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武畢竟是多年武將,突然被挾持只是心裏猛地一慌,立刻就冷靜下來。
但是父親被挾持,習初寒不敢放肆,被簡禹一呵斥,停下了步子,停在了五米之外。
白越先走一步,已經帶着林怡邱婉婉到了簡禹身邊。
梁蒙和徐飛揚也都撤了回來,向秦九靠攏。
秦九已經站在了關着習初北的帳篷面前,甚至能聽見裏面傳來嗚嗚嗚嗚的聲音。
是習初北的聲音,被捆住了堵住了嘴,跑不出來也說不出話。
習武鎮定道:「簡大人,不知你這是要做什麼?」
「這正是我想問的。」簡禹挾持着習武,緩緩地往秦九方向退,一邊道:「我也很想知道習將軍想做什麼,你不讓我們見習初北,到底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簡大人多心了。」習武道:「小北是我兒子,我還能對他做什麼不成?他酗酒鬧事必須受軍法處罰,一視同仁罷了。」
顯然簡禹不信。
「那這麼多弓箭手呢,總不能也是為了習初北準備的吧。」
習武裝傻:「最近十二族情況不明,軍營中自然戒備森嚴。大人剛才說看見黑衣人,疑似刺客,我自然要小心防備。」
都有理,但簡禹一句都不信,習武其實自己也知道。
如果簡禹這麼輕易就會相信他的話,那也不會今晚來這一出了。
習武現在心裏就是後悔。本來他是佔了先機的,但猶豫錯過了,簡禹先下手為強,自己反而被動了。
簡禹不再搭理他,而是一步步地往後退,一直退到了關着習初北帳篷的屋子裏。
習初寒很着急,但是習武在簡禹手裏,他也不敢輕舉妄動。簡禹可不是好糊弄的,大理寺卿,那是個雖然沒有五萬人馬,但是需要心狠手辣的地方。
所以別怪老百姓誤會,就算是同朝為官,旁人也覺得大理寺和邢隊,都不是好地方。
簡禹押著習武鑽了進去。
秦九帶着邢隊鑽了進去,白越和林怡也都鑽了進去。
其他人都留在外面,若是有什麼異變,足夠抵擋一陣子。
白越一進去,就看見被捆在床上的習初北。
可憐一個精神小伙兒,頭髮亂七八糟地耷拉在臉上,臉上還有傷。身上也有傷,不過抹了葯了。身上倒是沒有酒,畢竟是親生的,習武也干不出在兒子傷口倒酒這種事情。
酒都是倒在地上床上的,就是為了那個味道,讓白越他們以為簡禹喝多了。
習初北聽着外面的動靜,似乎是鬧了起來,只覺得心急如焚,嗚嗚嗚,可惜動不了,都快要急死了。仟仟尛哾
當看見白越他們壓着習武進來后,眼睛蹭的一下子就瞪圓了。
習初北簡直要熱淚盈眶了,他就知道白越一定能來救他。
習武見到習初北那表情,只氣得心梗,罵了一句:「沒出息的東西。」
習初北大概這幾天被習武罵多了,毫不在意,只是像一隻大蟲子在床上滾來滾去,讓白越趕緊給他解開。
雖然現在場面很緊急,但白越還是有點想笑。
邢隊同情地撲過去,想要壓在習初北身上,幸虧被秦九拽住了,要不然的話,習初北一定會獻出今天的第一口血。
白越拽出習初北嘴裏堵著的布,秦九掏出匕首,幫着他的繩子割斷。
「怎麼了這是?」白越看着他身上那傷,看起來是用鞭子抽的,好在都是皮外傷也敷過葯了,落在自己爹手裏,比落在敵人手裏還是待遇好的。
「沒事兒,沒事兒,都是皮外傷,不礙事。」習初北痛得齜牙咧嘴,但是連連擺手。
然後連滾帶爬地下了床:「爹……」
習武怒道:「不要叫我爹!」
習初北本來都快撲過去了,一聽這話委屈停住了,不敢往前撲了。
眾人萬萬沒想到,習初北這麼怕爹。
白越一皺眉,轉頭對簡禹做了個動作。
簡禹會意,抬手劈在習武後頸,將他劈昏了過去。
習初北啊一聲。
那好歹也是他爹啊,當着他的面,竟然就這麼被打昏了。這是……這是他萬萬不敢做,也不敢想的事情啊。
白越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別喊,沒事。」白越聲音雖低但擲地有聲:「出了什麼事情趕緊說,你爹一會兒就能醒。」
習初北收回視線,連連點頭。
習初北道:「我爹和寧王勾結,要私自出兵,攻打十二族。」
眾人都變了臉色。
這一刻眾人心裏都是思緒萬千,十分複雜。
簡禹驚呆了。
簡禹想的是,寧王瘋了嗎,不,他本來就是瘋的,果然不是個好東西,這次就算是王爺,估計皇帝也不會饒了他的,雖然不是造反,但勾結軍隊私自出兵,這也跟造反沒有什麼區別了。
簡禹還挺開心,白越一直覺得寧王是個已經洗心革面的好人,正好讓她看看寧王的真面目。
秦九驚呆了,然後特別着急地看向白越。
這這這,這怎麼辦,寧王為什麼要想不開幹這種事情,這是沒有回頭的事情啊,哪怕小姑娘不懂朝政,也明白這是要命的。
她還沒追上成朔呢,怎麼就出身未捷要身先死了呢?
只有白越,白越在呆了一下之後,立刻斬釘截鐵的道。
「這不可能。」
開的是什麼國際玩笑,絕對不可能,就算以前的寧王腦子抽了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要折騰,現在也不行了。
必須把以前他折騰的那些,在沒有成為既定事實的情況下,掐死在搖籃中。
她可不想過陣子真的喊著白川去劫刑場,劫完怎麼辦,浪跡天涯一輩子嗎?
「真的。」習初北賭咒發誓道:「我真的親耳聽見父親和大哥在商議此事,他們勾結寧王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我之前不知道罷了。這次他們想藉著十二族換巫女混亂,一舉拿下哈尼城。」
秦九不由地道:「可這是為什麼呢,拿下哈尼城有什麼用?十二族本來也應該打不過大周吧,難道寧王佔了十二族,就能當皇帝?」
習初北看向在他看來什麼都不懂的小姑娘:「十二族肯定不是大周的對手,寧王打下十二族也不是為了造大周得反,他是想當十二族的皇帝啊。」
哥哥是皇帝,我也想,可是我搶不過哥哥,只好自己去佔一個地方。
眾人都為寧王的異想天開感到佩服無比。
「不過寧王這計劃,也不是全無道理。」簡禹細細想一想道:「如果他真的能拿下十二族,又不和大周為敵,皇帝估計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畢竟是自己弟弟,草原在異族手裏,不如在自己弟弟手裏。到時候都併入大周,讓寧王做一個封地王也無不可。」
「要是拿不下,寧王被困十二族,皇帝少不了還要派軍隊搭救。皇帝是孝子,皇太后又寵小兒子,就算回去挨打挨罵,也是一定要救的。」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習初北道:「寧王這幾日也是要來的,前幾天就給父親發了秘信,讓他千萬不要輕舉妄動,計劃有變,等他來再詳談。不過我估計,因為你們來了有暴露風險,所以父親要提前先行動了。」
白越莫名鬆了口氣,成朔要來了,來了就好。
自己的爛攤子,自己收拾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