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掐的可看不出有開玩笑的意思，君芳當即痛得留出了眼淚，但是礙於她們這幾個女人站立的方位，因此落在外人眼中根本就看不出她流淚的真正原因，反倒覺得她像是對心像內的其中一個男人有所怨言。

這種戀情在大家族中並不少見，特別是君家這種帝王之家，君暮是什麼想法外人當然搞不清楚，他們只會覺得像他這樣的一代明君，基本都不會讓女兒或兒子自由選擇了另一半。

畢竟是帝王嘛，賣不出個好價錢，那還不就是白生？

大家更願意相信這些，沒有人會想到君暮根本就沒打算『賣』掉兒子女兒，如果說他對成歡和君芳之間的事情還有什麼不滿，那也只是成歡一個人的問題，與他和她之間的感情無關。

君暮不愧是君暮，他就這樣當著成歡的面閉上了眼睛，背面的人看不到他的動作，而正面的人又正好被成歡的身影擋住。

可惜的是，他並沒有探知到有異常的地方。

這倒是不奇怪，因為君暮就算再怎麼厲害，也只是一位傳奇武者，精神力照比魔法師、異能者職業自然沒什麼可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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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歡則不同，在他有意的探知下，十階武者與十階魔法師疊加起來的精神力甚至能達到君暮的一點五倍，他看不到的東西，成歡卻能看得一清二楚。

所幸君暮並沒有出聲詢問成歡，他和成歡的關係先是不遠不近的『家人』，再然後才是敵對勢力的競爭對手。

打到這個份上，他早就看出了成歡與自己都沒有殺死對方的意思，所以他這會兒突然表現出這樣奇怪的態度才沒有讓君暮生出疑心。

他知道，成歡絕對是感受到了什麼異常的東西，才會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給他傳遞信息。

但是...他和君芳的事？

這算什麼信息啊，誰能搞懂？

即便他再怎麼疑惑，對面的成歡卻也沒給他留出太多的時間，已經頂著悲憤的表情沖了上來。

嘖，乍一看還真以為有那麼回事呢。

君暮心中無聲的笑了笑，反正八成就是有敵人隱藏在周圍唄，那也不需要明白什麼，只要保留些體力應對之後的戰鬥就好。

那麼，這一劍，我就稍微輕一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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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暮悠閑的揮出大劍，下一秒，就又突然瞪大了眼睛。

他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眼睜睜的看著劍刃穿過成歡的身體，即便想要收力也已經來不及。

他嗶——的這小子主動迎上來的啊，這他能怎麼辦？！

不過令他震驚的顯然不止這一幕，下一秒，成歡手中的玉琉璃也順勢穿刺了君暮的胸膛。

鮮血四濺，本來打了半個小時都沒能打出真火的兩個人竟然在這短短的兩秒鐘之內就拼了個兩敗俱傷。

君暮的大劍確實貫穿了成歡的身體，乍一看也分不出是在心臟還是偏向肩膀的地方，而成歡的長劍則是從他胸膛正中穿入，即便沒有即刻致死，巨量的血液流失也會令君暮逐漸陷入昏迷狀態直至隕落。

「父親！阿歡！！！」

君芳撞開了雪輕舞的身體，飛速沖向不敗之地的邊界，痛哭流涕的握緊雙拳，用力敲打在上面。

她怎麼也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可以確定自己沒有進入幻境，也不是在夢中，眼前這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父親和成歡，同時貫穿了對方的致命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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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這樣，君芳更願意相信是自己看錯了，亦或者本就身處於幻覺之中。

但是伴隨著她一次又一次的揮拳，眼前堅固的心像邊界竟然都隨之逐漸崩解。

類似成歡這種『鬥技場』類型的心像世界，其外殼的防護幾乎都是由規則的力量組成，別說是君芳這樣普通的揮拳了，即便是來一兩個傳奇強者全力攻擊，也未必能將其撼動。

但現在它確實破碎了......

這是不是就代表掌控這心像的人也已經走到了生命盡頭？

「大騙子！說好了我們永遠都會在一起的！！！」

在場的所有人中只有君芳哭的最傷心，甚至都快悲傷到半身不遂的狀態，上半身正不由自主的抽搐著。

陷入沉痛的她當然關注不到，身旁突然一閃而逝的陰影。

全盛狀態的不敗之地完全能夠抵禦住傳奇強者的攻擊，但現在卻連就君芳連鬥氣都沒有纏繞的普通拳頭也難以阻攔。

「呦呦呦呦我真的好傷心，嗚嗚嗚狗男人沒了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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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邊也不知道是誰毫無感情的『哭訴』了兩句，成歡現在正跟君暮維持著夫妻對拜的姿勢，因此抽不出空來去記個小仇。

