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從窗口灑向屋內,刺眼的光照令成歡忍不住翻了個身。
該死的,昨晚不是把窗帘給拉好了嗎?
接着,半夢半醒的成歡就拍了拍身旁,似乎是想指使昨晚同床的枕邊人去將窗帘拉好。
可惜,他伸出去的手卻撲了個空,只拍到了身旁的被子。
「輕舞?」
成歡有點害怕,先是不告而別的莉娜,之後如果輕舞也是這樣,他以後怕不是就會生出一定的心理陰影。
他猛的從床上坐起,轉頭掀開被子仔仔細細的翻找了一邊。
果然,已經跑了。
不過就在這時,大開的窗口突然吹來一陣冷風,令掀開了身上被子的成歡感受到一陣冰寒。
見狀,他似乎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通過被窩裏的溫度就可以判斷出來,這裏之前是有一個人躺着的,並且離開的時間絕對不超過十分鐘。
再加上被拉開的窗帘,以及已經被打開的、足夠容納一個成年人鑽出去的窗框。
也就是輕舞了唄,不然誰還有這種能力,能在警惕屬性已經拉滿的成歡面前偷偷溜走,即便他剛才還在睡着。
「咚咚咚。」卧室的門被敲響了。
緊接着,貝蒂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老爺,我不想再來第二遍的,但是已經過去十分鐘了,如果您還不起來洗漱,這些早餐就要涼掉了。」
貝蒂啊,難道你是催促家裏孩子起床上學的老媽嘛?
成歡揉了揉腦袋,心中已經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某個害羞的女人,昨晚因為某些刺激,一時上頭,做出了她平時絕對難以啟齒的事情。
再然後,忙碌了一夜,她和成歡的體力消耗都很大,於是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直到貝蒂第一次過來敲門,她才突然驚醒,接着又不知道該怎樣面對睡在身旁的男人,或許是因為害羞,又或許是因為其他原因,便『急中生智』的從窗口翻了出去。
「我聽見了貝蒂,馬上就出去。」
成歡無奈的嘆了口氣,心裏終於輕鬆了許多。
因為他剛才還以為雪輕舞是要學習某個冷血的女人,晚上才剛親熱交流過,第二天就不告而別,連說句話的功夫都沒有留下。
長褲,上衣,皮靴。
成歡麻木的穿戴整齊,接着又面色如常的將那張染血的床單收進了亡語指環。
這期間本來應該引出望秋的冷嘲熱諷來着,但她這次卻沒有像成歡意料中的那樣,跳出來指責什麼,而是直接在裏面裝起了死人。
不過成歡倒是沒有深究,她不出來正好,反正自己本來也懶得聽她念念叨叨的。
接着,成歡又在床邊的全面鏡上打量了一下自己,淡漠的眼神,由於休息不好從而變得有些明顯的黑眼圈,以及沒來得及打理所以稍顯凌亂的頭髮。
還行吧,反正跟之前也沒什麼變化。
直到現在,他也沒發現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變化。
這平靜的一幕直接延續到了貝蒂打開房門。
她一手推著輪椅,一手拉開房門,嘴上還念叨著:「老爺,您真的應該收斂一些,如果主人知道你在這邊肆意亂搞的話,她一定會傷心的,您...」
碎碎念的貝蒂抬起了頭,接着就看到了令她萬分驚喜的一幕。
她只是在門外安靜的等待了一會兒,算是給成歡留出了穿內衣的時間。
如果成歡沒有按時穿好,她也會直接進來。
反正都是女僕,沒有什麼東西是她不方便看的。
而手上推著的那個輪椅正好表明了她的來意。
在成歡的身體恢復到完好如初之前,她都需要像現在這樣,細緻入微的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其中就包括了借用輪椅來幫助成歡去他想要去的地方。
就比如說距離卧室十多米遠的餐桌。
而現在...
「老爺!您的身體已經恢復啦!」
反應過來的貝蒂一聲尖叫,接着就將手邊的輪椅一把甩開,蹦蹦跳跳的就撲進了成歡的胸膛。
成歡也是直接從那架被甩到一旁的輪椅上弄清了現在的情況
自己已經好了?
