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內。
秦淮茹看着那個高大的漢子,站在威猛的自行車旁,忍不住站起了身。
濕漉漉的衣服掉進水盆里,濺出點點水花,灑落在青磚地面上。
聽到「噗通」的聲音,賈旭東啃著窩頭,從屋裏出來。
「媳婦,咋了?」
順着秦淮茹的目光看去,他一下子就看到了一輛嶄新自行車,然後是李東來。
他撇撇嘴,不屑的說:「不就是輛自行車嘛,有什麼了不起的。」
「等我下個月通過技能考試,當上了二級鉗工,我也給你買一輛。」
賈旭東的話,讓秦淮茹欲哭無淚。
自從她嫁到賈家,就發現這個看似老實的小男人,卻喜歡賭博。
每個月發了工資,第一件事就是跟那些狐朋狗友找個犄角疙瘩,玩上大半夜。
當然,他經常是只輸不贏。
唯一贏了一次,還被人家暴揍了一頓,腦袋都被磚頭敲破了。
秦淮茹當時就勸他不要再賭了。
賈旭東當即就舉着手對天發誓,說再賭就是秦淮茹兒子。
結果下個月,到了發工資的日子,賈旭東天黑還沒回來。
秦淮茹就知道老毛病又犯了,氣得她連飯也不給賈旭東留。
半夜,賈旭東失魂落魄的回來,悄悄摸上了床。
秦淮茹被逗弄醒了,氣不打一處來,正準備一腳把他踹下去。。
賈旭東直接對着秦淮茹來了一句:「媽媽。」
當時,秦淮茹的心就死了。
這日子,過一天是一天吧。
等棒梗長大就有好日子過了。
...
賈旭東見秦淮茹不理會自己,也覺得沒意思。
屁顛屁顛的跑去看李東來的自行車了。
賈張氏聽到外面的喧嘩聲,也走了出來。
眼睛一亮:「李東來這小子買自行車了?」
秦淮茹沒理會她,蹲在地上繼續搓衣服。
賈張氏一臉惡毒:「連咱大院裏的易中海都沒自行車,他一個小醫生,怎麼可能買得起自行車。」
「一定來路不正。」
「不行,我要去看看。」
說着,她大步向李東來走去。
秦淮茹想喊住她,猶豫了一下,又重新蹲下了。
這死老婆子,就該多吃點苦頭。
...
李東來見傻柱已經蠢蠢欲動,又開始摸自行車了,狠狠瞪他一眼,推著自行車準備走。
剛走兩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厲聲呵斥:「李東來,你給我站住!」
回過頭,賈張氏滿臉憤怒的跑過來。
這老虔婆又想做什麼?
李東來讓李小妹站在自己身後,淡淡一笑:「賈家大娘,你有事?」
「有事,大事!」
賈張氏一手掐著腰,一手指著自行車:「李東來,我問你,你這自行車是從哪裏偷來的?」
「偷來的?」李東來怔住了,這老虔婆又想找事了。
這賈張氏就是一條瘋狗,最好的辦法就是不理會。
李東來拉着李小妹,推著自行車,徑直向外走去。
沒走兩步,又被賈張氏攔住了。
她啐一口唾沫,惡狠狠:「你不回答,是不是心裏有鬼。」
這下子,可惹怒李東來。
他冷笑道:「我不跟臉上有大便的說話。」
「???」賈張氏挑眉,思索片刻,猛地一跺腳:「好啊,你敢罵我臉上有屎。」
李東來神情誠懇:「我錯了,是大便上長了一張臉。」
「嗝!」賈張氏氣得差點抽過去。
毒。
毒。
毒。
這李東來罵人太毒了。
不過這就想打發我賈張氏,門都沒有!
賈張氏一屁股蹲在地上,拽住自行車軲轆,開始扯著嗓子嘶喊:「大傢伙快來啊,我抓到個偷自行車的賊。」
嘶吼聲打破了四合院寧靜的清晨。
很快,大傢伙就圍了上來,指指點點:
「這不是李醫生嗎?怎麼成偷自行車的賊了?」
「賈張氏是不是看花眼了?」
....
