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素開口，老人臉上出現略微恍忽之色，他心神被邪性人臉壓制了太久，有十多天了，隨着李素開口，很快想起了不久前發生的事情，眼眸頓時一抹濃濃的不安與擔憂，但那種目光只是一閃而過，若然不是一直看着這個老頭，恐怕都察覺不到。
老人迅速平靜下來，臉上露出不解之色，“道子殿下，老夫不知道殿下說的是...。”
李素看着對方，直接打斷道“裝傻嗎？無所謂，不過，我想你應該記得，我和‘她’交過手！”
“！”老人臉色一凝。
“她的心靈很空白，彷彿一個真實的小女孩，但是她的靈魂卻很異常，龐大到難以置信，就算是太乙大圓滿也不可能持有如此雄厚的魂魄。若只是單純的質量還沒什麼，畢竟世間道法無數，神通更是五花八門，涉及靈魂的道法也不是沒有，但是那個女娃卻不一樣，那種巨大，絕不是單純修煉就能得來。”
“那是歲月的積累，是光陰的沉澱，經歷漫長到不可置信‘人生’後，才能形成如此的磅礴。”
老人童孔一縮，女娃和李素動過手，他自然記得。
可完全沒想到對方僅僅只是依靠一次動手，居然就直接窺測到了女娃身上最大的秘密。
腦海裡一時間如同晴天霹靂，但老人畢竟也活了悠久歲月，明白越是這種時候，越是不能慌亂緊張，他滿臉詫異，好像不知道李素的意思，準備開口。
“打算繼續裝傻嗎？”
眼見對方的反應，李素嘆了口氣，失去了談下去的想法，不等對方開口就直接站了起來，目光看了一眼深邃無光的宮殿，彷彿像是張開了口的巨獸，裡面不停的傳來無聲的震動，帶着一種難言的寒意。
“行吧，不說就算了，不過老頭你的情況相當糟糕，這附近殘留着大量的邪性力量，人臉詛咒雖然我給你拿下來了，但你若是繼續待在這裡，遲早會被再次邪化，不想死的話，就趕緊離開吧。”
話語落下，李素直徑邁開腳步，朝着伏魔殿走了進去。
雖然說有些在意那個女娃的情況，可以的話，能弄清楚是最好不過的了，如此也好對應。
不過這老頭靈魂裡面的禁制太多，本身又是太乙境界，他不願意說的情況下，通過靈魂至高去獲取的難度很大。
倒不是說對方真做到防禦靈魂至高了，而是過於繁瑣，沉長了。
你可以想象一下，記憶如同一條直線，一天的長度按一米來算，然後對方這條線的長度大約在在幾百萬到千萬米之間，且每三十米就上了一把鎖，然後讓他從這裡面去找想要的消息，就算靈魂至高在神異，這個工程量也實在太大了，並且萬一中間失誤了，導致被鎖住的那份記憶自毀，之前的一切等同於前功盡棄了，他可沒閒心在將大把的時間浪費在這裡。
至於說那個女娃會否出現什麼重大變異一類的，若還是真仙大圓滿，李素還真要忌憚一下，可如今已然是太乙境界，手上還擁有至寶之下，就算真打不過，最起碼起碼跑路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走了沒幾步，李素忽然想到了什麼，開口道：“對了，老頭我救了你一命，然後你落了一個把柄在我手上，記得還賬。”
老人一愣，顯然沒想到李素居然完全沒有追問，看到自己不想說，居然毫不猶豫的說走就走，縱觀他萬年記憶裡，無疑這樣的情況，那還真是鄉下姥姥進城，頭一遭。
這種行爲，在神話界簡直不可思議。
畢竟，秘密意味着機緣，而機緣則意味着強大。
以女娃的情況而言，一旦知曉了她那異常龐大的靈魂的情況，甭管是下域散修，還是上域宗門，乃至於大教修士，一旦得知其情況，不可能不好奇，更不可能不動念頭。
看着李素邁步進去，老人沉默了好一會兒後，叫住對方道：“道子殿下，且慢。”
“嗯？”李素腳步一頓，露出詫異之色，這算是越想問對方越不說，越不在意對方反而坐不住了？天生犯賤？
“道子殿下，您既然救了老夫，老夫自當也要還殿下一個人情。”
“哦？”
老人一臉肅穆，深深的吸了好幾口氣，遲疑了好一會兒，最終彷彿下了天大的決心，即將吐露出一個天大的秘密一般，低聲道：“還請殿下千萬小心，裡面，真的真的很危險。”
艹！
實在是因爲對方的反應太過嚴肅了，以至於李素都以爲自己要聽到驚天動地的大秘密，結果TNN的，就這？
我特麼還能不知道里面很危險？
李素臉色有點黑，直接吸了好幾口氣，內心邪火蹭蹭勐漲，差點沒直接動手錘這破老頭一頓。
而終於將話說出來的老人則長長吐出一口氣，臉上露出輕鬆至極的神色，彷彿真說了一個天大的秘密給李素一般，一臉的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的表情，打算開口。
