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常清楚對方是奔著什麼東西來的。

只是賠償？不，對方是沖著他的家業來的。

在沒有兒子繼承家業之後，公司高管和對手們，也在對霍克利虎視眈眈，想要把他壓榨的一乾二淨。

如此情形，怎麼選擇還用問嗎？

當然是保命要緊，財富？對於沒有兒子的家族來說，就像是斷了根的蘿蔔，只能爛在地里。

「霍克利先生，你清楚我為什麼來，為什麼要招惹我呢？」

霍克利說道：「你和阿斯特那些人關係不錯，如果鋼鐵公司由你掌舵，或許能延續下去。」

「你早就有此打算，所以你不是為了卡爾，而是為了保住自己和家人的性命。」

他搖搖頭：「起初的確是為了卡爾，他是我的兒子，我怎麼可能不在乎他。但你帶著費城烏鴉幫的人來了，而且應該來費城沒多久，就能控制他們，說明你很有能力。或許比那些企圖我家業的強盜還要狠辣……」

原本羅素就沒打算做掉霍克利，因為他活著比死了更有用處。

反正沒人知道卡爾到底是怎麼死的，就連最後見到卡爾的亞斯當，現在都死心塌地的跟著他做事，有湯米看護著絕對不可能出賣他。

而霍克利也是個明白人，他知道費城瞬息萬變，許多人都在貪圖他的家業，他們收買了州長等一眾人…

兩日後。

在賓夕法尼亞州秘書長和鋼鐵工人協會的會長，警局長的見證下，霍克利以一百八十萬美金的價格出售了家族所有產業股份。

當晚，羅素和秘書長等人進行了友好交談，並且安排了費城必玩項目。

至於鋼鐵公司的高管們，也把手裡的股份交了出來，羅素沒有給予任何補償，只是給他們開了高價工資，並且把他們的家庭信息拍到了臉上，明確告訴他們好好做事。

鋼鐵公司和運輸公司、鋼鐵廠照舊運行，羅素沒有進行改革，因為現在還不是時候，他要讓工人們感受到他的慈悲，才是改革的關鍵。

他讓托馬斯泰招募了百餘人，組建了安保部，由托馬斯泰擔任沃克鋼鐵公司的安保部部長。

費城各個家族和公司都討論起了霍克利和沃克，起初他們不清楚沃克是誰，但聽說是海難英雄沃克先生，然後便恍然大悟了。

他們猜測搞不好是霍克利找到了阿斯特或者尹西多，請求他們收購公司，但阿斯特可能沒啥興趣，就給救命恩人沃克先生送了個人情……

這幫人很明顯在腦補，但誰都沒有去求證。

因為他們都很清楚那天晚上霍克利莊園里闖入了一群人……

在美利堅你可以得罪富豪、名流、貴族甚至是掌權者，但唯獨不能得罪那些躲在陰暗下水道生存的老鼠。

因為它們在極度飢餓的時候，不會管你是否清洗了身體，就會把你啃食的連骨頭都不剩，甚至會順著你的氣味，摸索到你家人的卧室……

在羅素離開費城的第三天，霍克利舉家遷移到了新澤西州的鄉下農場，他剛把家人安頓好，屍體就出現在了特拉華河岸。

托馬斯泰去了農場，發現霍克利家人都活著，只是放在家裡的現金全都被偷了。

羅素知道消息以後，讓托馬斯泰盯著點費城裡的大人物，雖然他有幾個懷疑對象，奈何沒有確鑿證據，就不能精確下手。

霍克利把家產低價送給了一個外來戶，這肯定會讓費城的名流大亨暴怒，也註定了霍克利不會有好下場。

他當然不會給霍克利報仇，但是不能不防備。

紐約，布魯克林。

自從羅素回來便感覺街道清凈了不少，巴格西前來彙報了情況。

殺死後街老先生和保姆的兇手已經被沉入了東河口，管著片區的老大弗蘭克也被巴格西和里昂斯按死在了家中。

現在這片區域是巴格西的老闆沃克先生說了算。

羅素給了他兩條建議。

第一，快速整頓片區混亂的情況，要制定秩序。

第二，開設猶太區百貨商店，加入商店的會員享有九折優惠。

至於如何整頓制定秩序，賣什麼東西，從哪裡進貨就要由巴格西自己做主了。

巴格西執行能力不錯，就是腦瓜筋不好，在街區制定完秩序之後，他居然不知道去哪裡進貨。

對此羅素很是惱火，瞅著巴格西的臉就想給他兩巴掌，但最終忍了下來，畢竟巴格西也是個菜鳥，不可能把所有事情都做的面面俱到。

「商店主打小零食，去看看布魯克林區有沒有食品工廠，如果有快要破產的就收購它。」

巴格西聽聞此言，立刻帶著里昂斯在布魯克林區轉悠，果真有兩家即將倒閉的食品工廠。

