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的冥河之水是掌控著萬物生死的根源之水，不過這也只是古籍上的晦澀描述，如果換做能夠讓正常人理解的話，那就是這種河水中含有極其純粹的靈魂力量。

或者將其稱之為元素的一種。

風、水、雷、火，這些是元素。

自然、鮮血、祝福、詛咒，這些也是元素。

每一種元素都對應着一種魔法體系，相對的，身為魔法大系的亡靈魔法自然也有對應的元素，那便是骸骨、死亡，與靈魂。

不過說起來孤鸞並不了解冥河之水的具體作用，他眼睜睜的目睹著湍急的河流將自己腰部之下的部位完全淹沒，就這樣圍繞着面積不大的教室來回遊盪了幾圈，隨即又消散於虛無。

效果...這具體有什麼效果孤鸞還真看不出來，不過他目前已知的就是自身對火焰元素的操縱已經完全失效了。

還不止是這樣，他剛剛已然凝聚出來的火焰已經被冥河之水瞬間淹沒，質量極高的元素之火竟然一點抵抗的作用都沒有起到。

這就是純粹的知識面問題了，成歡背靠世界意志，並且掌控的力量種類異常豐富，無論面對怎樣的對手，都能在短暫的接觸后給出最佳的應對方案。

「有趣，你是怎麼想到用這種辦法來...」

孤鸞問到了一半又突然停止，因為這種問題根本就不需要解釋。

戰鬥中還有心情聊天就是對對手的最大侮辱，並且他也沒有多少時間可供悠閑的聊天了。

然而此時對面的成歡卻像是突然打開了話匣子，他一面將敞開在教室中的門戶收回，同時解釋道：「冥河之水的『質量』本就超越了傳奇的級別，只是平時根本就沒有使用的機會。」

「因為它畢竟不是那種純粹的攻伐手段，也無法給敵人造成什麼傷害，最多也只能發揮出一些輔助類的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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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用在這裏還是蠻合適的，畢竟流水是可以澆滅火焰的嘛...」

他並沒有接機過多嘲諷，因為他很清楚這是一次切磋，而非貨真價實的死斗。

雙方都沒有致對方於死地的意圖，不然如果換成更開闊的場地，亦或者各類元素更加充盈的現實世界，成歡就沒有辦法用這樣簡單的方式來撲滅對方的火焰了。

雖說亡靈天災的用途絕對不止是召喚出冥河之水，只不過相比於這點，再之後召喚出的那些亡靈生物其實很難給對方製造出麻煩。

以他現在對於亡靈系魔法的掌控程度，亡靈天災中最多也就是弄出幾條骨龍唄。

別說是孤鸞了，就算是他自己，隨便動動手也能輕易將這種強度遠遠遜色於平常傳奇的亡靈生物給搗碎，所以根本就不需要浪費那樣的力氣。

成歡需要的就只是這片『場地』而已。

冥河之水退去后，精神世界的教室地面上便浮現出白骨鋪就的土地。

這邊是亡靈天災的被動效果之一，身處在這樣的白骨場地之上，施法者的亡靈系魔法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增幅，並且空氣中蘊藏的其他元素也會飛速銳減，直到無法被當做釋放魔法的媒介。

這一點對孤鸞的影響其實不大，因為他的職業根本就不是魔法師，但削減其他類型的元素后，他釋放自身異能的時候多多少少還是會受到一定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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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成歡就不用擔心再出現之前那樣烈火焚身無處可逃的局面。

「廢話就不說了，就用這個來打招呼。」

「荊棘骨林！」

死亡的波動飛速擴散開來，孤鸞視線偏移開來，他發現原本稍顯空蕩的教室中短短几秒鐘之內就長出了白骨構成的叢林，而且也並非像樹木那樣整整齊齊的連成一片，而是由一根根或是纖細或是粗壯的巨大骨刺連接而成，雖說還不清楚成歡使用的這個從未聽聞的遠古魔法具體有什麼用處，但孤鸞至少清楚，以對方的水平，絕對不會在戰鬥中做出毫無意義的舉動。

就比如說之前的亡靈天災，他明明可以召喚出巨量的亡靈生物，雖說根本就無法對自己造成威脅，但至少也可以將人的視線遮掩，這樣他無論做些什麼，就算是圍繞着這間窄小的教室來回亂竄，也能拖過三分鐘的限制。

但他卻沒有，這也是令孤鸞刮目相看的一點。

自己的對手絕對稱得上是名正言順的一位『戰士』，即便雙方的實力並不對等，即便因為面子等等問題所營造出來的對戰場地對他並不有利，他也依舊選擇使用智慧來彌補雙方的差距。

孤鸞很願意在這樣的對手身上多浪費些時間，或者並不能將其稱之為浪費。

這樣不畏手畏腳的戰鬥才值得他多花些心思的...

