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助或者勸阻嗎？」

  艾瑞克看著自己的這位便宜大哥，不知道他現在又抽了哪門子的風。

  是從哥譚市政府分別之後，克拉克決定要徹底站在自己這一方嗎？

  「克拉克。」

  艾瑞克嘴裡微微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們都知道，現在的一切是誰造成的。」

  說出一句若有所指的話語之後，艾瑞克繼續說道：「我不想與你爭論任何與我們路線有關的話，但如果你還記得自己是從斯莫維爾小鎮出來的，就最好選擇做一個保持沉默的人，那對我們大家都好。」

  「你的那個小跟班——知更鳥女孩呢？！為什麼她沒有跟著伱，你們不是一直一起行動？」

  艾瑞克忽然問起了知更鳥女孩的事。

  「她現在很好，閃電再次劈中了我們，原本從我身體上分離出去的力量，艾米所擁有的力量，再次回到了我的身體內。」

  克拉克沉默了一會，對艾瑞克說道。

  「艾瑞克。」

  克拉克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這次的事情，我可以幫你。就像我們之前那樣，你知道，在斯莫維爾，我們曾經無數次一起戰鬥，我們一起覆滅了貓頭鷹議會，一起抵擋了佐德將軍的入侵，我們挫敗了布萊尼亞克的吸血鬼陰謀」

  克拉克談起了之前和艾瑞爾一起並肩作戰的經歷。

  克拉克對於艾瑞克大部分的行為不滿意，但他又做不到在艾瑞克遇險的時候無動於衷。

  他反對艾瑞克，但又害怕艾瑞克真的「狗帶」。

  所以蝙蝠俠會越來越疏遠他，他一直搖擺在艾瑞克的敵人和家人之間的身份。

  原本蝙蝠俠將克拉克當成了自己這方的最強戰力，一直寄希望克拉克能阻止艾瑞克，但最後發現克拉克根本沒有戰勝艾瑞克的可能。

  因為他最先需要做的就是戰勝自己。

  「我對此表示懷疑。」

  艾瑞克打斷了克拉克的發言，「到現在我們已經不是一路人了，克拉克，我不信任你。」

  「為什麼？」

  克拉克不解的問道。

  「因為正常人都會懷疑一個突然冒出來，改換立場的傢伙。」

  艾瑞克的表情很是冷靜，他表示了對克拉克的懷疑和嚴重不信任。

  「就如同一直以來的你的迷惑行為，你會沒有任何理由的消失，然後再次出現化身某個正義使者。亦或者再次消失，出現之後要與你的家人為敵。這就是你一直以來的行為，克拉克，你總是這麼矛盾。」

  艾瑞克對克拉克不客氣的說道。

  「那是因為我們總是存在著分歧。」

  克拉克覺得自己並不是錯誤的，「而你面對分歧的解決辦法是拳頭，我不喜歡那麼做，所以我會退讓。」

  「那你就繼續退讓吧！」

  冷冷的瞥了一眼克拉克之後，艾瑞克準備離開月球。

  膝蓋彎曲，微微向上一躍，艾瑞克便化身一道閃電，衝著地球疾沖而去。

  克拉克看著艾瑞克的身影消失在眼前，抿起嘴唇。

  他也有些懊悔，自己怎麼又跟艾瑞克吵起來了。

  明明自己是來幫助艾瑞克的，反而又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他覺得要好好反思自己最近的行為。

  之前在綠燈軍團出現的時候，他就應該站出來去幫助艾瑞克。

  而不是猶猶豫豫的一直裹足不前。

  在蓋率領著綠燈軍團抵達地球的時候，克拉克就知道了。

  只不過他一直待在河邊市。

  哥譚市政府大樓里和艾瑞克的戰鬥，對他的後遺症比較嚴重，他需要好好思考一下。

  究竟艾瑞克對自己而言意味著什麼。

  站在月球上沉思了一會之後，克拉克抬起頭朝著地球看去。

  此時艾瑞克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唯有蔚藍色的星球，在他的眼中無比碩大。

  微微屈膝，克拉克猛的向這顆蔚藍色的星球飛去。

  星城，棕櫚湖。

  作為曾經星城地圖上抹不去的一個污點，棕櫚湖貧民區是星城最令人難以忍受的地方。

  這裡是窮人和流浪漢的天堂，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和那些對生活失去信心的人，聚集在這裡，慢慢的等待著發霉，然後死亡。

