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方面？」

艾瑞克向對方問道。

「每個方面。」

萊昂內爾眼睛里閃爍著意義不明的光芒，「『見到了宇宙蘊含的全部恐怖，在那之後，就連春日的天空和夏季的花朵在我眼中也是毒藥。』富有想象力和洞察力的文字，你就像一個光明騎士，探尋宇宙的秘密，照亮它，也將自己暴露出去。我看過你的全部書籍。」

萊昂內爾的話不疾不徐，又似乎意有所指。

「但是目前我只有一本書。」

「嗯哼。」

被艾瑞克拆穿的萊昂內爾並沒有任何尷尬的意思，「在我眼裡，這一本書就浩瀚無窮，即便我花再多時間也無法讀懂。」

也許是注意到眼前的場所不太合適，萊昂內爾朝艾瑞爾身後的喬納森夫婦看了一眼，「我想和你聊聊，但現在不是一個合適的機會。」

說著將一張名片遞給艾瑞克，「如果你有時間，我們可以聊聊，實際上……我是一個對宇宙很有興趣的天文愛好者。」

將名片遞給艾瑞克之後，萊昂內爾準備離開，「抱歉我今天談的有點少，你得理解一個剛失去兒子的父親，他的精神損耗的有些嚴重。」

萊昂內爾離開以後，喬納森和瑪莎走過來。

「他想幹什麼？」

喬納森警戒的問道。

他對於萊昂內爾的壞印象要超過萊克斯。

萊昂內爾對小鎮肆無忌憚的破壞，以及毫無憐憫的揮舞著金錢和權利「大棒」，對小鎮上的個人和企業進行鎮壓，是他厭惡對方的重要原因。

「不知道，他遞給了我一張名片，並且表示自己是一個天文愛好者，想要跟我討論一下我的書。」

艾瑞爾隨手向喬納森展示了一下手中的名片。

「雖然萊克斯剛剛發生不幸，我這麼說有些不合時宜，但是盧瑟家的人不可信任。」

喬納森看著萊昂內爾消失的背影，

說道：「尤其是萊昂內爾。」

「我知道。」

艾瑞克點了點頭。

手中的名片並沒有扔掉，而是被他收了起來，「我知道如何應付他這樣的老狐狸。」

……

深夜，穀倉。

艾瑞克趁著夜色踩著階梯上樓。

疏朗的天穹中掛著一輪彎月，空氣清新，正適合出來散散步。

穀倉二樓靠近東面方向的是克拉克的「秘密基地」，其他地方則堆滿了雜物。

艾瑞克走到箱子前，擺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個被摔碎的相框。

拿起被摔碎的相框，艾瑞克注視著裡面的照片。

照片是一家四口在農場前的玉米堆前拍攝的。

艾瑞克站在喬納左側，克拉克站在喬納森右側，身高略矮的母親站在三人身前。

喬納森和瑪莎兩人微笑著面對鏡頭，克拉克一隻手背在後面，一隻手掐著腰，嘴角微微上翹。

而自己則是面色冷淡的注視著相機鏡頭。

如此具有時代感的一張照片，讓他有些恍惚。

這是什麼時候的照片？

是自己和克拉克剛剛升入高中時候照的吧？

可為什麼感覺時間過去這麼久了？

盯著碎玻璃鏡框裡面的照片，艾瑞克陷入了沉思。

他正陷入紛繁的思緒中時，外面忽然傳來腳步聲。

艾瑞克放下鏡框，向下面看去。

發現是喬納森和瑪莎走進了穀倉。

看到兩人進來的艾瑞克讓夜色藏住自己的身形。

「我們還完了銀行的貸款，這些東西也不用擔心被收走了。」

喬納森看著眼前的雜物箱，有些感慨的說道：「說起來還是多虧了艾瑞克。」

「是的，艾瑞克總是讓我們放心，他是個好孩子。」

瑪莎著對丈夫說道：「你之前不是一直煩惱嗎？你是這個農場的第三代傳人，艾瑞克和克拉克會是第四代傳人。那個時候你就在煩惱，第四代農場主會是艾瑞克還是克拉克？我就對你說，他們都是要上大學的人，有一天終究會離開小鎮，他們不屬於農場。」

瑪莎說著說著忽然哭了起來，「我知道有一天他們會離開我們，但我沒想到現在克拉克就離開了小鎮。我不知道，他是不是還願意回來，我不知道為什麼生活要對我們這麼不公平……」

喬納森看到妻子的失態，走過來摟著她，「生活就是這樣，瑪莎，我們得學會適應。你還記得我們得知不能要孩子的那天嗎？」

喬納森眼睛里閃爍著淚花，安慰瑪莎，「你握著我的手，讓我不用擔心，你說快樂的日子總會到來。你說對了，瑪莎，我們的確過著快樂的日子，和艾瑞克、克拉克一起。現在雖然克拉克不在，但是我保證，快樂的日子會再回來的。」

