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鳶擺明了是要尬聊，用玩笑的語氣來談論正事。

但成歡卻沒準備用同樣的態度來接話，事關曙光學院的安慰，他絕對無法忍受兩個目的不明的炸彈潛藏在他辛辛苦苦建設起來的學院中。

「差不多吧？不過我其實還蠻在乎咱們之前的盟友關係，雖說曙光學院這點實力你們應該還看不上，但至少在魔導學這方面，我們應該還是可以給大家帶來更加廣闊的未來吧？」

成歡選擇用疑問來回答疑問，我是有誠意的，但之後究竟相處得怎樣，那還得看你們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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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幾位除了沈玉之外就沒一個笨蛋，至少他們兩個第一時間就明白了成歡的意思。

「所以，你的來意是？」

孤鸞緩聲問道。

成歡卻是學著對方的語氣，同樣問道：「不如先說說你們的來意？」

話音一落，就在林七殺等人已經隨時準備出手圍攻的這一刻，窗邊卻是搶先一步傳來暢快的笑聲。

成歡則是滿頭霧水，他根本就搞不明白對面那兩個因為什麼事笑得這樣開心，難道是根本就沒覺得這些人能對他們構成威脅？

也不像啊......

不理解歸不理解，反正人家兩個就在那自顧自的笑，約莫能笑了五分多鐘才終於停下。

「成歡導師，千萬別被那些沒用的人蒙蔽了你的眼睛。」

「你不妨想想，我們居住在學院的這段時間裡，難道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你，對不起這所學院的壞事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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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歡當即搖頭，「沒有。」

但這卻不能代表他就可以繼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隱患的意思就是它沒發作的時候看起來跟其他的東西並沒有什麼區別，現在是沒有，但誰知道以後會不會？

似乎也猜到了成歡的想法，孤鳶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看向孤鸞。

「很多事都不一定存在理由，而且也並不是你問了我就會說。」

「不過說起來我其實一直都對你很感興趣...不如這樣，我們打一場吧，你贏了，我就告訴你一切的前因後果，但如果你輸了，那就別用這種無聊的事來打擾我們的生活，如何？」

成歡眨了眨眼睛。

乍一聽很像玩笑，但成歡卻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真實存在的戰意。

那就是真的？

孤鸞也清楚自己在外界的傳聞與風評究竟如何，因此也猜出了成歡猶豫的原因，便大方道：「放心，我這邊只有我一個人，但你這邊...隨便多少都可以。」

他的語氣平靜得過分，旁人聽了甚至都察覺不到這段話語中究竟潛藏多少狂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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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隨便多少都可以？

說實話，成歡本來確實有這方面的打算，但是聽過他這句之後，但凡還要些臉面，就絕對不會再後者臉皮發動人數優勢。

而且他就算再怎麼厲害，那也是曾經的事了，現在非但腿瘸了，眼睛也看不見。

這還有什麼好怕的？

他要是再不敢動手，那他還是成歡嗎？

「我接受，而且是公平的一對一，其他人都不准許參與進來！」

「成歡？」林七殺下意識的阻攔道，但還沒等她伸手，整個人就被莉娜給拖到後面。

這些人中就剩下林七殺還摸不準成歡的性格，他從來都是說到做到的人，再說這次也算不得衝動。

看樣子就只是普通切磋而已，再說這裡終究是他們的人更多，即便中途有什麼變故，他們也可以及時出手制止。

沒必要因為一點小事打了自家男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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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挺痛快。」孤鸞讚歎道，隨即轉動輪椅，但下一秒就撞到了窗檯，還是邊上的孤鳶伸出援手，才讓他成功面向曙光眾人。

「先說好，就算輸了，你也不可以反悔哦！」

成歡眼皮一陣輕顫，他甚至都為剛才在心中糾結的自己感到羞恥，究竟是什麼才讓他面對這樣一個路都看不清的人提起那麼高警惕啊。

還能怎樣啊？

他還能把眼睛恢復？

還是能站起來靠自己走路？

飛龍騎臉啊！這把怎麼輸？！

「那當然，成某說到做到。」

「那就好...」孤鸞讚許的點了點頭。

接著，他說道：「我想...你應該沒有興趣來欺負一個殘疾人吧，所以戰鬥開始之前，可不可以允許我做些準備來彌補你我之間的差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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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意思，是要去找個拐杖來扶著是嗎？