旁邊的傻柱見賈張氏耍賴,想着她是棒梗的奶奶,本想上去拉她起來。
卻被賈張氏啐了一臉吐沫,傻柱只能訕訕的站到一旁。
賈張氏見人越來越多,指著李東來吆喝起來:「大傢伙都看到嗎?李東來竟然推了一輛新自行車。」
「大傢伙想一下,咱們大院裏,就連工資最高的一大爺,也買不起自行車。」
「他一個兩腳泥的農村人,有錢買?」
「還有,自行車票是哪裏來的?」
「我看,他一定是干投機倒把的事情了。」
「上次我的舉報,一點錯都沒有!」
李東來這會才會明白來,原來癥結在這裏。
昨天的頒獎大會,後來演變成了『男男事件』討論會,等會議結束的時候,已經到了下班時間。
這個年代,即使是領導也無法隨意讓工人加班,只能宣佈散會。
楊廠長就在辦公室里,把獎金和自行車票給了李東來。
今天李東來上班之後,還要再去宣傳科一趟,把獎狀領回來。
由於還沒來得及對外宣佈,工人們自然不知道這些事情。
李東來正準備解釋,圍觀眾人就開始喧嘩起來。
「是這個理,李醫生雖然工資不低,畢竟是農村來的窮苦娃子,沒根沒底,怎麼這麼快就買得起自行車了。」
「我看這輛自行車是鳳凰的,要快兩百吧。」
「車子倒是其次,自行車票難搞。」
「上個月,我小舅子結婚,託人買了一張自行車票,三十塊錢呢。」
「嘖嘖,這加起來就二百多塊錢了,李醫生有那麼多錢?」
「你別說,賈張氏平時不靠譜,今天說的還真有那麼一點道理。」
「就是,就是!」
得,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李東來雙手抱懷,從演戲的變成了看戲的。
「你們胡說啥呢!李醫生是那樣的人嘛!」就在眾人議論紛紛時,何雨水沖了進來。
她在四合院一向戴着面具,處於隱身狀態。
可是東來哥這樣好的人,被別人冤枉,她無法忍受。
李小妹臉上樂了花,沖何雨水豎起大拇指。
這個好朋友,有事真上,真能處。
「死丫頭,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賈張氏咒罵着,然後狠狠的瞪着傻柱:「何雨柱,還不趕緊把你妹妹拉走,讓她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何雨水經歷學費被盜的事情,算是徹底對傻柱失望了。
她一把抽過被傻柱拉住的手,大聲說:「你敢拉我!我就去告街道辦。」
傻柱腳訕訕的收回手,瞥見何雨水眼中的凶光,心中一陣狐疑。
今天這妹妹怎麼不聽話了?
難道是為了學費的事情?
不應該啊,哥哥被關進笆籬子,和妹妹上學,這兩件事孰輕孰重,她分不清嗎?
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
...
四合院內這麼大動靜,作為一大爺的易中海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此刻,他正站在磚摞的後面。
「老頭子,你不是想讓李東來養老嗎?這是個好機會,你怎麼不去幫他說話?難道他的自行車票真的有問題?」一大媽扶著磚頭,看着混亂的場面。
易中海淡淡的說:「自行車票有問題?你以為李東來是傻柱那個沒腦子的?」
「至於我為什麼現在不出面,那是因為時機不到。」
「你聽說過熬鷹的事情嗎?」
一大媽神情茫然:「熬鷹?」
易中海雙手抱懷:「咱們京城能人多呀,前朝那些八旗子弟,能把桀驁不遜的老鷹,訓練成替他們捕捉獵物的獵犬。」
「靠的就是一個字,熬。」
「生性兇猛的老鷹,只有在走到絕境的時候,才會乖乖聽從主人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