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君芳。

她強裝出滿臉的笑意，但拳頭卻已經緊握起來。

剛才就是她手上傳來的脆響，顯然是因為這對拳頭的主人妒火已經壓制到了一定程度。

成歡額角不免流下冷汗。

「當然了，還有我的小芳...」

她這才鬆開拳頭，對着莉娜挑釁的抖了抖眉毛。

莉娜卻沒有在意，因為在她眼中，無知的小丫頭也就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宣洩自己的不滿了。

但這樣真的有用嗎？

莉娜心裏發出了無聲的嗤笑。

得成歡者得世界，真想討他喜歡，難道是光靠撒嬌就能完成的嘛？

正如他們剛才說的。

血族會比人類進一步掌握魔導的力量，因為莉娜就在血族。

相比能向至高王座發起衝鋒的莉娜，君芳的存在只會顯得更加無力。

君暮正值壯年，距離君芳繼承那個位置，少說也要好些年。

而君暮可不比君芳，他才不會對成歡百分之百的信任呢。

這也就導致了，只有莉娜擁有接納成歡新魔導理念的資格。

這也是莉娜自覺高了君芳一等的理由。

莫莫卻聽不出他們話語間的明爭暗鬥，她正念著自己筆記上的內容，向成歡詢問道：「老師，既然在魔導車上的能量防護盾是以外殼材料為基礎的，那麼加強外殼材質，能否...」

「如果你願意，甚至可用十多層鋼板疊加在一起，作為外殼，如果是這種，直接在上面鐫刻永固魔紋為主的魔紋陣列就好，能量防護盾都可以省略掉。」

沒等莫莫問完，成歡就已經給出了解釋。

莫莫點頭，又沉默起來，將注意力轉回到自己筆記上。

相處的時間越久，成歡就越欣賞自己這個聰明的二徒弟。

她只要醒著，就有問不完的問題。

有的問題是概念性的，成歡張口就能給出回答。

而有的問題則實際到這個世界的基礎知識，成歡不能用模稜兩可的答案來應付她，所以還得特地在系統的百科上仔細查詢一遍。

這樣的莫莫就好像一塊乾癟的海綿，直接丟盡了大海中。

她吸收知識的速度無疑是很快的，成歡相信她很快就會忍耐不住，就要着手進入實踐階段。

曙光學院只靠凱爾斯一個冤大頭，教教那些學生也就算了，如果是想要專心培養莫莫這個親傳弟子，那凱爾斯恐怕就力有未遂了。

畢竟，人家跟莫莫非親非故的，就算再傻，也很難平白無故的付出那麼多珍貴材料。

所以成歡才會帶她去銀月。

暮色森林中沒什麼冤大頭，跟那些魔獸無論講什麼都是雞同鴨講。

但銀月城可不一樣。

那可是銀月帝國的帝都，大大小小的家族滿城林立，必要的時候還可以借用皇室的力量。

莫莫到了那種地方就等同魚游入海。

成歡相信，那裏一定還有很多未經開發的冤大頭，正等待着他們師徒的『坑蒙拐騙』。

這輛魔導車，就是成歡開口的最佳理由。

接下來的旅途就顯得有些無聊，成歡在曠野上猛地一個漂移，躲開了迎面呆愣住的野狗。

只是普通野狗，不是什麼魔獸。

但就算是魔獸也沒用，人類都沒見過的新奇玩意，它們當然也聞所未聞。

這樣的鋼鐵猛獸無論在哪，都會處在食物鏈的頂端，尋常野獸見到就愣住，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突如其來的顛簸將君芳從睡夢中驚醒。

由於跟莉娜的眼神對線實在有些無聊，因此起了個大早的君芳沒過多久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如果是遇見成歡之前的君芳，那時的她好歹還有不少的野外生存經驗，無論起的多早也不該有這樣的表現。

但現在卻是不太一樣，就像望秋曾經問過成歡的那樣。

你究竟是談了個女友還是在養女兒？

因此，君芳只要處在成歡身邊，心裏就提不起一絲警惕，再加上她昨晚又不知道被汐沫拉着聊了些什麼，一直到深夜才勉強入睡，所以才顯得這樣睏倦。

睡醒的君芳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對成歡詢問道：「現在是到哪兒了？」

成歡單手穩住方向盤，另一隻手則從身旁取出了剛在城鎮中購買到的簡易地圖。

這段旅途成歡並沒有在天峰城停留，一是不知道林七殺還在不在那裏，二也是他跟那個洪城主實在談不上什麼交情，所以根本就沒有停留的必要。

自曙光學院中出發以來，成歡一路開到落雁關才暫停了一陣。

主要原因是需要檢查一下魔導車上各處配件的狀態，畢竟是第一次長途試驗，謹慎一點總不會出錯。

另一方面則是購買地圖等必需品，成歡覺得自己最近的心思總是集中不起來，什麼事情都容易忘記。

先是搞砸了座位分配的為題，接着又因為忘帶地圖，險些開向隔壁血族的領地。

幸好莉娜昨晚睡得很飽，疑惑的看了好久，再加上升空定位之後，才避免成歡將魔導車開向血族領地的方位。

這時的成歡拿着那張抽象的地圖看了好久，才勉強辨認出他們現在應該在什麼地方。

「半個小時之前剛從落雁關出發，所以這裏應該是臨近三江城的地方。」

君芳聽着不斷點頭，伸了個可愛的懶腰之後，又問道：「三百多里，半個小時就到啦？」

「你不睡覺的話，咱們可以嘗試一下今晚就開進銀月城。」

君芳：！

「不好不好，慢點開，還是安全點比較好...」

君芳目光躲閃的勸阻了一句，她可不想體驗第二次亡命急速。

由於天峰城外儘是曠野，成歡開出暮色森林之後就開始飆車，明明馬車要走一兩天的路程，他硬是十多分鐘就路過了天峰城的城牆。

當然了，結果就是君芳途中實在沒忍住，扒著車窗乾嘔了好久。

一次就足夠了，這種體驗她這輩子也不想再來一次了！

「慢慢開的話...」成歡掃興的說道：「那今晚大概要在玄武城過夜了。」

「那挺好，那挺好...」君芳心有餘悸的應付了一句。

成歡失笑，越過莉娜，伸手搓了搓君芳的腦袋，寵溺道：「接下來走官道，很平穩的。」

「你再睡會兒。」

「嗯...」

莉娜白了成歡一眼，但也沒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