成歡捏著下巴考慮了一下，點頭道：「當然沒問題。」

說著還從亡語指環中取出了從天峰城開始就一直陪伴著他的木頭拐杖，準備遞給孤鸞。

然而直到他遞著拐杖走了過去，才發覺事情根本就沒有他想象的那樣簡單。

「拿了個什麼東西？」

「拐杖啊。」

「哈哈哈哈，我不需要...都說了是要彌補你我之間的差距，所以就不勞煩你借給我這種東西了。」

成歡下意識的挑了挑眉毛，接著就看到了令他震撼一整年的恐怖場景。

只見邊上推著輪椅的孤鳶突然扶起孤鸞，緊接著自己做了上去。

隨後她的手臂上就泛起點點微光，緊接著飛速凝聚成分開兩端糾纏著的一對鎖鏈，一頭從她手臂上延伸開來，另一頭則掛在孤鸞身上。

原本關乎異能的這些具現化現象，只要不是對方主動讓你觀看，否則都要動用精神力的視角才能勉強捕捉。

但這時對方的異能動向已經完全展現在了成歡面前，他都不需要牽引自身的精神力就能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兩條鎖鏈的動向。

是什麼東西正從孤鳶身上逐漸抽離，隨後又傳輸倒了孤鸞的身上。

這種「東西」區別於能量，不是鬥氣，也不是魔法元素，甚至都不是異能...

成歡也不清楚這究竟是怎樣的事物，他只看到，孤鸞在經受了這條鎖鏈的灌輸后，原本麻木的雙腿竟然有了一絲顫動的跡象！

成歡：！

現在返回還來不來得及？！

誰知道這玩意兒還可以恢復的啊？！

別說是健全狀態的他了，即便只能還原當年孤家血夜狀態下的一半力量，自己對付起來都沒有半點把握啊！

然而他這時再反悔肯定是來不及的，剛才狠話都已經放出去了，現在再反悔，臉面只會丟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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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孤鸞的內心其實也沒有表面上顯露出來的這樣惶恐，與其用靈活的身法來戲弄一個走不倆路，也看不見東西的殘廢，他還是更期待與當年一夜屠光二十餘位傳奇的巔峰強者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決鬥。

再怎麼說也是個穿越者咯，不管是不是主角，最起碼也能落個重要角色，怎麼可能會死在這樣毫無戲份的地方？

孤鸞那當然不知道對面的成歡此時心中竟然有這樣的蜜汁自信，他正伸手解去纏繞在眼上的黑布，稍顯生澀的眨了眨眼睛。

「呼，這教室挺破的，之前我還說這裡建造的很快，甚至都沒有油漆未乾的味道，哪曾想是根本就沒刷，牆邊都是潮濕的，天花板的顏色也不統一。」

「我說成歡導師，你這樣肯定不行啊，搞教育的你怎麼能在這種地方省錢呢？」

他一邊說著還一邊從輪椅上站起身來，原地走來走去，時不時的還小跳一下，看樣子已經跟正常人沒什麼區別。

很難想象這個人不久之前還是個癱軟在輪椅上的殘廢......

「怎麼不說話？」

「你是不是驚呆了？」

成歡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令他感到驚訝的不止是這人突然恢復的雙腿和雙眼，更多的可能還是突然從一個自閉宅男轉變為話癆先生的差異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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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腿...」

聽到成歡的詢問，孤鸞直接轉身看向孤鳶，原本還能坐在輪椅上的她這時已經無力的癱軟下去。

他伸手撫摸著孤鳶的側臉，大方的解釋道：「是姐姐的『魂鎖』。」

「她將完好的雙腿和眼睛『借』給了我...」

話音一頓，他又恢復了歡快的語氣，起身催促道：「雖說只能維持一小段時間，不過應該也足夠我們好好的對上一場了。」

成歡則有些疑惑，「那你為什麼要在這裡恢復？」

「我們不可能在學院里動手的，外面森林裡則是魔獸們的地盤，在哪裡搞破壞都不合適，最起碼也得走出暮色森林的範圍才行。」

孤鸞聽了卻沒有在意，他擺著頭，直截了當道：「不用那麼麻煩的。」

迎著成歡疑惑的眼神，他伸手將原本放在窗台上的水杯傾斜過來，裡面的茶水直接順著窗檯緩緩流到地上，接著又被他伸手在空氣中揉捏出形狀，最終化作一柄凍結的長劍握在手中。

「異能者的精神力總量積累起來，量變會引發質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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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位異能者的精神力開發到極限，那麼即便不使用超頻模式，他們也可以獲得堪比其他職業者心像世界的力量。」

「我將其稱之為...精神世界。」

他如此解釋著，同時握劍的手在空氣中隨意的划動了一下。

下一秒，教室內的空氣突然變得『緊湊』起來，而他剛剛划動過的地方也是飛速張開了一道漆黑的口子，彷彿已經開闢了通往另一個空間的通道。

「來吧，我們就在這裡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