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個害人的東西。

如果是清醒狀態的奧瑪，那他聽到成歡吼叫的這一瞬間就會直接走開，絕不糾纏半句。

至於現在...

陪伴了他好幾個月的辦公桌轟然崩碎，奧瑪滿臉赤紅，很難想像一個精靈也能做出這樣猙獰的表情。

「成歡！你算個什麼東西！！！」

罵完這句他才暢快不少，握起衣兜里的小酒瓶又飲了一口。

而此時成歡的表情可就沒有那麼豐富了，見狀也不驚訝，只是喃喃自語道：「就怕你不翻臉。」

「嘟囔什——」

奧瑪朦朧的醉眼顯然已經跟不上成歡此時的速度，才剛開口就被人按在頭上，就這樣被拖拽著劃到了牆壁的另一端，直到大半個腦袋都被嵌進牆中。

自亡靈秘境歸來之後，成歡手頭的人物經驗值已經積攢了足有兩千兩百點。

四階晉陞至五階需要五百，五階到六階五百，六階到七階才上升到一千。

兩千點經驗值就足夠他的武者職業晉陞到七階，要不是害怕鬥氣突然暴漲會侵害到身體中的經脈，成歡早就在歸來的當天就開掛了。

不過這樣循序漸進也沒什麼差別，直到奧瑪剛才喊出的那聲嘲諷為止，成歡才放下一切顧慮，將最後一千點經驗也疊加在了武者職業上。

這一刻開始，他就是貨真價實的七階強者，再也不需要職業者體驗卡的加持。

這份力量他早在陳家事變的時候就已經體驗過，並且那晚如果沒有旁人阻攔，他憑藉自己的力量就足以斬殺八階的莫千帆。

所以，此時的情景跟那時本就沒什麼不同。

七階的成歡，八階的奧瑪。

「她只是一個腦袋轉不過彎的笨女人，你為什麼要逼她？！」

翠綠色的魔法陣不斷具現在空氣中，但卻總也維持不住，往往都是剛具現出來就在下一秒崩碎。

成歡抓准了周圍的精神力波動，每當奧瑪企圖反擊的時候，他就會對準奧瑪的臉來上一拳。

再高明的魔法師也需要構築精神力法陣的時間，能限制住成歡的只有高級魔法，而高級魔法本就沒什麼瞬發的可能。

想明白這點，奧瑪終於放棄了抵抗，眼中含淚的咆哮道：「我有什麼辦法，你要我親自跟你說嗎？！」

成歡給了他這個面子，知道他哭喊完一整句話才抬起手掌，在他臉上重重的抽了一把。

「誰說都可以，你為什麼要逼她來說？」

「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你為什麼要逼她來說！」

成歡的耐心逐漸消失，吼完這句就沒了爭論的興緻，直接用力一腳，將奧瑪連同他身後的牆壁一起踢飛了出去。

還好這面牆距離走廊的玻璃還有一段距離，不然的話，奧瑪搞不好就會直接被踢出樓外。

反正成歡肯定不會罷休，到那時，他可就要當着全校學員的面暴揍他一頓了。

「我不會殺你，我也不會毀掉這所學院。」

「但你要清楚，人的忍耐都有限度。」

「你逼迫她，因此，她在我心中的評價就下降了許多。」

「我不知道感情的裂縫該如何填補，但如果我之後因此而開始厭惡她。」

「你，生死不知的巴巴卡，還有琳達。」

「你們這些該死的精靈就一個都別想活！」

「現在，我再說一遍。」

「滾出我的視線去！」

成歡最終還是沒忍住，一腳就將奧瑪踹出樓外，漫天的玻璃碎片連同近乎昏迷的奧瑪都無力的向下墜落，而成歡則像順氣了許多似的，在原地呼出了長長的一口濁氣。

「乾的漂亮，這些偽善的精靈本就應該得到懲戒。」

敢在這時跳出來拱火的就只有望秋，她從指環中飄出，掛在半空興奮的揮舞了一下小拳頭。

成歡懶得理她，轉身回到辦公室內，單手一抓就將奧瑪的辦公桌整個抬起，順着牆上破開的洞口就丟了出去。

接着，他看着視線中本該屬於巴巴卡的那套桌椅也變得不太順眼，於是便抬起左腿用力一腳，直接將這套桌椅從辦公室的窗戶處踢飛了出去。

這裏又不是魔導系教室那種大型的落地窗，大小肯定容納不了桌椅進出，因此是整個窗框連同周圍的牆壁都一起被崩飛了出去。

做完了這些他才安靜下來，掃視着殘破的辦公室，總算看得順眼了許多。

「你說，她會不會來找我？」

他這話說得沒頭沒腦，望秋只能憑猜測，覺得應該是關於艾爾芙的事，於是便試探著說道：「你打了他們的人，應該是...會來吧？」

「長壽種身體素質生來就極強，他現在連受傷都算不上，換你，你覺得有來『問罪』的必要嗎？」

「嘖，我又沒談過戀愛，哪會知道你在想些什麼。」

成歡只能嘆口氣。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只是突然感覺四面八方都是壓力，心情怎樣都好不起來。

因為這裏已經開始讓他感到煩躁了。

「其實你不用這樣心煩。」

「那個叫什麼永夜會的，只是才成立沒幾年的組織而已，這麼多年派來秘境中接觸我的成員，階位最高的就是上次被你幹掉的那個九階。」

「不光是這些。」成歡開口道。

「我只是感覺計劃都被打亂了，而且眼前這些也不是我喜歡做的事情。」

「這樣的話...我大概就明白了。」望秋突然說道，接着就飄到了成歡面前，正對上他無神的雙眼。

「那麼你究竟願不願意為自己的女人做點事情？」

成歡點頭。

「那不就好了，你現在不就是在為那個精靈做事嘛？」

「不一樣，這是——」

「沒什麼不一樣的。」望秋打斷了成歡的辯駁。

「你覺得自己是在為巴巴卡做事，但實際上呢，學院不是已經落到了你的手裏嘛？」

「這裏是暮色森林，所有種族，所有勢力都觸碰不到的絕佳地界。」

「無論你究竟想做些什麼，都可以在這裏一一實現啊。」

「好好想想吧，根本就沒有人要求你做些什麼，現實無非就是，那個叫做艾爾芙的女人對你發出了請求，然後你答應了，接着就會依照自己的想法，同時完成她的請求和自己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