他感到有些驚喜,一邊輕輕拍著貝蒂的後背,一邊用力的甩了甩另一條臂膀。
嘿!還真好了!
接着,成歡又不信邪的湊近了鏡子,他仔細一看,自己鬢角的幾縷白髮竟然也恢復了正常,重新變回漆黑如墨的顏色。
而且還不僅如此,細細感知下,他似乎察覺到身體中突然多出了另一種全新的力量。
他嘗試着將這種力量排出體外,端著的手掌上很快就燃起淡紫色的火焰。
這一幕難免令成歡猜測許多。
雖然顏色上還有些許差別,但如果成歡沒有記錯的話,這種火焰給他的感覺,就跟當時雪輕舞釋放出來的那些沒有什麼區別。
我的寶貝輕舞,這些變化都是來自於你嗎?
「老爺,老爺,太好了,你已經徹底恢復了。」
饒是成歡許久沒有答話,貝蒂也沒有閑着,正伸出小手在成歡的身體各處摸索,似乎是想要親自查驗一番,看看老爺的身體究竟有沒有留下什麼隱患。
直到她的小手開始變得有些不太老實的時候,成歡才突然給她按住,伸手在她挺翹的屁股上捏了兩把。
「不是說早餐都快涼了嘛,你還在這胡鬧。」
用手指輕輕的彈了彈貝蒂光潔的額頭,成歡調侃道。
「老爺~」
不單單是因為莉娜,現在出現在成歡身邊並且關係曖昧的女人已經越來越多,血族本就不擅長掩飾自己的情感,所以貝蒂當然會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危機。
如果她再不抓緊下手的話...
成歡看着她狡猾的眼神有些忍俊不禁,接着也沒打算跟她詳細解釋,徑直走出了卧室,準備去享用貝蒂準備好的早餐。
「老爺老爺,您還沒洗漱呢~」
貝蒂追了過去,但卻只能換來成歡一句調侃。
「已經在你的女僕裙上擦過啦。」
貝蒂臉蛋一紅,沒敢再往前湊。
她能看出來,殘廢模式下的成歡和這時的成歡有着根本的不同,簡單來說,就是當前狀態下的成歡更具侵略性。
她是不介意跟自家的老爺發生點什麼啦,但那至少也得先經過莉娜的同意才行。
如果主人沒有發話,她卻敢擅自爬上老爺的床...
想到那種殘忍的後果,貝蒂沒忍住在原地打了個寒顫。
成歡抬頭一看,剛好將這一幕收入了眼中。
他有些好奇,於是便對貝蒂招呼道:「怎麼啦小貝蒂,過來。」
貝蒂小心翼翼的抬起了頭,正好對上成歡不懷好意的眼神。
「老爺,我還得為您整理床鋪呢...」
她一邊說着一邊後退,似乎是想要跟成歡保持好一定的安全距離。
成歡見狀,心裏感到好笑,但面上卻沒有顯露出來,反倒是板起了臉,裝作很不高興的說道:「是啊,貝蒂有主意了,就算是我這個老爺的吩咐,也可以不用理會了。」
貝蒂大驚失色,顧不得考慮其他,緊忙湊到成歡身邊打算解釋。
但還沒等她開口,就感覺到一隻大手攬在了自己腰間,接着眼前就是一花,整個人都莫名其妙的落到了成歡的腿上。
「呀!」
她發出了可愛的叫聲,而這又更激起了成歡想要調戲她的心思。
「小貝蒂,剛才猶猶豫豫的在想什麼?」
貝蒂哪敢看他,始終都低着頭,輕聲的嘟囔道:「如果貝蒂偷吃的話...主人會生氣的...」
偷吃?
成歡被她逗笑了,直接在她頭上輕輕的敲了一下。
「你以為她派你過來是幹什麼的?」
成歡本着使壞的心裏,開口就是向著歪路上誘導。
而貝蒂又恰好是腦袋不太精明的那種類型,聞言直接陷入到沉思當中。
對哦,主人吩咐我過來究竟是要做什麼來着?
