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一臉的慘不忍睹，雖然你沒有明說，但其實你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你這是要挨打的。到時候如果你挨打，記住千萬別把我們拖下水。

白川一定會救你，但未必會救我們。說不定他一想，總要有人給石問天打一頓出出氣呢。

但有些事情，是你明知道不應該，可一旦想到了，就會不由自主地想，然後根本停不下來。

紙上的穿山甲漸漸有了臉，穿上了衣服，站了起來……

半晌，秦九終於憋不住了，撲哧一聲笑出來。

「真的有一點點像石前輩。」秦九畢竟少年不更事，勇敢說出了大家的心聲：「不過石前輩哪裡有那麼黑，白姐姐你太誇張了。」

雖然石問天並不特別的黑，但是也不白。

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神態，而且穿山甲的特長是挖洞，土裡刨坑，哼哧哼哧一刨幾十米，而石問天的特長……雖然不知道他的特長是什麼，但顯然和穿山甲有職業技能方面的部分重疊。m.

「這就好辦了。」簡禹嚴肅道：「等石前輩回來，把畫像給他看一下，看他是否知道其中有什麼奧秘。」

哪有這麼巧的事情，都是黑乎乎，都會挖洞。

大家都同意，並且林怡拽走了秦九。

林怡要好好地叮囑一下秦九，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特別是不能當面說。等石問天回來了，可千萬不能當他的面這麼說啊，孩子你不想享年十六歲吧。

如果說布鋪里發現了神秘面具，這件事情是和案件有關的，可以第一時間告訴孟藍，讓陳方南去查。

但這張穿山甲的畫，就是對方私下給簡禹的，眾人商議一下，先不必告知。

白越道：「閑著也是閑著，反正要等師伯他們回來，我想去見一個人。」

「誰？」

「告狀的那個人。」白越道：「林家那個老太太。」

那個老太太也是慘，雖然沒牽扯在投毒案里，可是一夜之間兒子兒媳都死了，只剩下她帶著孫子。

老的老，小的小，雖然官府看著實在可憐，給他們留下了一些本該充公的銀兩，但那日子又能好過到哪裡去。何況兒子兒媳成了殺人犯，難免會有人對你指指點點，閑言碎語。

十二族的人已經算是挺有人情味了，可憐他們孤兒寡母，不然的話，就是風言風語都能讓他們斷了生路。

白越道：「思來想去，她是去年案件中唯一的倖存者，孩子太小大約什麼都不懂。可是老太太敢去找巫女翻案，可見是個思想清楚的，她就算是不知道毒殺案內幕，生活在一起多年，若這兩人過去有什麼故事，我想她一定知道些蛛絲馬跡。」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算是掩飾得再好，金盆洗手也不能洗得乾乾淨淨。而且做母親的最是敏銳，兒子的一點變化都是看在眼裡的，只是未必當做回事罷了。

眾人解散各去溜達，簡禹帶著白越，想一想畢竟是出門辦事，萬不情願地帶了梁蒙和林怡，一起去找林家老太太。

林家的宅子賣了出去之後，林家老太太便帶著孫子搬到了遠遠的地方，在哈尼城偏遠的一個巷子里，租了間房子。

她既要省錢，也不想見旁人。

梁蒙跑去問陳方南林家祖孫倆現在的住址，陳方南便索性派了人帶路，一路送過去。

從十分繁華的城中心，慢慢地走，走著走著，原來越破舊。

就算是大周京城也有許多窮人居住的棚戶區，一個接著一個的窩棚草垛，裡面住的都是些窮苦百姓，或者不願幹活的懶漢，或者傷病失去勞動能力的人，挨一日算一日。

哈尼城也是如此，不過林家老太太好歹還分了些錢，又帶著孫子，也不捨得孫子太苦，所以並沒有住到那裡去，而是在一條巷子的四合院里租了個房間。

白越他們到的時候，正是上午要幹活兒的時候，巷子里沒什麼人，只有幾個孩子聚在一起玩。

但是裡面沒有林家的孫子。

打開四合院的門，院子里空蕩蕩的，一個小孩蹲在地上，用根小棍兒在地上戳著。

說到底大人無論怎麼作孽，最可憐的還是孩子。

孩子懵懂不知事，搞不清楚這複雜的關係，也不知自己爹娘做了什麼事，只知道爹娘不見了。平靜的生活一夜翻天覆地，再也不見。

旁的大人也許還能剋制自己，不在一個無辜的孩子面前亂說話。但同樣是孩子，旁的孩子就未必都懂事了，白越是見過這樣情形的。

好幾個孩子笑著追著一個兇手的孩子，用石頭砸他。叫他小殺人犯。

這就是犯罪的代價，不僅僅是你的命償還就一了百了，你的父母你的子女，都要為你付出代價。

孩子見有人進來，是平日沒見過的人，有點懵。

林怡走過去，溫柔笑道：「你奶奶在家嗎？」

小孩眼神中怯怯的，不敢說話，有點要哭的樣子。

林怡正在腰包里摸了摸，白越遞上一包糖果。

她隨身都帶著不少吃的，糖果蜜餞小點心。甚至想給自己定製一個背包，不過怕引起旁人側目才作罷。

小孩沒有回答，但是聽著外面有聲音，林老太太連忙開門出來。

看見屋子裡站了這麼多人，林老太太愣了一下，連忙走過來，將孫子摟住藏在身後。

「你們……是什麼人？」林家老太太很疑惑，看簡禹他們的樣子，不像是這裡的打扮。

簡禹很直接：「林老太太，我們想問你一些情況。」

林老太太更奇怪：「你們是什麼人，要問我什麼？」

「我們是……」簡禹想了想，實事求是：「我們是巫女的朋友。」

林老太太一臉的狐疑，顯然不太信。

巫女是十二族的女巫，而簡禹他們，長相穿著都和十二族的人不同。

這時候陳方南派來領路的人機靈了，他嚴肅道：「林老太太，你不必管這幾位是什麼身份，族長吩咐了，他們問什麼，你如實回答就行。總之對你想給兒子兒媳婦翻案的事情，是有幫助的。」