  但現在的棕櫚湖，和之前不可同日而語。

  在歷經數月的改造工程以後，棕櫚湖逐漸換發生機。

  艾瑞克成為米國總統之後，馬爾科姆梅林成為這個城市的掌控者。

  在他的推動下，政府開始了對棕櫚湖貧民區的改造。

  那些發霉腐爛的老舊公寓樓，堆積著厚厚一層灰的廢棄工廠，它們有的被推倒重建，有的則重新投入運營。

  新社區的建設，福利機構的開辦，由市政廳撥款的公立學校，之前政府種種許下的承諾都開始著手實施。

  雖然棕櫚湖還未徹底擺脫貧窮的陰影，成為像上東區那樣高樓林立，充滿現代氣息的繁華地帶。

  但是至少生活在這裡的居民，他們不再像以前那樣麻木空洞，好似行屍走肉一般。

  每個人多少都看到了新生活所帶來的希望，願意等待美好明天的到來。

  曾經每天圍著街角靠著燒垃圾取暖的流浪漢，數量也在逐日減少——這要感謝於梅林集團贊助的社會福利署。

  那些無家可歸的失業者，依靠救濟金勉強苟活的窮人，他們得到了更多工作的機會。

  即便沒有找到工作的，也被納入了救濟者名單，政府在前期會給他們一些金錢補助。

  而那些盤踞在棕櫚湖根深蒂固的幫派分子，要麼成為港口碼頭的工人，要麼就是去重開的工廠做事，反正這些幫派分子消失在了這個以「髒亂差」聞名的貧民窟。

  哪怕是最初並不看好的棕櫚湖本地居民，經常加以冷嘲熱諷，說這只是一場梅林集團作秀的陰謀論者，他們在看到棕櫚湖發生實質變化以後，都選擇保持緘默。

  畢竟他們看到的真實，眼睛不會欺騙他們。

  就像無數個城市貧民窟的消失一樣，這裡的底層人民變得無比的支持他們的總統先生。

  因為他們知道是誰帶來了這一切的改變。

  距離棕櫚湖不遠的繁華區域，那是與貧民窟分屬於兩個不同世界的地區。

  貧民窟曾經是地獄，這裡是天堂。

  「那是什麼？」

  繁華區域內的一棟獨棟別墅。

  剛剛因為從落後山區，來到這座發達城市而陷入興奮狀態的熊孩子——達米安，看著太空落下來的綠色的流星，吃驚的向周圍人問道。

  「很明顯，綠燈俠！」

  站在他旁邊的女人，皺著眉頭說道。

  海濱城的戰鬥已經波及到星城了嗎？

  身材高挑且曼妙的女人，滿眼都是擔憂。

  她沒有想到，綠燈軍團與祖國人的戰鬥到現在還沒有結束。

  兩方之間的衝突，即使是位於星城的她，都能感覺到。

  自從幾天之前從南達爾巴特來到星城，塔利亞和達米安一直居住在這裡。

  原本計劃是找馬爾科姆梅林的麻煩，沒想到發生了綠燈軍團入侵的事，導致刺客聯盟一行人的計劃只能暫時中止。

  從上午發生的綠燈軍團和祖國人的戰鬥，一直持續到晚上都沒有結束，可想而知這場戰鬥的慘烈程度。

  隔壁房間、

  忍者大師拉爾夫也看到了天空中向外迸濺的綠色光影。

  他知道那是所謂的綠燈軍團，與祖國人軍團之間戰鬥的餘波。

  「這就是艾瑞克肯特的真正力量嗎？舉手投足之間，就釋放出可以毀滅星球的力量。」

  拉爾斯喟嘆道，目光深邃而悠遠。

  他甚至看到一顆碩大的行星就要墜落星球，結果被艾瑞克以天神般的力量托舉到天空。

  內心裡生出無限的感慨，他微微的嘆了口氣。

  將視線投向海濱城的方向，他無聲的看著那裡的夜色。

  似乎他的視線能透過重重夜色的迷霧，看到了那裡發生的凡人之間不可參與的戰鬥。

  半晌之後，他肩膀微微一抖，那襲手工織就的暗金色長袍飄然滑落，落在塵埃之中。

  筆挺貼身的黑色武士服，襯托出這位忍者大師的強壯身軀。

  思考著這場戰鬥，他又想到了守護這個城市的守護神，以自己的方式試圖保護這個城市的奧利佛奎恩。

  「所以奧利弗-奎恩，真的已經死去了嗎？」

  忍者大師喟然的嘆了口氣。

  此時他仍然不願意相信自己看好的那個工具人，徹底的消失在這個城市。

  畢竟對方和蝙蝠俠一樣，是他布置的棋子。

  棋子的命運，自然不能按照非既定的路線行走，不然就失去了棋子的價值。

  可惜，奧利佛奎恩和布魯斯韋恩一樣，他們的命運也脫離了自己的掌控。

  「奧利弗-奎恩是一塊上好的武器胚胎，但是缺乏堅定的目標。儘管復仇的怒火，頑強的意志能把他鍛造成鋒利的武器，卻遠不足以成為無堅不摧的神兵利器。而我可以鍛鍊他，可惜沒有了這個機會。」