好像是要看住老爺?
那...
那到底要怎麼才能看得住啊,壞老爺現在已經越來越放肆了...他...昨晚他甚至還...
想到這裏,貝蒂偷偷看向成歡的眼神難免帶上了些許幽怨。
而成歡見了卻覺得她愈發可愛,忍不住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先不管那些,我想問問。」
「貝蒂,究竟喜不喜歡老爺呢?」
成歡半是認真的問道。
這個問題問得貝蒂有些忐忑,她坐在成歡的腿上扭來扭去,似乎是想要逃跑,但又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做不出具體的行動來。
天吶,她怎麼敢回答這種問題,她的出身最多只能換來暖床女僕的地位,她可從來都沒有考慮過能不能得名分的問題。
「喜...不...不喜...不知道!」
她當然喜歡。
除了莉娜,這世上對她最溫柔的人就只有成歡了。
自家老爺,又俊美,又強大,她之前還總趁著成歡睡覺的時候偷偷看他呢。
但這種話肯定是不能直接說出來的,先不提老爺會怎麼想,如果之後被主人知道了的話...
貝蒂甚至都不敢想像那種後果,她的心裏越來越糾結,以至於都沒注意到被成歡偷偷解開了衣扣。
直到某處柔軟被成歡用力握住的時候,她才突然驚醒,愈發紅潤的臉蛋依舊不敢面向成歡,推阻的手上也用不出什麼力氣。
「老爺...你不能這樣啦...」
成歡沒有理會,一邊搖頭一邊調侃道:「貝蒂,你的答案我不喜歡。」
他說着說着就「啊嗚」的一聲咬了上去,耳垂突然遭受襲擊,貝蒂的身體情不自禁得顫抖起來。
然而就當成歡準備進行下一步攻略的時候,門外突然不合時宜的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貝蒂如蒙大赦,緊忙從成歡的腿上跳起,一邊系好衣扣,一邊飛一般的躥向房門。
「誰呀?啊?來找老爺的嘛?您請進!」
光速的講完了歡迎語,貝蒂甚至都沒來得及看清門外的人究竟是誰就衝進了卧室,也不知道是去做她之前說的整理床鋪,還是單純的想要找個沒人的地方躲一下。
而門外的雪輕舞則是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這女僕之前還挺正常的,怎麼一晚過去,突然變得神經兮兮的了?
不過這段小插曲並沒有引來雪輕舞的探究,因為實際上,她都還沒有想好該怎樣面對成歡呢。
強裝鎮定的關好房門,走進來的雪輕舞滿臉都寫着冷漠。
如果成歡沒發現她側臉上偷偷閃過的緋紅,那說不定還要以為自己是在什麼地方得罪了她呢。
「什麼急事啊,走那麼早。」成歡隨意的問了一句。
然而雪輕舞聽到這話,眼神中卻不禁閃過一絲慌亂,但又很快就壓制下去,故作輕鬆的問道:「啊?你在說什麼呢?」
成歡笑了笑,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女人特別可愛。
「沒什麼,我可能搞錯了。」
「哦...」雪輕舞點了點頭,心中鬆了口氣的同時,臉上卻也閃過一瞬間的落寞。
「我昨天晚上做了個很香艷的夢。」就在場面即將沉靜下來的時候,成歡突然開口。
「夢裏發生了好多事情呢,我累得滿頭大汗,某個女人也很沒有禮貌的在深夜製造出不少噪音。」
地板突然崩出幾條裂紋,如果成歡沒有看錯的話,原因應該是出自某人的皮靴鞋跟。
「是嗎?」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講出這句。
什麼叫噪音啊?什麼叫沒有素質啊?!
你以為是我想的嘛?!