「成歡，我現在承認你算得上是我的對手了，在我迄今為止經歷過的戰鬥中，只有你這次最為獨特，一定可以給我留下很深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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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現在開始，我也要認真起來了哦！！」

「求之不得啊！！」成歡暢快的嚎叫一聲，隨即向著孤鸞的位置猛衝而去。

下一秒，手上不知何時具現出臂鎧的孤鸞竟然主動與成歡對撞在一起，長刀、長劍、臂鎧，三者之間的碰撞激起一連串的火花，令成歡感到興奮的是，他這次終於能夠憑藉巨力來壓制對手。

幸虧不是君暮那樣的武技型強者，不過想想也是，對方的身體狀況並不能支撐他經常做些劇烈運動。

溜號瞎想的念頭也就維持了一個瞬間，下一秒，成歡突然屈膝壓低身位，緊接着拘魂長劍斜向角力撞去，直接將孤鸞的身體撞出了一個踉蹌。

其實在剛才的戰鬥中成歡就已經發現對方的劍術已經練出了火候，即便是在自己之前生活的那個不存在超自然力量的世界中，也一定能夠佔據一席之地。

但問題是經過剛才的高溫灼燒時，他竟然主動融化了手中的長劍，要知道，現在的精神世界中可沒有足夠的水元素來讓他重現聚水凝冰的手段。

不過此時被對方佩戴在手上的臂鎧好像也是有些東西的，成歡並沒有放鬆警惕，所以才選擇用單純的力量來做個試探。

結果顯然是正確的，常年累月的戰鬥經驗告知成歡不要輕舉妄動，因此他並沒有選擇在對方身體失衡的關頭再度進攻，反而調整了身位，製造出更適合閃身撤退的姿勢。

果不其然，這一秒，他的身前便被無形的尖刺由上至下捅了個對穿，所幸捅到的只有空氣，早就察覺到危機的成歡已經在最關鍵的時刻後退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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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孤鸞的臂鎧也隨之消散在空氣之中。

「沒辦法，誰叫你將這裏的元素都轉變成了我無法操縱的靈魂元素呢，我只能用精神力來跟你打下去咯。」

成歡勉強笑了笑，越是打到後面，對方身上的恐怖就越是暴露無遺。

神特么精神力，你去問問隔壁堂堂正正的念力異能者雪無痕，你問問他能不能做到你這種程度？

雖說這裏是對方製造出的精神世界，但是看樣子好像跟他本人並沒有什麼緊要聯繫，不然之前火焰焚燒的時候第一個受到傷害的不就是他自己嗎？

而在這樣的前提下，成歡戰鬥開始之前就已經測試過這間『教室』的防護強度，可以說人力根本就難以對其造成破壞。

而現在，他凝聚出精神力尖刺的地方竟然直接就被穿出了空洞？

你告訴我這是精神力？

而且你還不是正兒八經的念力異能者？

成歡不由得換位思考，他覺得就算自己掌握了將精神力化為實質的手段，恐怕也很難做到對方這種程度，他這身精神力好像已經進化出了一種異常極端的能力，已經不能用簡單的精神力三個字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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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歡猜測這可能就是傳奇階位晉陞到半神的收穫，既然身體沒有產生異變，那麼精神力至少也該有所變化吧，不然憑什麼說第十二階就更加『接近』神明？

留給他遐想的時間並不多，孤鸞根本就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一道精神力尖刺落空，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很快就具現在空氣之中。

成歡無奈，只能藉由魔劍拘魂擴散開修羅殺場，如果沒有真實視野，他根本就無法對孤鸞的攻擊做出預判。

一眨眼的功夫，成歡便張開了與孤鸞幾乎沒什麼區別的血腥雙瞳。

「看樣子你的眼睛應該擁有跟我類似的能力呢。」孤鸞調侃道，嘴上的語氣倒是很輕鬆，但手上的動作卻也一點都不猶豫，浮現在半空的幾枚尖刺當即射向成歡。

所幸這種攻擊的速度還沒有超越人類的反射神經，至少對成歡這個退役殺手來說還能勉強跟上，他閃避開前三道，隨即握緊心照，嘗試與第四道精神力尖刺產生碰撞。

結果不太好看，他整個人都被其上附着的巨力震向牆壁，並在其上印出了很深的一道人型痕迹。

威力大小暫且不談，令成歡感到疑惑的是，修羅殺場的『真實傷害』在這種精神力尖刺面前竟然沒有起到作用，他可以確定，自己並沒有擊碎那道精神力見此，拼盡全力的結果也只是另其偏移的進攻軌跡，地面上的第五道空洞就是證明。

MUA的，這怎麼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