  拉爾斯眼中浮現遺憾之色，他確實很欣賞奧利弗-奎恩。

  雖然對方不如布魯斯給他的印象深刻，但忍者大師卻還是將對方當成了一柄利刃。

  對方在煉獄島的表現，激戰亡命僱傭兵的兇悍，征服眾多失去人形、被囚禁於荒島的野蠻，這些都是難得的特質。

  如果換了以前，拉爾斯一定會花費耐心和時間，去好好雕琢打磨一番，把奧利弗-奎恩收入到自己的門下。

  可惜經歷過布魯斯-韋恩的反叛，加上南達爾巴特的基地被蝙蝠俠毀之一炬，這位忍者大師急於要重新樹立自己的強悍形象。

  所以他暫時放過了奧利佛奎恩這顆棋子，將精力放在了歐洲。

  歐洲擁有他的大本營，他在那裡擁有不少的資源。

  數百年所營造的神秘、威嚴，他不允許因為一次失敗而崩塌！

  他去往歐洲處理那些反抗他的合作夥伴。

  「被捧上神壇很容易，但是想要不跌落下來就很難了。」

  注視著外面的夜色，忍者大師無奈的低聲自語道。

  他說出自己的疲憊和無奈。

  這位看起來並沒有顯露出多少氣勢的中年男人，也許是這個世界上最有經驗的欺詐大師。

  他能夠熟練利用人類對於未知的恐懼，信仰的狂熱，來塑造自身的偉大形象！

  數百年以來，無數人對此深信不疑，認為忍者大師就是神明的化身！

  「人們往往畏懼真實，因為在它的背後，總是伴隨著荒誕、醜陋、渺小、殘酷。」

  忍者大師深吸一口氣，他的聲音在夜色里傳出去，但很快被呼嘯的寒風消融掉。

  「百萬年以前，當第一個猿人撿起石塊，砸出火花的時候，它就從平凡的動物，站上了高高的神壇！千年之前，一個拿撒勒人四處傳播福音，憐憫窮人，醫治病人，引得十二位門徒相繼追隨，後來被釘死在十字架上，至今仍被奉為救世主！神的兒子！」

  娓娓道來的話語，像是振聾發聵的激昂吶喊，配合著這位忍者大師的深邃眼神，讓人有種忍不住去相信的奇妙力量。

  「大多數人都喜歡虛假的故事，熱愛英雄的傳奇，他們根本不在意背後的真相是什麼。我看穿了這一點，所以我成為了他們眼中的偉大存在。」

  也許是因為今天目睹的綠燈軍團之間的戰爭，以及綠箭俠的失去，讓他此時內心的感慨有些多。

  在寂靜無人且被深邃夜色包圍的房間裡，他難得說出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可是我還是成為不了最終的真實，只能憑藉人類的身份，維持自己的統治——偉大而光輝的形象，是不能有瑕疵的。但是人怎麼可能做到完美無缺啊，只有天神才會做到這些。」

  「這正是我如此心急來到星城的原因，要讓敢於挑釁我的狂妄之徒，遭受雷霆般的審判！可是啊，我終究無法取代天神的位置。」

  他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絲迷茫，「祖國人真的是天神嗎？」

  他又將思緒轉回祖國人方面。

  對方不僅擁有不可戰勝的力量，而且似乎也在令這個城市逐漸變得不一樣。

  忍者大師將視線投到不遠處的棕櫚湖貧民區，那裡以前是窮人和罪犯的天堂，是體現著這個城市腐敗的一面，沒想到現在竟然在祖國人的治下，正在逐漸擺脫那種腐敗且不可救藥的狀態。

  他原本的計劃是毀滅星城，但現在看到這樣的變化，內心裡產生了一瞬的迷茫。

  忍者大師一開始就制定了毀滅星城的計劃，就像他所制定的那個毀滅哥譚的計劃。

  一開始他制定的執行人是馬爾科姆梅林。

  儘管忍者大師本人也不是很相信這個背叛過自己一次的傢伙，可作為星城幾大家族之一的掌舵者，馬爾科姆-梅林偏偏卻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

