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處於目光聚焦點的莫莫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依舊在專心致志的具現魔紋。

她的起點很高，加入曙光學院之前的莫莫還只能算是魔導學愛好者，但在之後，剛一入門接受的就是成歡最正統的『新式』魔導學，甚至還直接參與了魔導車這種高級魔導造物的修理過程，對於真正的永固魔紋已經產生了獨特的理解。

因此，在精神力被成歡逐漸從腦海中牽引而出的這個過程中，她所幻想的永固魔紋也隨之一同具現在身前的空氣中。

這是一種約等於玩鬧的魔導學技術，相比凜冬的那些『正統』魔導師，這種新型魔導學徹底擺脫了材料的限制，只需要消耗精神力，就能具現出效果碾壓原版的真實魔紋。

「這就是代表心靈的真實力量！」

永固魔紋已經完整的具現在空氣中，成歡的手也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莫莫的頭頂。

這其實是一種十分危險的行為，先不說接受精神力引導的那個人能否對成歡百分之百的信任，即便達成了這個條件，在精神力的牽引過程中也很容易出現各種問題。

但這些別人眼中凶若猛虎的難題放在成歡眼中卻又算不得什麼，因為他畢竟是能在平凡世界中開啟精神力的強大人類，對於精神力的掌控自然也手到擒來，根本就不會因為階位的提高而喪失對自身精神力的精準把控。

另一方面，莫莫自己的天賦也是這場賭約的重要一環，她迄今為止的人生中並沒有經歷過類似雪無痕那樣的奇遇環節，腦海中蘊藏的精神力都是百分之百屬於她本身的，就只是還未牽引出來而已。

所以莫莫和成歡兩位特異的選手兩兩相遇，這才能達成眼下這場宛若神跡的魔紋具現。

說到這裏，千萬別覺得永固魔紋總被成歡掛在嘴邊，就覺得它是一種容易使用的簡單魔紋。

它的效果涵蓋範圍十分廣闊，不光是作用於魔紋陣列中，無論是鐫刻在武器裝備，亦或者現實的建築上，都能起到十分有效的穩定效果。

不過說是這樣說，如果真打算用這種魔紋來完成成歡與雪無痕之間的賭約，那他一定是不願意承認的。

果不其然，眼見成歡將要開口，雪無痕果斷搶先道：「這不算！這可不能算的啊！」

成歡當即展露『不出我所料』的淡定笑容。

就知道小舅子還要耍賴。

其實他早就聽成歡講解過了關於魔導師這個副職業的信息，但心裏卻沒將這個神秘的副職業跟莫莫關聯在一起。

他眼下的想法成歡也能猜測出來，或許此時的雪無痕心中已經悄然認同了莫莫的水平，但卻不能輕易認輸。

並且他如果想狡辯的話，借口也確實不少，既可以用『成歡中途插手』這種理由，也可以說這種魔紋的稀有程度還遠遠達不到高階職業者的水平。

當然了，嘴就一張，他怎麼說成歡肯定是管不了的，不過他好像也沒說過，這場賭約現在就已經結束了吧？

「別着急呀小舅子，精彩的還在後面哦！」

雪無痕深感壓力的吞了口唾沫，他突然意識到，成歡剛才也只是對莫莫的精彩表現發出讚歎，好像嘴裏確實沒提到過關於賭約的事。

不是吧阿sir，這樣還不行？！

留個台階下唄？我好歹也是你小舅子吧！

只可惜成歡根本就沒有關注雪無痕的意思，眼神依舊鎖定在莫莫身上，她也睜開了眼睛，聽成歡細聲講解道：「嘗試改變它的形狀。」

他一邊說着一邊走去艾爾芙帶隊佈置的魔法陣邊上，伸手指向預留出來的核心部分，「纏繞，將它纏繞着鐫刻在這一圈。」

莫莫懵懂的點了點頭，她倒是不清楚這種操作的含金量以及困難程度，再說此時的她也確實感受到自己擁有修改這道魔紋的許可權，於是便依照成歡的話，開始嘗試改變永固魔紋的『形狀』。

但這也只是她，至少邊上對魔導學還算有些了解的雪無痕就已經張大了嘴巴。

首先這根本就不是常規魔導學中可以完成的操作，再加上此時莫莫一心想着要改變魔紋的形態，但又因為缺少經驗，因此巨量的精神力都瀰漫在外，在雪無痕這樣的『明眼人』眼中，她那份恐怖的天賦也就暴露無遺。

好傢夥！她這要是個異能者，那最終的成就必然會在自己之上啊！說不定還能覺醒到ss級別的異能吧？！

他目瞪口呆的注視着莫莫泄露在外的巨量精神力，心情也隨之變得愈發苦澀。

照這樣下去，這場賭約不就徹底輸掉了嗎？！

他倒是想要出手做些手腳來着，但是可別忘了成歡還在邊上關注著，更別提身旁的艾爾芙從始至終都在防備着自己去干擾莫莫。

可惡啊！難道真的要接受那些苦力活嗎？！

雪無痕自顧自的絕望着，不過一旁的成歡心情卻跟他截然相反。

他的臉上掛着十分明顯的笑意，對於他這個師傅身份的人來說，沒有什麼比見到自家弟子飛速成長更讓人高興的事情了。

特別是莫莫此時的表現早就遠遠超出了他的預計。

他剛才的要求也只是因為氣氛到那了，所以才順嘴提出的，並不是真的要莫莫做到這樣。

能在空氣中具現出魔紋，這就已經完成了自己對她的考核，至於改變魔紋形態這種要求，本來都是要留給他本人親自操作的。

但誰能想到，莫莫還真有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意思，成歡怎麼說，她就怎麼做，那道永固魔紋還真逐漸改變了形狀，甚至部分不太重要的分支紋路上還扭曲出了好看的花紋。

這都不像是一道魔紋了，反倒像某種藝術品，任誰看了都會被深深吸引。

恐怕這也是精神力的功勞了，它本身就擁有這種神奇的力量，就算只從外觀上來看，複雜的也不是紋路，而是精神力相互交錯、糾纏所表現出的吸引力，改變魔紋的形態，就是對外放的精神力進行二次改造。

更難能可貴的是，此時的永固魔紋竟然還擁有正常的功效，並沒有因為外形的改變就丟失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