回來和羅素彙報后，羅素拍著腦門問道：「你們沒有去詢問價格？」

巴格西愣了愣，然後帶著里昂斯又匆匆離開了。

羅素略顯無奈，巴格西這幾個人除了打架鬥毆，一點做生意的天賦都沒有，也就裡昂斯有點腦子，但也不多……

翌日，巴格西詢問了兩家食品廠的出兌價格，連同地皮居然要150萬美金和168萬美金。

這完全拿兩人當小孩耍了。

當巴格西知道被耍了以後便氣急敗壞，在當晚帶著兄弟找到了兩家食品廠的老闆，把他們按在油鍋里問話。

兩位老闆也是硬氣之人，沒等油鍋點火就主動降價至43萬、52萬美金！

這是包含地皮，且沒有負債的價格。

巴格西按著倆老闆腦袋讓他們簽署了出兌合同，並按上了手印。

當羅素看見價值95萬美金的合同時，看向巴格西的眼神也變了。

他雖然沒有腦子，但他敢於付之行動，勉強也算是一個閃光點吧。

「錢什麼時候給？」

巴格西撓著後腦，說道：「老闆，我沒告訴他們什麼時候給錢，要不然咱不給了吧。」

「什麼叫生意？生意就是你情我願，既然簽署了合同，就要履行合約內容。至於什麼時候履行再另說。不過也有其他解決辦法，這兩個老闆應該有些渠道，讓他們教你如何做生意……明白了嗎？」

「明白，那我不給錢先拖著，以後賺了錢再給。」

巴格西屬於市井小民，沒見過什麼世面，心裡只有他那點利益。

羅素搖頭：「不行。你把他們的地址留下，回頭我讓人給他們送點錢。」

「好的…老闆。」

隔天，羅素讓湯米去給兩位老闆每人送了20萬美金，並且和他們詳細聊了聊。

湯米的語言話術是和羅素學習的，把兩位老闆聊得很開心，在當晚三人共赴紅燈街，搞了把很實在的戰友情誼。

湯米明確和他們說明，在他和巴格西頭頂還有位大老闆，這位老闆暫時不會見你們，但給你們送來了誠意。

「只要你們跟著老闆做事，就會得到食品公司百分之三的乾股分紅，不要嫌它少，在未來它給你們創造的財富，你們這輩子都花不完。」

「這是以後即將要製作的小零食，也是我們食品公司主打的零食。」

「辣條！」

兩位老闆看了眼配方，疑問道：「用高筋麵粉製作的麵食，外面塗抹辣椒紅油？」

「但沒辦法做到保鮮……」

湯米笑道：「老闆說過，只要往裡面摻點人造黃油、谷氨酸鈉、亞硝酸鹽、蔗糖酶……再用牛皮紙做封口，這樣的食品不僅能存放長久，而且還保鮮呢！」

1906年美國批准《純凈食品和藥品法》，當時的廣告詞是：讓化學革新未來……用好產品締造好生活！

對此，往食品里摻添加劑是完全合法的，誰都挑不出毛病來。

「配方就在這裡，只要兩位答應給我老闆做事，那每人百分之三的乾股分紅就送到兩位手上，你們也是食品公司的老闆，可以更好的為公司做事。」

「只要你們簽字，不僅老闆放心，我們這些跟著老闆吃飯的人也放心。」

兩人面面相視，最終答應了。

數日後。

兩家即將倒閉的食品廠，頃刻間便改頭換面了。

重新掛上招牌『沃克食品公司』。

負責研究食品的兩位老闆也很有能力，只是在當時來說沒有趕上好時候，否則他們的食品廠也不可能倒閉。

他們先製作出了『辣條』，並且免費給路人品嘗，得到了許多好評，也收穫了很多建議。

然後又做了精進改良，這回直接投入生產，並且快速制定了包裝袋和貼標、分量、形狀……

這段時間，巴格西也沒閑著，他在布魯克林區找了兩個門店，改成了百貨零售商店，貨是從皇后輕工業區直接進來的，進價很低，但賣價同樣也很低，再打九折，幾乎每件商品只賺不到1美分。

就像是在他媽做慈善！

生意很火爆，因為整片區域屬他賣的價格低，居民自然都願意多走幾步路，來他的店鋪買東西，只為省點錢。

畢竟現在的錢可不好賺，能省則省啊。

巴格西的這種行為，很快就引起了其他商店老闆的不滿。

七八個商店老闆聚在一塊商談著如何找巴格西聊聊，可他們都清楚巴格西不是什麼好人。

因為前段時間片區里的老大弗蘭剋死了，那個殺害數十條人命的里奇諾也失蹤了。

雖然沒有證據表明他們是巴格西殺的，但這片區域混街頭的流氓只剩下了他。

所以沒理由不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