mua的，哭這麼假，回頭工資扣光！

雖然事出突然，不過所幸都按照臨時想出的計劃進行下來了。

最令成歡意料不到的就是君暮，竟然配合的如此賣力，自己現在雖然跟他保持面對面的姿勢，但卻沒能從他身上感受到一絲生命氣息，就好像這人真的已經掛掉了似的。

然而真正掛掉的人是沒有辦法對著自己眨眼睛的，成歡隱晦的眨了下右眼，示意他現在還不要亂動。

想必這個偷偷摸過來的人絕對也是臨時起意，對方很有可能是打算探知曙光或銀月任意一方的情況，但卻沒有想到戰爭最後會選用這樣戲劇化的方式來決出勝負。

更沒有想到成歡和君暮這雙方領袖竟然會拼得一個重傷瀕死，一個當場隕落。

是的，『死』掉的只有君暮，成歡還在繼續掙扎。

他這段表演已經融入了真實的成分，使用巧妙的身位主動撞上君暮的劍鋒后，別的不說，至少這份痛感是騙不得人的。

不過還好這一切都是有價值的，至少那個偷偷湊近戰場的影子已經進入了不敗之地的心像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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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多虧了君暮反應及時，略微敞開了儲物裝備的口子，成歡才有機會溝通裡面的心照，讓它略微放開心像的邊界。

事實果然不出所料，就在對面尉遲枯榮帶人準備衝鋒上前的這一刻，不敗之地的範圍內突然具現出滔天的魔影。

這道魔影整體透露著幽暗的色彩，高三米，寬一米足有，像是裡面的人型生物在散發足以遮掩視線的負面能量，這會兒也就是成歡和君暮還在裝死，不然如果掏出心照，這份負面能量一定可以讓它飽餐一頓。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

「男人，嘖，多少年過去也是這樣，都是沒有腦子的蠢貨。」

「竟然在這裡自相殘殺！啊哈哈哈哈！！」

「銀月大帝？還有你這個狡猾的小子...」

「為什麼就不能老老實實的簽下靈魂契約，非要老娘親自跑來一趟？」

「你難道不知道，忤逆我這個永夜帝君，究竟會引發怎樣的後果嗎？！」

漆黑的魔影放聲咆哮，嗓音異常刺耳，並且她這時正對著『重傷瀕死』的成歡，因此沒有注意到後面雪輕舞等幾位傳奇強者愈發陰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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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面的尉遲枯榮也因為聽到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恐怖名號，當場愣住，以至於沒能帶人第一時間沖入不敗之地的範圍。

得虧他愣住了，不然成歡接下來還真不好收場。

那道魔影如此言論，成歡自然能輕鬆猜出對方的身份，也明白瞭望秋為什麼會突然示警。

確實，如果不是這樣的場合，堂堂魔淵領主如果想跑路的話，還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攔下的。

這下倒好，對方竟然主動衝進了成歡的心像範圍。

而且對方的目的其實也很好猜，她主動說出了一部分，至於另一部分，無非就是想在戰場上收穫大量的強者屍體，以此來轉生出強大的亡靈生物，用於充實自身力量。

這會兒聽她如此囂張，成歡都沒來得及開口，望秋就先忍不住了。

她再也無法顧慮現身在世人眼前究竟會引發怎樣的後果，就這樣徑直從亡語指環中飄蕩而出，滿面猙獰的看向身前的魔影，譏諷道：「許久不見了，永夜帝君？」

魔影：！！！

雖然還沒有顯化出實體，但旁人也能肉眼可見的察覺到她所受到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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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你...」

「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怎麼還活著？」

望秋的面容愈發猙獰，她全然不顧雙方的實力差距，就這樣直勾勾的飄向對方，驚呆的夢魘之王也忽略了對方只是一縷殘魂，竟然就這樣被逼得連連後退。

「怎麼了，堂堂永夜帝君也會感到恐懼？」

「我怎麼不記得有將這個名號傳承給你？」

「我親愛的首席執政官，瑪托雅！」

魔影終於無法繼續維持下去，陰冷的迷霧飛速退散，露出了包裹在其中半跪在地的女人身影。

光看這張臉蛋還真看不出是存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看著好像比君芳那張二十齣頭的臉蛋還要富有彈性。

成歡偷看了兩眼，還順帶將想要轉頭吃瓜的君暮給扳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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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帝，您...您還活著？」

「我還以為您已經隕落了...」

被稱為瑪托雅的夢魘之王卑微的顫抖著，面對昔日的頂頭上司，她這些年培養出的領袖者氣質似乎已經完全破滅，瞬息之間就回到了曾經那個卑躬屈膝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