躲在一座儲物箱後面的艾瑞克，聽著關於父親和母親的話，表情複雜。

雙手摩挲著手裡已經破碎的鏡框，內心裡湧出許多紛雜的情緒。

而此時的大都會。

五星級酒店中，克拉克翻來覆去的在豪華床上睡不著覺。

即便這是最昂貴的床鋪，他依舊感覺不如農場里的床鋪舒服。

起身走到電話機旁，拿起電話聽筒，猶豫了下，最終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通話音響起，克拉克有些猶豫的握住聽筒，想要聽到對方的聲音，但又有些害怕。

他陷入了這樣一種矛盾心理。

電話通了幾秒鐘之後，農場那邊沒有人接聽。

克拉克一把將電話掛斷。

雖然慶幸父母和艾瑞克沒有接起電話，但是內心又升起一股淡淡的失落。

……

翌日，清晨。

克拉克低著頭，利用酒店的電梯上樓。

他的心情絲毫沒有因為一夜的睡眠而變好。

低著頭，腦袋裡像一團漿糊，昨天和艾瑞克的對話場景一遍遍在腦海中浮現。

那真的是自己想要選擇的人生？

「叮！」

腦海中正想著事情，電梯門忽然打開，一個熟悉的人影出現在電梯外面。

克洛伊提著包站在電梯外，看到克拉克立即眼睛一亮，跑進了電梯。

「嘿，克拉克！我終於找到你了！」

克洛伊發出驚喜的聲音，「我在《星球日報社》這邊實習，萊昂內爾先生給提供了實習機會。我調查了非常多的酒店，終於找到你了！」

面對克洛伊的驚喜和激動，克拉克顯得很平靜。

「克洛伊，你不應該來這裡。」

「我覺得你需要幫助，克拉克。」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除了你還有誰知道我在這裡。」

克拉克表情不善的向克洛伊走近了一步。

「不，沒有別的人知道了，我守口如瓶，克拉克，但是我們需要談談。」

面對錶情顯得有些兇狠的克拉克，克洛伊向後退了一步。

「不需要。」

克拉克搖了搖頭，等到電梯走到自己想要停留的樓層，直接走了出去。

克洛伊立即追上。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來到大都會之後，你就像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克拉克。」

「也許這就是真實的我。」

克拉克面不改色的說道。

「是嗎？如果是這樣，我更喜歡那個農場的克拉克。」

克洛伊一邊說著話，一邊跟上對方的腳步。

「咔嚓」。

電子門鎖啟動，克拉克進入自己的房間。

克洛伊也跟著進入房間，看著房間裡面的奢華裝修，露出驚訝至極的表情。

「你怎麼能住得起這麼有錢的房間，克拉克？」

克拉克挽了挽袖子，「嗯哼，你想做什麼？在你的專欄內大肆報道出來嗎？怪不得你說會替我保守秘密。」

「我替你保守秘密，是因為你要求我這麼做。克拉克，我希望你能冷靜下來然後回家，小鎮上還有人在等著你，艾瑞克，你父母，拉娜……」

面對克洛伊的連珠彈似的話，克拉克不耐煩的打斷她，「我已經把小鎮從我的腦子裡抹除了。」

「真的是這樣嗎？那為什麼你還帶著學校的戒指？為什麼你一直待在大都會，因為你希望有人能找到你！」

「我現在不想跟你討論這個，現在，立刻，給我離開這裡！」

克拉克覺得有些心煩意亂，胸口燒灼的痕迹也在隱隱作痛。

克洛伊覺得眼前的克拉克簡直無法理喻，怒氣也涌了出來，「克拉克，你不是被逼放逐，你是在逃避問題，你一點也不光明磊落，你這個膽小的懦夫！」

被克洛伊痛罵的克拉克，胸口越發疼痛，情緒也無法控制的爆發出來。

一手抓住克洛伊的衣領，將她向外推搡。

「滾出去，克洛伊！」

「如果你告訴任何人在這裡，我就遠離大都會，讓誰都找不到！」

「滾出去！」

面對克拉克推搡和粗暴動作，克洛伊並沒有反抗，只是在克拉克的推搡下向後退去，同時眼神冷冷的盯著他。

「克拉克，我現在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了！」

等到克洛伊離開以後，克拉克再也無法抑制住自己的糟糕情緒，對準眼前的茶几，一拳轟了過去。

「嘩啦——」

面前的玻璃茶几立即碎裂，玻璃碎渣飛濺的房內到處都是。

之前一直猶豫不決的一個念頭，現在他已經有了決定。

他要干一件更大的事！

不再是搶銀行這種單純的搞錢行為，而是比那更能來錢、更能宣洩自己暴力的手段。

－－－－－－題外話－－－－－－

鎮妖博物館。一本司隸校尉鎮壓妖魔的，喜歡的可以康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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