「嘶...那個女人究竟是誰來着?我怎麼想不起來?」成歡沒有理會即將爆發的雪輕舞,坐在座位上『百思不得其解』的撓了撓頭。
雪輕舞無聲的喘息了幾口,應該是強行的壓制住了心中的怒火。
其實她平時是沒有這麼多話的,這時願意搭理成歡,無非是因為心裏有鬼,生怕成歡將目標懷疑到她身上。
「別想了別想了,快吃飯吧,都快涼了。」
成歡點了點頭,接着突然伸出手臂,看着像是想拿餐桌另一邊的什麼東西。
雪輕舞緊忙轉頭去看,想着幫他遞去。
可她才剛轉過頭來,腦海中就突然傳來轟的一聲巨響。
他那兩條腿都很難支持他正常行走...雖然昨天晚上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他突然變得那麼厲害...不過這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現在為什麼能做出這樣高難度的動作,竟然敢將上半身整個探到這邊!
這對正常人來說肯定是再正常不過的舉動,但如果是放在了重傷未愈的成歡身上,那就會顯得有些離譜了。
接着,還沒等她將頭轉回,成歡就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坐到了她的旁邊。
她一轉頭,鼻子就在成歡的側臉上蹭了一下。
又是這樣...又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了...
雪輕舞呆了呆,但緊接着又反應過來,自己不應該表現得這樣熟練才對。
她想要裝出驚訝的表情,還想離開座位,借口要去個衛生間還是怎樣。
但雪輕舞還沒來得及實施,就發現成歡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攬住了自己的腰。
「也不一定是做夢,我記得床單上好像還留下了什麼東西來着。」
這個死人!他到底記不記得昨天晚上的事情啊!
雪輕舞心裏尷尬的咆哮了一句,但表面上卻還看向一旁,眼神始終都沒敢跟成歡交匯。
「我就是好奇,如果昨天晚上的那個女人是真實的。」
「那她為什麼會大清早的就從窗口逃跑,並且也沒有關窗,讓某個可憐的男人還沒睡醒呢就要經受着強光的刺激和冷風的吹拂。」
冷汗,情不自禁的從雪輕舞耳邊流下。
說到這個地步,她已經能肯定,成歡絕對記得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而且恐怕還記得很清楚。
「啊...是嗎...那挺好的...嗯嗯。」
緊盯着懷中語無倫次的女人,成歡的嘴角終於露出了善意的嘲笑。
「裝什麼,問你話呢。」
「大清早的就跑出去幹嘛?裝不認識?裝沒發生?」
雪輕舞情不自禁的顫抖了一下,被成歡捏著下巴強行轉過頭來,因此只好認命的對他露出討好的笑容。
「晨...晨跑?」
她終究還是沒編出合適的理由,因為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突然跑出去。
是因為害怕貝蒂看見?還是怕這事傳到其他人口中。
說着的,都是成年人了,而且又不是做了什麼傷人害己的惡事。
但她就是不知道應該怎樣面對成歡。
就算昨晚一時上頭,但雪輕舞還是覺得,他們的關係發展的實在太快。
即便她心裏已經認定了這個男人。
成歡大概猜出了她的焦慮,於是便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覺得我配不上你。」
「實在不喜歡就算了,就當昨晚做了個很真實的夢吧。」
雪輕舞猛的抬頭,正好捕捉到了成歡眼中一閃而逝的落寞。
他這樣的人也能說出這種卑微的話?
成歡一邊嘆氣一邊將手挪回,不再維持着剛才那種親熱的姿勢。
這一幕令雪輕舞的心裏十分難受,她的行動總是快過腦子,還沒等想出個結果,手上就已經有了動作。
她帶着些強硬的味道,直接將成歡的手拽了回來,接着又不由分說的按在自己腰上。
再然後,她就發現了成歡臉上的壞笑。
雪輕舞:?
沒等她主動開口,成歡就搶先一步封住了嬌艷的紅唇。
良久,唇分。
「這是逃跑的懲罰,不許再有第二次了,不許在我不知情的前提下突然離開。」
成歡認真的說道,腦袋順便就靠在了雪輕舞的肩膀上。
客廳的窗戶開着條縫隙,寒風不斷的做出努力,但卻怎樣也侵襲不到此時溫暖的客廳,只能刮蹭出一聲聲絕望的哀嚎。
氣氛沉寂了許久,直到成歡的腿已經被壓得有些發麻,她懷中的女人才發出一聲不易察覺的應答。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