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逐影在同齡人中已經算是最出類拔萃的那個行列，但成歡最起碼還比她多了好多年的搏命經驗呢。
如果是真正的以命相搏，那她可早就重開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再天才的人，臨戰頓悟也有極限，成歡最初能一招制敵，戰到現在也不會有什麼改變。
招式節奏變換，這個技巧之後，成歡緊接著又拋出了個新的殺招。
拚命。
正如字面意思，這招的精髓就是以命相拼。
雖然他還不知道逐影鬥氣屬性的真正效果，但也已經感受到自己體力正逐漸被削弱，反觀對方則是愈戰愈勇。
丟棄振刀術的戰鬥就該到此為止了。
成歡無視了刺向自己身體的一劍，反倒是直勾勾的向逐影壓了過去。
這一劍如果命中，成歡最好的結局也得是斷掉一臂。
逐影滿心想著成歡會怎樣迎擊，根本就沒對他產生半點擔心。
然而成歡卻是實打實的魯莽前沖，毫無招式，毫無技巧。
這氣勢難免令她預估失誤。
他本來就沒打算防守？
長刀再一次抵在頸間，逐影的眼中滿是疑惑。
成歡長出一口濁氣，緩聲解釋道：「我斷一臂，這把刀卻會刺穿你的脖頸。」
「你早晚會面臨需要與人拚命的時候，再不濟也可能會遇見一兩個莽夫。」
「他們可不會跟你比拼精妙的招式，而當你與敵人實力差距過大的時候，也很難在技巧上取得勝利。」
成歡對逐影的教導從來只有一半，另一半逐影自己就能理解並補全。
這是獨屬於他們的默契，就連樹上全程觀戰的艾爾芙都聽得莫名其妙。
「累不累？」
逐影淺笑，輕聲道：「還可以繼續。」
「嗯，很好。」成歡發出了稱讚的聲音，隨後，「但是我累了。」
「今天就到此為止，再繼續就有些欺負傷員了。」
傷員？
逐影眼睛瞪得老大，因為剛才的戰鬥令她過於興奮，以至於後半程都已經遺忘了這件事情。
他身上帶傷，並且直到最後也沒有使用鬥氣...
成歡看出了她此時糾結的事情，捏了捏她的肩膀開導道：「別灰心。」
「你和我的差距絕對不止這些，再怎麼努力也追趕不上的。」
逐影：？
艾爾芙：？
請問你平時也是這樣安慰別人的嗎？
雖然態度有些欠揍，但他這話說的倒確實沒錯。
振刀術和進階的瞬獄殺，他的這些成名絕技可半點都沒露出，全程都是暴打小朋友的心態。
逐影說不出話來，嘴角抽搐了幾下，表情很快就又恢復到平靜。
成歡走去撿起了兩人丟棄的刀鞘、劍鞘，將逐光的那柄劍歸入鞘中之後就遞給了逐影。
「回去之後，找不到對手就別瞎練習，只要記住今天這種『刺激』的感覺就好，我明天還要再考。」
逐影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沒再理會成歡，自顧自的就離開了湖邊。
成歡在原地呆愣許久，直到逐影從視線中消失，這才毫無形象的癱坐在地上。
艾爾芙嚇了一跳，漂浮術都沒來得及釋放，就從藤梯上連滾帶爬的溜了下來。
「傷在哪裡！」
「沒事，真沒事，就是有點脫力。」成歡按住了艾爾芙亂摸的手，輕聲解釋道。
他承受的壓力絕對要比艾爾芙想象的還要沉重。
要知道，這可不是什麼三階對四階的越階戰鬥。
他的搏殺經驗超越了逐影太多，再加上又解放了妖刀，一面要抵禦它灌輸來的負面情緒，同時還生怕哪下沒收住力，真給逐影砍到重傷甚至...
「教授弟子確實費力得多，不抖出點真東西來心裡過意不去。」
聞言，艾爾芙的臉色突然變得不太好看。
「你還知道是在教授弟子？」
「我在上面看的那叫一個擔驚受怕，我真害怕你們哪個一不小心...」
成歡壞笑著在她側臉親了一口，心中十分享受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
「而且，這事我覺得你心裡有數，所以才沒強調。」
「你真以為身上的傷都好了？還敢這樣跟人動手？」
成歡全當沒有聽見，看艾爾芙跪坐在地面，順勢就躺了下去，將頭枕在了她的腿上。
「認真點！我在跟你說很嚴肅的事情！」
成歡撇了撇嘴，嘟囔道：「擋住啦，反正又看不到你臉。」
艾爾芙：？
擋什麼？
她腦袋轉了好幾圈才理解成歡的意思，氣的差點沒錘他一拳。
她也確實握起了拳頭，猶豫了好久才緩慢鬆開。
要不是因為他還是傷號，今天非得胖揍他一頓不可...
她為自己的心軟找了個借口，依舊老老實實的跪坐在那裡，還輕輕的撥弄了一下成歡的髮絲。
說實話，這種感覺還不錯，艾爾芙從心而發的覺得十分寧靜，急躁的心都莫名其妙的被安撫下來。
這片湖水沒有異味，鼻尖除了艾爾芙身上的香氣，就只剩一旁泥土的清淡氣息。
成歡枕著柔軟的大腿，險些就這樣睡了過去。
不過他緩了一會兒也就恢復了精神，稍一猶豫就從地上爬起，整個人都貼靠在艾爾芙的身上。
「哎...要幹什麼...」
她也說不清是在拒絕還是怎樣，隨意的嘟囔了兩聲就沒了動作。
她的瞳孔始終都是清澈見底的，比身後的湖水還要透明。
成歡有時候都會覺得自己其實沒那麼好，他就是一個有點自私又沒什麼人性的瘋子，好像也沒怎麼值得旁人這樣喜歡他。
但這種想法也就會維持在某個瞬間，下一秒就會被他拋出腦海。
嗐！都落在自己手上了，還想那麼多做啥？！
成歡搖晃著腦袋一路蹭了上去，沒骨頭似的扭來扭去，直到與艾爾芙的鼻尖相觸，兩人的眼神才正好對視。
「喜歡一個人是怎樣的感受？」
艾爾芙俏臉一紅，覺得他這個問題問得沒頭沒腦。
能有什麼感受，無非就是...讓人有些臉紅心跳的罷了...
成歡本來也沒想聽到什麼靠譜答案，才靜止了沒幾秒就吻了上去。
直到將艾爾芙憋的喘不過氣來，他才放開。
「我是個很務實的人，不太喜歡聽那些毫無用處的話。」
「艾爾芙，如果你想表達愛意，那就像這樣親我一下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