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看看你長啥樣。」成歡平靜道,並沒有提出什麼過分的請求。
望秋是個『死』去多年的人,並且在原本的世界線中也已經隕落。
一座秘境,兩件聖器,現在都在自己手上。
當然了,影響成歡的絕對不止這些珍貴且強力的裝備。
相比之下,更能打動他的還是那鍋復甦藥劑。
也不知道是該稱之為人情還是怎樣,總之現在的成歡根本就沒心情去追究她還有什麼目的。
朋友對他來說總歸是稀缺的珍寶,多一『件』,心裏就暖一分。
「閉上眼睛。」望秋吩咐道。
成歡聽話的閉上了眼睛,心中默數了兩秒,卻又突然睜開。
「哎!」
望秋驚呼一聲,緊忙具現出光照術,用刺目的強光強迫成歡再次閉眼,這才沒讓他佔到便宜。
成歡無奈的揉了揉眼睛,許久才回過勁兒來。
「看看怎麼了,大家都是朋友,我看兩眼你能少塊肉?」
他一邊嘟囔著一邊睜開眼睛,緊接着就張大了嘴巴。
說實話,他在之前的世界時,已經見識過太多完美的容顏。
大家都千篇一律,即便生來有什麼缺陷,也能通過幾場手術來補全。
但望秋這張臉可就大不相同了。
她就是完美的,絕無半點動過刀的痕迹。
那對明亮的雙眸,稍一對視就讓成歡冷汗直流,就像直接被她看透了內心似的,任何心念都無處隱藏。
如墨長發還沒來得及梳理,被她隨意的披散在身後,結合當下的場景,真像是畫卷中走出的美人。
唯一破壞了整體美感的就是她臉上的表情,稍顯獃滯,對她的氣質造成了嚴重的影響。
「冒犯的事情之後再說,我現在已經完成了你的請求吧?」她輕聲道,似乎是因為體型有所改變,就連嗓音都悅耳了不少。
「差不多吧,要怎樣?」初見的驚艷感覺已經徹底消散,現實的望秋並不附帶美人濾鏡,憨呆的神情比君芳都更盛幾分。
「你能有請求,我自然也有交給繼承人的任務。」
「我需要你,將我復活。」
成歡平淡的點了點頭,隨後拽下亡語指環,丟給了她就轉身離開,毫不拖泥帶水。
望秋:?
「哎!有病吧,你是真的有毛病吧!」
「怎麼了,許你談條件,就不能讓我有什麼要求了?!」
她一邊質問一邊飄到成歡身前,成歡無奈,只能解釋道:「我懶得糊弄別人,特別是朋友。」
「但你這要求也太扯了吧?」
「咱先不說上面那字。」他說這就指了指望秋留在秘境中的遺言。
「你自絕於此啊!現在又要復活?」
「我區區四階武者,這種要求對我來說是否過於沉重了呢?」
「你不是九階嘛?」望秋根本就沒認真聽,隨便找了個借口就想跟他吵架。
「四階,沒什麼事我就告辭了,再會!」
「就差最後幾種材料了!我再找不到你這樣的人了啊!」望秋忍不住咆哮了兩聲,成歡這才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她。
「也就是說,秘境裏其實還有材料?」
「你背着我藏小金庫了?」
望秋是個靈魂,臉上不會有什麼反應,但說話的聲音難免磕巴了一陣。
「我也...想復活嘛...反正...你又用不到那些...」
成歡擺了擺手,並沒有在意這些。
他現在算是聽明白了,原來她早就有死而復生的計劃,而非是全交給自己來想辦法。
他剛才是真有點嚇到了。
看看人家老莫,窮極一生也才研究出那種半死不活的傀儡。
他成歡何德何能啊,能比得過人家專業人士?
「哎呀,反正就缺那麼一點點了,去趟魔淵第十七層就能找到。」
成歡聞言氣節,被氣的都笑出聲來,「哈哈,原來到魔淵第十七層就能找到哦。」
天魔崖被稱為人間魔窟,這個外號中的魔窟兩字就出自魔淵。
魔淵是個大型位面,依託於主世界,範圍廣闊無比,並且人類中的最強者也不過探索到第九層。
越向下,其中的亡靈生物階位就越高,兇險程度也會翻倍增進。
望秋見還有商量的餘地,開心的補充道:「也不止啦。」
「還有巨神峰、迷霧海、巨龍埋骨之地...哦對,還有點東西得去血族的神殿中,反正游轉大陸一整圈,肯定能湊全的。」
成歡滿臉假笑,望秋還以為他同意了,也綻放出笑容,將指環又遞給成歡。
「我就知道,我的眼光肯定——」
指環剛交接兩秒就又被拋回,成歡真心覺得此地不宜久留,拎着妖刀就快跑起來。
「你滾吧,你滾遠點!」
「再也不要讓我看見你啊!!!」
望秋咆哮著罵道,成歡充耳不聞,步伐又加快了幾分。
他也不清楚該如何離開秘境,反正順着莉娜他們離開的地方找去,總能尋到出路的。
使喚我?你成爺是這麼掉價的下仆?
游轉一圈,你夢裏游轉去吧!
擺明了是個亡靈生物,還跟他光照術呢,小氣得一批,看也不給看。
他心裏說服著自己,腳下的步伐卻越來越慢,沒過多久就停滯在通道之中。
「身為長壽種的精靈都會被光元素排斥,一介亡靈竟然能掌控?」
這是極其矛盾的,有違世界規則。
不過想想也該知道了,她自己也說曾經做過的那些真算不上什麼榮耀。
又是一段狗血的往事?
算了,算了!
想那麼多做啥,君芳還拿着人家的王冠呢。
喝人家的,拿人家的。
現在事情解決了,拍拍屁股就要走人?
成歡順手給了自己一耳光。
遇事不決,可問春風?
可惜,封閉的通道內不會起風,現在的季節更是秋深初冬,距離春天還有太久。
「春風不語...」
他念叨着什麼,突然拔刀出鞘,猛的一個橫斬。
洞壁直接被切出一條豁口,行刀間暢通無比,毫無半點阻塞。
「既問本心咯~」
他嘆了口氣,整個人突然就輕鬆了許多,緩慢將刀歸鞘,又折返回來時的方向。
「懶得欠別人什麼,還是別人欠我,能舒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