  謀劃數年的摧毀棕櫚湖計劃，正是此人一手布置和執行，能夠摧毀這個城市的那些機器的藏身之處，也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所以忍者大師最後還是選擇了他，並且為了更有效的控制住對方，早早地綁走了湯米-梅林作為人質。

  馬爾科姆-梅林是個野心家，他冷漠自私，左右搖擺，對於自己和刺客聯盟抱有極大的畏懼，但是……相比這些他更渴望權力和地位。

  忍者大師相信他，所以把重任交給他。

  沒想到這個傢伙竟然在幾年之前，就投靠了祖國人，並且將自己關於刺客聯盟的一切，全部透漏給對方。

  他讓自己的毀滅星城的計劃徹底失敗！

  而且讓刺客聯盟直接暴露在祖國人面前。

  所以他來到星城，正是找尋馬爾科姆的麻煩。

  沒想到對方相當警戒，自己一直沒有尋找到合適的機會，只能滯留於此。

  從奧利佛，祖國人，到馬爾科姆梅林，這三個人成為阻礙自己計劃的全部。

  忍者大師的嘴唇抿緊，那張久經風霜的臉龐呈現出堅硬的線條。

  他想到種種挫敗，對自己一直以來堅持的「恐怖」事業，忽然有了某種不堅定。

  在見識到艾瑞克與綠燈軍團的這群人之間的戰鬥，他忽然對自己有了不自信。

  艾瑞克這種「天神」的存在，正在摧毀他內心的某種東西。

  或者說他的道心，正在被艾瑞克逐漸的侵蝕。

  「不！我所堅持的事業，不可能有任何躊躇和遲疑！」

  他深呼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我活過漫長的時間，知道如何去接近那種偉大的存在，人們信仰不可思議的奇蹟，而我則知道怎麼去上演奇蹟！死而復生，這本身就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奇蹟！」

  忍者大師聲音低沉，他仿佛與生俱來就有一股神棍氣質，能讓人輕易信服。

  現在他甚至連自己都欺騙了。

  「我即是天神！即便是艾瑞克肯特都無法阻止我！」

  他的眼睛裡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母親！」

  達米安忽然向塔利亞問道：「你見過祖國人嗎？」

  他的臉上露出濃濃的好奇表情。

  對於祖國人的好奇心，他超過了對於蝙蝠俠的好奇。

  儘管母親告訴自己，哥譚的蝙蝠俠是自己名義上的父親，但他對於那種夜晚在城市裡行俠仗義的行為興趣缺缺。

  尤其是那義警的作風，抓住罪犯後反而送到警察局，而且讓罪犯活蹦亂跳，下次再出來害人。

  反正他不喜歡這樣的作風，他更喜歡以暴制暴!

  所以他會喜歡艾瑞克。

  不僅會飛行且眼睛裡能發射出雷射，而且對付罪犯從不留手！

  「當然。」

  塔利亞瞥了一眼好奇兒子，說道：「而且我們打過不少交道。」

  她的眼神微微的閃爍了一下，低下頭，視線順著天鵝般的修長脖頸，落到起伏不定的豐滿胸脯，然後繼續向下。

  「母親，你能給我說說嗎？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達米安激動的問道。

  「我想要知道，祖國人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塔利亞沒有說話，她彎下身子，抬手搭在達米安的肩上，淡淡的說道：「你真的想知道？」

  對上母親那雙細長的眼眸，達米安心中一凜，原本堅定的神色稍稍鬆動。

  達米安看得出來，自己母親此時的心情恐怕不是很好，如果自己敢說一些不太對的話，說不定又會被母親罵。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母親一說到祖國人會生氣，但他旺盛的好奇心最終戰勝了恐懼。

  「是……是的，我想知道，母親。」

  達米安咽了口唾沫。

  「他是一個混蛋，如果你想成為他那樣的人，那會是一個災難。」

  塔利亞想到了當初在哥譚碼頭的相見。

  雖然已經過去了許久，但她依舊記得那個夜晚。

  自己當初謀劃了許久，結果計劃被祖國人和超人輕而易舉的破壞。

  超人那個混蛋不知道為什麼，一副反派的樣子，反而祖國人一副正派相，出手和超人在碼頭大戰了一番。

  雖然震驚於當時雙方表現出來的戰鬥力，但更憤怒的是祖國人對自己的無視。

  對方那輕蔑和不屑一顧的眼神，讓現在的她想起來都會恨的牙痒痒。

  她素來高傲，無法容忍別人對自己的無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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