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恥，胡說！你是個騙子！”

羅德被沈瑜的話語激怒了，再也顧不得什麼風度，開始了吼叫，引得人人側目。

沈瑜看到羅德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心中暗自高興，原來的怒火消去大半。

羅德看到沈瑜笑眯眯的模樣，更加憤怒，他對威廉說道：“威廉先生，我強烈建議把這個騙子趕出去。如果你不方便開口的話，我會請銀行的人員操作。”

他接着喊了一聲：“史密斯先生，請進了一下。”一箇中年男人揮了揮手，幾個五大三粗的安保人員走了進來。

不過，史密斯知道這裡的情況，看向羅德的時候，也注意觀察威廉的態度。

威廉說道：“羅德，請冷靜一下。這樣有失風度。”

藍傑理悄悄走過來，對沈瑜說：“沈，你要注意一下措辭。”

羅德已經不再顧及風度，直接對史密斯說道：“史密斯，這裡是我們家族租用的地方。我現在懷疑這個人，有可能會對藏品造成危害。麻煩你請他出去。”

沈瑜也不客氣，直接說道：“威廉先生，藍傑理先生，非常抱歉。我歡安靜的環境，而這個人實在太吵了。所以，我覺得這裡不適合我待下去。我想，求證一幅畫，也不會太難。”說罷，不等史密斯有什麼動作，他轉身就走。

威廉想要挽留沈瑜，但還沒開口說話，就看見沈瑜彷彿想起了什麼，回過頭說到：“威廉先生，剛纔我差點忘了。馬蒂斯的作品—倚靠在精美織毯上的女子，就是那張畫。”他用手一指繪畫所在位置，繼續說道：“它的素描稿曾經在市場上出現過。我懷疑這張油畫是根據素描稿，仿製的。儘管這幅畫仿製的很高明，但這絕不是馬克思本人的作品。

不瞭解馬蒂斯的素描，就無法理解他的藝術成就。馬蒂斯是偉大的色彩學家，但他整個創作歷程正是紮根於其強大有力而優雅永恆的線條之中。

他的創作過程有照片爲證。多次出現拿着很長的一隻畫筆，在畫布上自由創作的場景。他的畫作線條自由，是帶有生命力的。而這張畫上的筆觸和線條，您可以自己對比一下。有小心，有謹慎，有模仿，就是沒有自信。我的話說完了，再見。”

說罷，轉身離開。

威廉看到無法阻攔，就對藍傑理使了個眼色。

藍傑理快步跟上沈瑜的步伐，“沈，我非常抱歉，發生這種事。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

沈瑜說道：“藍傑理先生，您已經做到了，你應該做的事情。而我，也做了我該做的事情，所以您不必抱歉。我只是不想和那樣的人距離太近。來到鈕約之後，我還拿出沒有時間出去走一走。所以，接下來的時間，我想出去活動。”

“Ok.不管怎麼樣，你已經做的足夠好，應該去娛樂一下。如果有後續的消息，我會給你打電話。”藍傑理說道：“接下來，可能還有幾批朋友要過來，我需要在這裡等他們。我可以請助手送你回去。

沈瑜搖頭：“我的口語足夠和交流使用。”

“好吧，如果有問題，請務必給我打電話。”藍傑理說道。

兩個人在接待室門口低聲聊了幾句，沈瑜就準備告辭，藍傑理繼續回到保險庫。

此時的接待室內，還有一批沒有開始鑑定的人。他們是其他拍賣行或畫廊請來的鑑定師。

沈瑜離開庫房的時候，雖然表現的很平靜，但是這種突然離開以及藍傑理後面的動作，已經讓衆人注意到事情的不同尋常。雖然沒有人議論，但是衆人眼神閃爍間，已經交換過了數次意見。

沈瑜正要走離開，就聽到有人在背後喊自己。“沈，抱歉，打擾一下。”

沈瑜停住腳步，回頭看去，是嘉世拍賣行現在藝術的鑑定師—理查。

他問道：“理查先生，您好，請問有什麼事情？”

理查說：“很抱歉，只是看到你提前離開，想問一下有沒有需要我幫助的地方？”

沈瑜愣了一下，然後迅速明白，理查可真會說話，明明是想向我打聽事情，還做出一副來幫助我的模樣。行，既然這樣，那我借你的口散播消息，也沒什麼了負擔了。

“非常感謝李察先生。”他笑容滿面的說道，“只是我和裡面的一個人發生了一點矛盾，所以想要離開。我已經向藍傑理先生說過理由了，打算去逛一逛街，就不耽誤您的事情了。”

理查湊了過來，把聲音放低，問道：“我的一些同事對您的評價很好。不知道和您發生矛盾的是什麼人，爲了避免一些誤會，我可以請朋友，幫忙從中調解。”

沈瑜心想，你願意打聽消息就好。”

他很想把自己鑑定的結果，或者直接告訴他們油畫有問題。但是，不知道李理查的僱主是什麼人。如果他們也決定去爭奪青銅器，那麼，事情可能還會更復雜。

他的停頓和遲疑，讓理查也警惕起來，急忙說道：“沈，請不要誤會，我沒有打聽隱私的習慣。只是希望爲朋友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沈瑜心想， 我謝謝你。

片刻的時間，他想了很多問題。

如果自己告訴理查自己的鑑定結果，對方會有兩種反應。

一，不相信自己說的話。

二，相信自己的話，那麼這個時候，他會怎麼做？

沈瑜才發覺，自己之前想把鑑定結果告訴理查，實在是有些幼稚。不但無法達到目的，還有可能讓對方覺得自己守不住秘密，進而警惕自己的目的。所以，他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有可能造成多說多錯的結局。

轉瞬之間，他改變了主意，決定含糊，模棱兩可的說一些事情。

“理查先生，也許是因爲我的年齡問題。我做出的對繪畫方面的一些判斷，並不能得到艾佛森家族那位成員的認可。非常抱歉，因爲不能把太過詳細的內容說出去，所以我只能說這麼多。如果沒有什麼問題我就告辭了。”

他預計，自己模棱兩可的告訴對方一些觀點，等理查去鑑定的時候，一定會小心的查看或者多方驗證。

自己和威廉等幾人的對話，雖然是在保險庫進行的，但是有那麼多人聽到了，其中還有銀行的工作人員，是不可能完全保密的。

理查這些人去打聽信息。那麼，這個消息就會像一粒種子，埋進對方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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