發現這年輕人身上帶著傷。
猶豫片刻后,她又變回了狐耳少女。
「你還真是幫大忙了。」
王錦咧了咧嘴,對著胡小北豎起大拇指。
如果沒有這小姑娘的指引,他根本不可能在靈感混亂的情況下從死之夢的領域中逃脫。
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又救了王錦一命。
「唉…吃飯差點把自己吃死,我真是第一次見到。」
胡小北晃了晃腦袋,漂亮的臉上滿是不解。
「不過,傻仔。」
她話鋒一轉,表情再次變成了愉悅又狡黠的笑。
「你應該已經找到一部分自己想要的東西了吧?」
「是啊。」
王錦點了點頭,勉強露出笑容。
「真不錯啊。」
狐耳少女點了點頭,再次變成小狐狸蹦到了王錦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