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林破軍並不喜歡這種感覺。
她更期待成歡能像最開始那樣,跟她說什麼都毫不顧忌,一些親密的肢體接觸也能輕描淡寫的做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雖然客氣了許多,但也透露出了疏遠。
當然了,這只是林破軍的個人看法而已。
實際上,他現在也只是在裝模作樣。
如果不是有莫莫還在一旁不自知的做着電燈泡,恐怕他早就要顯露出原型了。
「莫莫,很晚了,還不去睡覺嗎?」成歡『若無其事』的問了一句。
「啊?」莫莫抬起了頭,「我還不困呢。」
「不,你困了。」成歡幫她肯定了一句,接着就推着她的肩膀,送她離開了房間。
「明天早上吃過早飯後去下午那個教室里等我,學院內吃住都是免費的,這點不用擔心。」成歡語速極快的敷衍了幾句,接着就用力的拍上了房門,似乎是在抒發着什麼情緒。
被關在門外的莫莫也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緊忙紅著小臉快步跑開了。
莫莫呀,你怎麼這麼呆,沒看見老師還有『正事』要忙嘛...
哎呀,他應該不會因為這種事就冷落我吧,之前可沒人對我這麼好...
莫莫懷揣著心事匆忙離開,在樓梯拐角處不小心撞上了一道人影。
「呀!」她揉着肩膀叫了一聲,抬頭一看,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起來。
「師...師母?」
樓梯邊,打着哈欠的雪輕舞正靠在那裏。
她並沒有糾正莫莫的稱呼,而是很有興趣的瞥了她一眼。
「慌慌張張的,怎麼了?」
「你老師呢?」
莫莫心裏終於鬆快了許多,她白天剛見到這位師母的時候,還以為她得多麼不好相處呢,沒想到也是個挺友善的人。
沒有猶豫太多,莫莫張口就說道:「嗐,老師他...」
「他怎麼了?」雪輕舞笑着追問道,就像是沒看到莫莫窘迫的表情。
「老師...在忙着完善那個計劃來着...就是我們下午討論的那個...」莫莫硬著頭皮解釋道。
雪輕舞臉上的笑意愈發濃郁了,她心想,才剛拜入成歡門下,就想着幫他隱瞞,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可得抓緊時間喊他休息了,總這樣忙碌可不好。」雪輕舞裝出了無奈的表情,錯開身為就要走出樓梯。
這可給莫莫嚇得不輕,她哪敢讓雪輕舞現在過去,誰知道她看見裏面的兩人之後能鬧成什麼樣子。
「哎...師母啊,先等一下!」莫莫緊忙攔了過來。
面對滿臉疑惑的雪輕舞,她只能再硬著頭皮繼續解釋:「啊...是這樣的,我出來時,老師吩咐過,接下來誰都不要去打擾他...」
「這個嘛,師母你應該是知道的,這些搞研究的人啊...他...他是最怕這種意外干擾的,說不定...內個...什麼好的思路一被打斷就溜走了呢...」
磕磕巴巴的講完原因,莫莫慘白的小臉上還擠出了勉強的微笑。
「說完了?」雪輕舞笑着問道。
出於本能,莫莫突然覺得眼前的氛圍不太對勁兒,因此就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陪笑着說道:「是啊師母...說完了...」
雪輕舞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接着就突然在莫莫的背上拍了一下,將險些摔下樓梯的她推到安全範圍。
而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則嚇得莫莫放聲尖叫了一聲,直喊得雪輕舞厭煩的堵住了耳朵。
片刻后,待莫莫冷靜下來之後,雪輕舞才轉身沖着走廊喊了一句:「沒事。」
莫莫猜測,她這句話應該是喊給自己那位老師的?
告知完成歡后,雪輕舞又輕描淡寫的拍了拍莫莫的肩膀,解釋道:「別怕,我不會害你。」
「如果我想害你,誰也攔不住,你也不會有太多痛苦,一下子就...」
後面的話雪輕舞沒有講全,反倒是沖她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然而,即便是這樣冰冷無情的話,但如果是從雪輕舞的口中講出,莫莫突然感覺到自己好像一點都不生氣。
有些美是無關性別的,她在這一刻只感覺眼前的女人絕對不會騙她。
而且...這麼漂亮的人,就算被她騙兩句又怎麼了...
雪輕舞還不知道自己無意間釋放出的魅力已經為她俘獲了一位小迷妹,她正按著莫莫的肩膀陪她走下樓梯。
「我其實不了解男人,因為出現在我視線中的男人實在太少。」
「年少的時候就只有父親,父親故去后又是王兄,我弟弟,再然後...」
「再然後就是老師了?」莫莫無意識的回了一句,接着她又意識到自己這樣插話不太禮貌,臉蛋很快就再次染上紅霞。
不過雪輕舞倒是沒覺得她怎樣冒犯,無所謂道:「是的,成歡是個很特別的男人,也是除了父親和王兄之外,我唯一認識的男人。」
「其實我本來沒打算跟你說這些...優秀的男人身邊總是鶯鶯燕燕的,這點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你肯定猜不到,我小時候早就想過這些事了,要是我以後找了個男人,一定得把他看得嚴嚴實實的,絕不會讓任何一個女人靠近他身邊。」
莫莫聽着突然沒忍住笑了一聲,但當雪輕舞轉頭看來的時候,她又恢復了正常,只剩下心臟還在怦怦亂跳,向雪輕舞解釋着她剛才聽到的並不是錯覺。
「笑什麼,誰小時候沒想過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啊。」
「但是啊,直到遇見這樣一個冤種之後,我才發現。」
「有時候不是管不了,也不是不想管。」
「這台複雜了,很難得到答案的,你說是嗎?」雪輕舞再次拍了拍莫莫的肩膀。
「啊?嗯嗯嗯...」莫莫神情嚴肅的敷衍了一句,其實對她這個年齡段的少女來說,談婚論嫁啊,應付男人啦這一類的事情都顯得有些過於遙遠。
她確實聽不懂雪輕舞話中的深意,她覺得這位師母應該只是想要找個傾訴的對象,而她只是正好被逮到而已。
反正...反正老師那邊還忙着,自己正好幫忙拖住師母,別讓她跑過去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