李素可沒等對方開口，眼神一抹兇光，毫不客氣的道：“老頭，你要是打算用這個‘秘密’來還我救你的人情，那麼明年的今天，這個點就是你的忌日你信是不信？”
老人一呆，忍不住張了張嘴，不過感受到對方已然快要溢出來的決心，立刻識趣的閉上了自己的嘴巴，與此同時臉上露出委屈巴巴之色，雖然沒開口，卻充斥着怎麼能這樣？這可是關係着你的生命安全啊。
李素忍不住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見過不要臉的，但這麼不要臉的，強忍住心中邪火，他身形一閃而沒，直奔宮殿深處而去。
繼續待在這裡，感覺都不需要這老頭在開口，光是表情，他就像動手打死他。
看着李素進入其中，老人表情迅速收斂了起來，眼底的不安與擔憂依舊，卻並沒有因爲李素進入其中而有所變化。
他依舊擔心着女娃的狀態，但這種擔憂僅僅只是針對其狀態而已，並沒有在擔心對方的生命安全。
那可是自己在冥府之中找到的姑娘，她當年所在的環境可比伏魔殿兇險一百倍還多。
老人吸一口氣，臉色迅速一變，直接冷笑了起來：“小東西，你大爺我可是已經警告你了啊，裡面真的真的很危險，就算你天賦在驚人，掌握的道法神通在厲害，真仙境界...，進去裡面，那就找死。
現在的人，一個二個總是這樣，爲你好卻不懂得珍惜，看在你救了老夫一命上，才提點一下你，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這可是千古名言。還想讓老夫還你人情？那得你有命出來先...。”
面對女娃的大秘密，李素沒有逼問，雖然讓老人詫異，可老人是什麼人？千年烏龜，萬年王八，早就成精了的存在，怎麼可能簡單放下心底防禦？神話界這個就算是師徒也會防一手的地方，怎麼可能輕易讓一個外人走進自己的心扉？
更何況，他雖然意識不清晰，但修行的道法非常神異，醒來之後立刻就發現自己的記憶被人觸摸過，怎麼可能和李素交心？
“老東西！”
就在老頭冷笑，覺得進去的李素不可能活着出來的時候，宮殿深處卻是傳來了李素的聲音，直接嚇了老人一跳，還以爲對方沒進去，又出來了。
畢竟這會兒的他，情況很不妙，傷勢極爲嚴重，面對李素那是真沒多少勝算。
朝着宮殿深處看了半天，卻沒見有人出來，老人正一臉疑惑時，耳邊再度響起了聲音。
是傳音術。
“我把你欠我的人情，掛在截教那邊了，沒想到你這老頭居然還是個名人，身上居然還有懸賞不說，我直接掛了八百星辰的價格，果然老當益壯，寶刀未老，老而值錢。
當然，你大可放心，我也不是什麼惡人，進行了設定，限定買你的人只能讓你出生入死，不能主觀上直接或者間接故意殺你...。”
直愣愣的站在原地，老人忍不住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宮殿深處，一張老臉，忽青忽白忽如碳，差點沒吐出一口老血來。
賣了？？？
這王八羔子...！
！
深處，李素冷然一笑，老東西，就問你爽不爽...。
女娃能夠進入深處，必然也是知曉了殿主權限的，伏魔殿的價值，就算是聖人也得心動，會忍不住要親自下場，能來這裡的人，不親自體會一下，就不可能會退出。
好心提醒？噁心誰呢？
李素自然可不是什麼好人，真是好人，怎麼可能將對方血肉、靈魂、甚至於大道信息都給截取了一段下來？
這三個信息在手，一旦交給大羅境級別的修士，天涯海角沒他安身之地。
不過...，李素擡起頭，看向了宮殿深處，他已經走進去了不少距離，差不多有一千里左右了。
最深處，隱隱只能看到一個光點，似乎相隔依舊還很遠。
但...！
下意識的拉了拉自己的衣領，李素表情有些凝重，裡面，好熱...。
越是深入，感受到的‘熱’就越是驚人。
四周圍流淌的大道也很不正常，與水相關的道韻消失一空，火系道韻遍佈四周，並且這份熱，並不是那種火焰騰昇的高溫，而是‘幹’！
這力量很極端，越往深處，不只是水火不侵的李素感到異常乾燥，就是邪性也變得萎靡了，被那種幹所影響了。
根據李素所擁有的權限能獲知的信息裡，伏魔殿殿主權限的考驗可沒有這種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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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應該只是萬人的荒天無量大陣，以及那位傳說中的天女投影纔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